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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雙方更聊的來,或者怎么回答既有禮貌又不給對方延續的空間,讓對話隨時可以終止,他特別懂這些。趙之蘭努力嘗試了很多次,最后也有點泄氣了,他也不傻,已經察覺出了周海權對他并沒有任何興趣。“周總,我有件事想問你。”趙之蘭鼓足勇氣說。周海權點點頭:“什么事?”“你……是不是喜歡肖遙?”他也只是懷疑而已,沒想到周海權聽了卻點點頭,說:“我在追他。”趙之蘭覺得特別尷尬,一時不知道要說什么,就聽周海權說:“不過這人腦子好像是遲鈍,一直都沒發現。”趙之蘭本來還覺得這事有些怪異的難受,聽周海權這么說,一下子就舒服了很多,不過心里頭還有些悵然若失,勉強笑了笑,說:“他好像不喜歡男人。”“所以才遲鈍。”周海權說,“一直不開竅。”趙之蘭心情就復雜的很。這事能怪誰呢,怪不了周海權,也怪不了肖遙,更怪不了自己。誰都不能怪。他就有些緊張起來,很怕周海權會開口請他幫忙。如果周海權請他幫著追肖遙,他估計也不好意思拒絕,可是那樣多尷尬呀。好在周海權沒有提。周海權是真的比肖遙和趙之蘭都成熟,他這樣說幾乎完全把肖遙給摘出去了,不會讓趙之蘭怪肖遙,卻也表明了自己的態度,又不至于太明顯地拒絕趙之蘭,讓彼此尷尬。他倒無所謂,可是肖遙和趙之蘭是朋友,他得替肖遙考慮到。他自然也不會開口讓趙之蘭幫他,因為他知道但凡愛情牽扯了其他感情,不管是友情也好親情也好,都會剪不斷理還亂,特別麻煩愁人。他和肖遙之間已經夠復雜的了,閑雜人等,能清除出去他都不粘連。肖遙從洗手間出來以后,就覺得趙之蘭有些奇怪,因為趙之蘭蔫了,不像之前一直說個沒完。“你怎么了?”他問。趙之蘭說:“有點累了。”不過他還是沒走,留下來一起看了,他們三個人的座位是連著的,但是并沒有按號碼來坐,周海權走在前頭,他走在中間,可是要坐的時候,他還是很識相地坐在了第三個位置上,給肖遙留了個中間的位子。肖遙本來還想讓他隔著點周海權,結果看他留出來的位子,就愣了一下,不過他還是坐下了,演出開始還有幾分鐘,他就坐在那里低頭玩手機。他想再靜一靜啊。好在周海權還算是很老實的,也沒跟他說話。其實自從他從洗手間出來,周海權就恢復了往常的樣子,倆人都沒說一句話,但他的心境真的突然就變了,肖遙覺得自己心里有了鬼,開始總是有一些癢癢的漣漪在心頭晃蕩,他想,周海權還是很好的,有分寸。他不覺得周海權這樣做是有心機,而是覺得……真好。他喜歡這樣的周海權……趙之蘭看的時候也沒心情看舞臺劇了,眼睛的余光一直偷看旁邊的兩個人。其實只要用心看,就看得出周海權一心都在肖遙身上。肖遙這小子真是幸運,這么好的男人愛他。他是真的覺得周海權好,今天一起玩了一天,他更覺得周海權優秀,穩重,可靠,話不多,又有教養,有錢人里的清流了。他就又想起他跟著周海權上廁所,看到的大玩意兒,真是天賦異稟的絕世好攻。不過他也只是覺得有點羨慕和失落而已,本來周海權這樣的優質攻,他也沒做過多的幻想。他覺得既然已經知道了真相,自己再夾在中間就不大合適了。自己得不到的便不希望朋友得到,他倒不至于這么狹隘,便想著如何抽身出來……周海權這樣的優秀男人可以不喜歡他,但他絕對也不能接受對方討厭自己。電燈泡也要有眼色才行。于是從迪士尼回去的路上,他就一直做出一副萎靡不振勞累過度的模樣,說:“這兩天腿都要累斷了,明天我不想出門了,你跟周總去逛吧。”肖遙還不知情,說:“那明天我們去坐游船游塞納河吧?”趙之蘭一聽就有些心動,但看了看前頭副駕駛坐著的周海權,便說:“明天再說吧……”說真的,他一個人的話還真沒什么地方去,他法語不行,就會簡單說兩句。回到酒店的時候已經日落時分了,周海權提議吃了晚飯再上去,趙之蘭說他都不餓了,就想睡覺。肖遙就說:“我也不餓了,你自己去吃吧。”周海權說:“那就算了,酒店其實也可以點餐,就是比較簡單。”他們三個各自回房去了,趙之蘭最先進了房間,他進去之后,肖遙便開他這邊的門,人剛進去,身后就有人跟了進來,他回頭一看,是周海權。“你干什么?”他立馬堵著門,不肯讓周海權進來。周海權低聲說:“我跟你說說話,又不干別的。”肖遙不肯,說:“我要洗澡。”“那我等會來?”周海權問。肖遙心亂如麻,不說不行,也不說行。周海權就后退了出去,說:“那我等一個小時再過來。”肖遙立馬關上了門,去椅子上坐下,卻沒有去洗澡,而是在椅背上趴了好一會。他真的喜歡上了周海權么?他還是覺得有些迷惑,在看之前,他真的幾乎沒有接觸過同性這些東西,在成為肖遙之前,他也從沒有想過自己會和同性戀產生什么關聯。無知讓人畏懼,社會是這樣,個人也是這樣,對他來說,這是個熟悉又完全陌生的世界。真的和男人談戀愛,他真沒想過。可能他在另一個社會環境里長大的,即便如今生活的這個世界,同性婚姻已經見怪不怪,但對于他來說,同性戀依舊有著某種禁忌和畏懼。而且……同性戀不但意味著他喜歡的是一個男人,而且還意味著同性之間的性行為,他要被周海權……一想到這個,他就渾身燥熱,又臊又畏懼,又排斥,又帶著隱隱的興奮,說不出來的一種感覺。他覺得自己還是有自知之明的,知道他干周海權的可能性不大,大概率是被干的命。畢竟幾次交鋒,只要周海權想要怎么著他,他壓根翻身的機會都沒有。肖遙嘆了一口氣,起來去了浴室,脫光了衣服站在鏡子前頭,看了看他的身體。細長,但并不算單薄,骨rou勻稱,皮膚滑膩,膚色白嫩,看來看去,都是受的身材。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胸膛,又摸了摸腰身,大概是乾旦唱的久了,總覺得自己跟從前有些不一樣了。和剛穿過來的時候不一樣的是,他如今已經和這副身體完全融為一體了,不像剛開始照鏡子的時候,覺得那么陌生,現在照鏡子,覺得就是自己,他不是陳遇,他是肖遙了。這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