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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都沒有了,在欄桿上做手腳,是不是傻啊? 一水兒的朱漆彩畫欄桿,節前剛刷的新漆,說年久失修,誰信! 顧大郎一家已經走了,宋欣宜的奶娘抱著宋欣宜愣愣站在一旁,看見朱玉姿來了忙抱著宋欣宜,戰戰兢兢地站到朱玉姿身后。 趙奶娘這舉動,引來顧衡淡淡的一瞥。 朱玉姿不由攥緊了手里的帕子,她感覺心跳都停了一瞬。怎么就給陸氏逃過了呢?害得她白白擔心受怕。若是陸氏從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肚子里的胎兒哪還保得住,再加上水里的布置……可偏偏沒成! 救人的護衛已經安排下去了,然而樓下水深,湖邊又長了蓮葉水藻,一時半會兒撈不到人。等了半晌,李順才是回來。 “回王爺,那奴婢已經撈上來了,”李順帶來最新進展,他低著頭,“死了。” 死了!曹氏嚇了一跳,臉都白了,她沒想到居然會死人!然而想想安安受了傷,她的心又硬了起來。央求顧衡,“王爺,您一定要好生查呀!” 晉王府里處心積慮對付顧大郎一家的人,除了王妃只有柳夫人,顧衡看了朱氏一眼,淡淡吩咐李順,“著審理所去查。” 不是自己下的手,朱氏心里沒底,叫顧衡那一眼看得心虛。好在那個侍女死了,要查頗得廢些功夫,她也能趁著機會把事情圓了。 眼看暫時是沒有結果了,顧衡和曹氏都沒心思停留,匆忙去看顧容安。 好端端的誰也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且不說死人晦氣,不小心撞見了王府內斗,也是令人郁悶了。等顧衡領著曹氏一走,眾人也紛紛向朱氏告辭。 等到外人都散去,朱氏臉上的笑消失了。一行人匆匆回了長春殿,姑侄倆進了內室,朱氏反手一巴掌打在了朱玉姿臉上,“蠢貨!” 朱玉姿不敢辯駁,捂著臉眼神游移。 朱氏打完還是得幫侄女收拾爛攤子,“那奴婢怎么死的?” “是隨著龍舟來的水鬼,”朱玉姿低聲道,“現在人應該已經跟著船隊走了,查不到的。”她本來就打算殺了那個奴婢滅口,就連那個水鬼,出去后也有人收拾了。 “可都處理干凈了?”朱氏猶不放心,“你沒留下什么東西吧?” 朱玉姿猶豫著,“只有在欄桿做手腳的匠人,是王府司造所的人,我花了百金,人不好動。” “是王府的人就好辦,”朱氏心中一動,有了個主意。 姑侄倆商量完畢,朱氏使了心腹去安排后續,兩人這才帶了禮品,急急忙忙去泰和殿看顧容安。 顧容安是被guntang的茶水潑的,哪怕隔著衣裳,左肩依然紅彤彤地起了一溜水泡,看著可憐極了。她臉上也濺了一滴,恰恰好在左眼角,因為皮膚太嫩,也紅了一塊,起了個亮亮的水泡。 她是一路嗷嗷哭著被顧大郎抱回來的。 護理過后,涂過良醫所特制燙傷膏,顧容安覺得舒服了些,漸漸止住了哭聲。剛才太疼了,忍不住,她哭得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阿娘我的臉是不是變丑了,”顧容安大眼睛含著一泡淚,躺在顧大郎的懷里,問陸氏。比起來自然是身上更痛,但她比較關心自己的臉,涂了黑乎乎的藥膏,感覺涼絲絲的,也不知道會不會毀容。 “不會不會,安安最漂亮了,”陸氏聽著女兒哭得沙啞的聲音,心疼極了,眼圈紅紅地,又不敢當著女兒的面掉眼淚,怕女兒往壞處想。 “安安涂了藥,過幾天就好了,還是漂漂亮亮的。”顧大郎猶在后怕。若不是王家小子及時撲過去按住了安安,安安就要掉下樓去了。當時那個侍女忽然摔倒,他只來得及護住了陸氏,沒能顧得上安安。 他應該直接去撞那個侍女的,這樣安安就不會受傷了,這么想著顧大郎越發歉疚,啪嘰掉了一顆大大的淚珠。 眼淚恰巧落在顧容安手背上,顧容安都驚呆了,她有點愧疚地拍拍顧大郎的手臂,“阿耶,安安不怕了。” 落水這件事除了那個侍女,大概也只有顧容安說得清楚了。 他們一家去看賽龍舟,果然如朱玉姿所說的,沒有人敢擠他們,紛紛讓路。朱玉姿見他們來了,興奮地招手請他們一家過去。因著還要維系表面上的和睦,他們一家就過去了,朱玉姿便悄聲跟陸氏說她要去更衣,請求幫忙看看宋欣宜。 宋欣宜自有奶娘,說是照看,也不麻煩。陸氏不好拒絕就答應了,大庭廣眾下,想來朱玉姿也不會拿自己的女兒做筏子。于是一家人站在了朱玉姿留下的空位上。 過后想來,那處的欄桿,定然是朱玉姿搞的鬼了。陸氏和顧大郎一合計,對朱玉姿越發忌憚,竟然連自己的女兒都舍得拋出來設陷阱。 他們剛站了一會,就有一位極為秀麗的年輕婦人牽著一個七八歲的男童來找陸氏。 兩人打了個照面,都激動起來。 這位夫人居然是陸氏曾經情同姐妹的侍女!那位王夫人長相秀美,說話和聲細氣,原本是被后母賣入陸家的奴婢。她比陸氏年長幾歲,服侍了陸氏幾年后,青梅竹馬的同鄉找來。陸氏幫忙給王夫人改了戶籍,送她出嫁,一別就是近十年。 分別多年,兩人自是有說不完的話。顧容安咬著帕子,看著對面的王修之發了呆,再三確定自己剛剛沒有耳鳴,這個看起來白凈瘦弱的男孩子,真的是那個王修之! 顧容安覺得自己心情好生復雜。她覺得她明白上輩子為什么王修之待她格外溫和了,原來是因為王夫人與阿娘的關系。 尷尬,她還以為是王修之愛慕她呢。都是自我迷戀過度惹的禍啊。 面對著前妹夫好奇而溫和地投來的目光,顧容安覺得很不自在,然而頭頂上兩位多年不見的故舊親熱地說著話,暫時沒有分開的意思。 顧容安只好左顧右盼,就是不看王修之。也幸好她四處亂看了,發現了人群中那個端著描金朱漆茶盤,慢慢走過來的侍女。那侍女端著茶盤的手微微發顫,眼神卻時不時落在陸氏身上。 她莫名覺得不對,盯著那侍女不敢松懈,是以當看見她身子一歪,向著陸氏撲過來時,她猛地撞了過去,雙手在侍女腿上xue位一按。 瞬間那個侍女身上的力道就卸了下來,她摔在侍女身上時,不由想,幸好劉裕教她的竅門還是有用的。 然后就是guntang的水潑了下來,她只來得及藏住了臉,跟著欄桿斷裂,侍女先掉了下去,她好懸被撲過來的王修之按住了,沒有滾下去。 “不怕了就乖乖喝藥,”陸氏現在都還在后怕,覺得心跳加快。她有心教訓顧容安幾句,看她可憐兮兮的樣子,又舍不得。她現在雖然還搞不清楚安安為什么突然摔倒,但也明白今天的事情是被人設計了。安安是為她當了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