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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錯的是他??!” “是他活該。我只是怕你上班不開心?!?/br> 紀星糾結地用力搓額頭,嗓子里發出煩惱的嗚咽:“好煩吶。我不想上班了,真的不想上班了?!?/br> 邵一辰在畫面那頭沉默,或許是無能為力,他輕聲:“不要難過了?!?/br> 紀星遮住眼睛,嘴巴緊抿,又委屈,又懊惱自己給他傳遞負能量。 “我過來陪你?!彼f。 “不要!”她尖聲制止,“這么晚了。明早又要趕去上班?!?/br> 她反復交代:“你真的不要來,到時我都睡著了,又把我吵醒。” 她不想讓他也累。且總有些事情,哪怕再親的人也無法為你分擔解決,只能自己面對。 可紀星太憋悶,根本睡不著。 夜深人靜,她好不容易將朱磊拋諸腦后,陳松林的事又浮現心頭。輾轉反側一個多小時,凌晨一點,她仍翻來覆去。 手機突然響了,邵一辰說:“我在門口。” 紀星一驚,一個翻滾爬起來。隔壁涂小檬早睡了,她躡手躡腳跑去開門。走廊的感應燈亮著,邵一辰一身牛角扣大衣,微弓著肩膀,眼睛亮亮看著她。 她眼睛一濕,撲進他懷里,抱住他滿是風雪的身體:“說了讓你不要來!” “我怕你一個人難過?!?/br> 她眼淚嘩地涌出。 她一直認為自己是個獨立自強的女生,可她不得不承認她沒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強大。尤其邵一辰在身邊時,她才明白他的陪伴,平日里看著漫不經意,卻每每在她最需要的時候給她治愈。 因為他的擁抱和安撫,她不那么難過絕望了。 她縮在溫暖的床上他的懷里,甚至能平靜地講述同事的勸和與事不關己,講述陳松林的利用和打壓。類似的事,邵一辰去年也碰到過。但他熬過去了,后來上司被調走,他成功升職。 “只要我做得足夠好,總會好起來的,對吧?”她仰頭問他。 “對?!彼V定地回答,像是在給她許諾。 外邊北風肆虐,小屋內溫暖寧謐,紀星眼角的淚慢慢干涸,在他懷里漸漸入眠。 夜里,她做了個夢,夢見三十多歲時的自己,住著漂亮的大房子。清晨醒來,陽光灑滿臥室。浴室里傳來水聲,有男人在洗澡。 “一辰……”她走過去推開浴室門,水霧朦朧,還沒看清多年后的邵一辰,她醒了。 身旁,邵一辰起來了,他要趕去西北五環上班。 外頭天還沒亮透,才早上六點。 “你再睡會兒。我先走了?!彼皖^摸摸她的額頭,在她臉頰親一下,“有事找我?!?/br> “嗯。”她在迷夢中嗡了一聲。 邵一辰走后,紀星又睡過去,鬧鐘也沒把她叫醒。八點半,涂小檬敲門:“星兒!還不起床啊!” 紀星這才竄起來,風風火火趕去公司。走進工作區的那一刻就感覺不對勁。 同事們似乎從四面八方打量她,又似乎沒有。 紀星疑惑地回到辦公桌前。平時話挺多的黃薇薇今天很矜持,看到紀星,抿了下嘴唇以示招呼,疏遠而不失禮貌。 她滿心狐疑開始工作,辦公區很快恢復往日繁忙,時不時有同事進行交流,看上去和往常沒什么不同。而她像個透明人,被屏蔽在外。 快中午時,紀星見黃薇薇去上廁所,追去洗手間堵她:“怎么回事,為什么大家都怪怪的?” “朱磊被開除,公司上下都知道了。他們部門的人很生氣,在內網上說了些關于你的話,挺難聽的?!?/br> 紀星簡直不可思議:“是他sao擾我!又不是我的錯?!?/br> “知道不是你的錯,可……”黃薇薇面露難色,小聲,“不至于把人逼得丟了工作啊。都是同事……太狠了。最近你別往銷售部那方向去,沒好臉色給你的。……我工作還沒忙完,先走了?!?/br> 紀星一口氣郁結在胸口。可想想也對,黃薇薇他們和朱磊常關系不錯,當然同情他。 她只是被摸了下屁股,可人家丟了工作啊。 這世上果然沒有感同身受這種事。 從小到大,她一直以為是非曲直是人與人相處的基本,是社會運行的默認準則。殊不知灰色地帶已超出她的想象。 那一整天像受刑般折磨,所有人都不正常,除了陳松林。 他下午把她叫進辦公室計劃下一階段的工作,還關切地說,他注意到了辦公室的氣氛,讓她不要介意。頗有站在她這邊的架勢。 但紀星已分不清他是真心,抑或只因她是最好用的一枚棋子。一想到他掐掉了她的晉升機會,她便無法直視他,甚至覺得挑破都毫無意義。 他安慰:“你別往心里去,等過年了再來,大家就都忘了,又重歸于好了?!?/br> 紀星相信他說的。人是健忘的動物,何況這種不關己事的事。很快,他們又會是那群對她微笑的好同事了。 可當事者沒那么健忘。 這種集體給予的羞辱和憤怒,歪曲和孤立,她忘不了。 過完年回來,她也忘不了。 下午,紀星去了趟人事部,老遠就聽見幾個男的笑謔:“她那屁股夠金貴的,摸一下要拿工作來換?!?/br> 一片笑聲。 她走進去,談話聲戛然而止。 大家都挺尷尬,她倒處之泰然。 有人打破沉默:“有事嗎?” “找徐主管?!奔o星直奔主管辦公室。 有個銷售部的同事也在場,陰陽怪氣道:“誒,小李,那句老話怎么說來著,得饒人處且饒人~~” 紀星說:“你跟他共事,被摸習慣了吧。不好意思啊,我不習慣。” 那女的臉色大變,沒料紀星會當面懟她。 人成熟的標志大概是被社會和生活磨得失去棱角,每個人都戴著禮貌的面具或屈意奉承或假笑好言。那就當她紀星越活越回去,倒退回了中二時代回了幼兒園吧。 無所謂了。那一刻,她的價值觀仿佛被顛覆。究竟是她一直以來接受的教育信奉的規則錯了,還是這個變態的社會錯了。 她不知道,她也不知道她接下來的決定是否正確。但,她受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