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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志平重新閉上眼睛:“師父就是師父,一眼就看穿了。”他停頓了片刻,又望向趙復,“能說說嗎?我到底是那里露出破綻了?” “其實你的破綻并不多,但都是不得已而為之。”趙復之扶著呂志平病床的扶手,他站得有點兒累,但又并不想坐下,“從整體上來說,你的調查方式太過魯莽,也太過生硬。你不問青紅皂白就把東嘉苑的物業全部拘留;和尚天賜、丁啟遜等人正面沖突;大張旗鼓地調查所有相關人和事的□□,還把這種意圖明確地告訴你要調查的人;就憑著鄭文寶拋尸現場附近有尚天賜的一塊地就把尚天賜的車弄成了重點懷疑對象,這些都讓我覺得不太正常,覺得你似乎是在刻意引導調查放下。另外,從頭到尾,只有四個不正常的情況。第一起案子里,你因為后門門鎖的鎖芯銹死,就排除了兇手從后門進出的可能。我看過那個門鎖,鎖芯是可以拆卸下來的,所以技偵那邊才能很快搞清楚鎖芯已經銹死了。但鎖芯銹死,而固定鎖芯的螺絲卻沒有銹死,這有點兒奇怪。畢竟那個鎖芯是銅的,防銹性能要比旁邊的碳鋼螺絲強很多。當然也不排除鎖芯里面有積水導致了腐蝕加速。但不管怎么說,螺絲沒有銹蝕,這個鎖芯都很容易被拆下來。這個鎖又是個撞鎖,就算鎖芯銹死轉不動了,也能撞上。只是鎖上再開不了而已。所以我覺得這其中有一種可能,就是這扇門之前裝的并不是這把鎖。兇手通過后門進入之后,把原來的鎖芯換成了這個鎖芯,離開之后把門鎖撞上。考慮到物業經理一直監視著別墅的正面,而別墅前面的監控雖然沒有對著正門,但也是對著正門附近,車庫門又正對著小區正門的保安崗亭,開啟時還會發出很大的聲響,把關注點放在后門上才是比較正確的破案思路,而你一聽說后門鎖芯銹死就否定了兇手是從后門進出的可能,這點實在太不像你的作風了。” “嗯,第二個不正常呢?”呂志平非常平靜,似乎趙復之說的是別人的事。 “第二個不正常就是案件中出現的□□,按說從□□的來源入手調查也是個不錯的想法,你一開始也挺熱心,但后來突然不積極了。我問過方小洋,這種變化是從你去了一個叫冰點的酒吧開始的,你在那兒見到了那個酒吧的服務員和一個叫麗娜的顧客,酒保自稱在那個酒吧待了很久,卻不認識丁瑞喆。這事兒未免有些奇怪,因為丁瑞喆的三唑侖事件在這個酒吧不算個小事。如果真是他下的藥,酒吧一定會對他特別關照,把他的長相記熟,不讓他再進門。還有一點,你們在酒吧見到的那個顧客麗娜,還有他們談話時提到的莎莎,都不是本名。而前幾天東郊分局調查的三唑侖案件收網,被抓住的嫌疑人里有兩名女性,都是購買者,一個叫胡寶菊,一個叫孫麗紅。她們是一系列麻醉盜竊案的慣犯,所使用的手法就是在男性受害人的飲料里摻入三唑侖使其喪失意識。而這倆人的名字之前也出現過,就是之前丁瑞喆因為下藥被扭送派出所那個案件中的兩個受害人。有意思吧,被下藥的受害人也是購買三唑侖的人。這說明什么,這說明丁瑞喆很有可能是被冤枉的。這是你犯的一個巨大的錯誤,我因此讓人查了你的內網查詢記錄,發現你在案發之前就調查過丁瑞喆的案底。你當時誤以為丁瑞喆曾經持有過三唑侖,所以你想到了先用三唑侖麻醉徐夢雨,以此來引導偵查方向朝向丁瑞喆。不過,你在去了冰點酒吧之后就發現了自己的錯誤,因為你認出了冰點酒吧里的麗娜就是案卷里的胡寶菊。這讓你當場就明白過來了,一個險些被下藥的女孩子是不會再次回到這個酒吧的,所以這個女孩子是不是受害者就變得很可疑了。而你去酒吧的時間并不是高峰時段,只有這女孩子一個客人,而她和酒保的關系看起來又似乎不錯。所以你立刻意識到,當初丁瑞喆被他們弄進派出所,很可能是他們做的一個局。具體原因不得而知,很有可能是她們打算用藥放倒丁瑞喆的時候被對方識破,所以立刻倒打一耙。而這件事,酒保也參與其中了。你非常擔心繼續調查下去,很有可能會證明丁瑞喆與三唑侖無關,這將導致你精心設計的局徹底崩塌,所以你有意無意地中斷了對三唑侖的調查。” 呂志平慘笑了一下:“你連這都想到了?” “是的,一聽說你對□□不再上心,我就覺得其中有問題了。” “那第三點呢?” “第三點就是鄭文寶被殺那天,現場附近出現的那輛黑色奔馳。那輛車是尚天賜平時坐的,陶華一直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你據此把陶華、這輛車和鄭文寶的死聯系在一起,但這種推測是非常錯誤的。尚天賜和陶華怎么可能用這輛車處理尸體,這豈不是太扎眼了,這輛車出現在附近只能說明尚天賜對鄭文寶的死亡毫不知情。” “陶華被帶回去之后說什么了嗎?” “他一個字都沒說。” “你們沒想想他為什么不肯說嗎?” “我們專門調查過,已經知道為什么了。” “那就好。”呂志平微微點了點頭,“還有第四點?” “還有一點,徐夢雨的哥哥在一年前曾經和徐夢雨發生過一次爭吵,當時徐夢雨曾經說她剛認識了一個朋友,連黑社會都不怕。” “我當時認為是徐夢雨嚇唬她哥哥說的。” “確實有這個可能,但一年前類似的話徐夢雨也跟鄭文寶說過,顯然鄭文寶是認真對待了這件事。徐夢雨把這個人抬出來,顯然是因為這個人和鄭文寶他們不是一路人。既然跟鄭文寶不是一路人,跟丁啟遜、尚天賜、陳大慶他們應該也沒什么關系。這個人能讓徐夢雨的底氣如此之足,顯然不會是普通人。我覺得你把這點忽略掉,也實在是不可思議。”趙復之說到這兒,稍微轉了一下身子,換了一只手去扶床的護欄,“如果說,忽略其中的一點或兩點可能確實是粗心所致,但四點全都沒有跟下去,我覺得作為你來說,未免太不可思議了。” “那也不能說明我就是兇手吧。” “是啊,但這時我的心里開始有了一些很不好的感覺,我也只能順著自己的思路查下去。如果我們針對那輛奔馳車的行駛軌跡進行了跟蹤,發現他當晚在鄭文寶被殺到被拋尸的估算時間段里一直在那輛奔馳車上。如果說奔馳車不是用來殺人和拋尸的工具,那陶華也就沒有機會進行殺人和拋尸了。而且,根據我們的調查,當晚那輛車也確實不可能拉著一具尸體到處跑。另外,陶華是在鄭文寶被殺之后才跑來按摩店收電腦和賬目的,這說明這些電腦里存的東西,還有這家店的賬目都有很大問題。如果是這樣的話,陶華應該在殺死鄭文寶的同時就在殺死他之后馬上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