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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送來一份東西給她。” 陸宗霆知道莫清寒講的是什么,他沒有說話。 莫清寒拿出做妾文書,擺在了陸宗霆的面前。 他眼底掠過鋒芒:“這份東西,陸督軍一定很熟悉吧。” 光線照了下來,照亮了桌上的文書。 上面寫著莫苓和陸宗霆的名字,清晰可見。 陸宗霆掃了幾眼:“我從未簽過這份東西,也不知道這個東西從何而來。” 莫清寒的心沉到了谷底,隨即而至的是凜冽的恨意。 他早該料到,這個男人不會承認。 寒意席卷而來,冰冷覆上了莫清寒的周身,他目光所及之處,仿佛都變得陰郁黯淡。 莫清寒怒極:“事到如今,你還不打算承認嗎?” “你毀了莫苓的一生,心里沒有任何愧疚嗎?” 聲音重重落下,空氣仿佛都凍結了一樣。 莫清寒的心比這嚴寒冬日更為冰冷。 到了現在,陸宗霆還在裝模作樣。 莫清寒真想撕下陸宗霆偽裝的面容,讓他也體會一下,自己多年來經歷的痛苦。 陸宗霆沉眸,緩緩開口:“你作為一個特工,應該明白,字跡是最容易被模仿的。” “眼睛看到的東西,并不一定就是真的。” 陸宗霆的話暗藏深意。 莫清寒心里一震。 但是此刻,恨意充斥著他的心里,涼意層層漫起,淹沒了所有的光亮。 莫清寒并不相信陸宗霆的話,他嘴角冷意驟深:“你給了她希望,又讓她墜入地獄。” 文書被葉家藏了起來,莫苓無法證明自己的身份,為了謀生,只能重新接客。 她的身子越來越差,最后纏綿病榻。 莫清寒眸底深處涌動著重重黑暗。 光亮似乎從未抵達他的眼底,他永遠被暗色籠罩。 莫清寒的聲音低了幾分:“那晚以后,她后來生了一個兒子,但卻病死他鄉。” 莫清寒的目光越過陸宗霆,眼底隱著沉痛。 他仿佛看見了那個冰雪漫天的冬夜,母親逐漸失了生氣。 他從未體驗過家人團聚的溫暖,那一夜,他更是失去了唯一的親人。 一幕幕過往交織而過,莫清寒心里一寸寸凝結成冰。 莫清寒聲線冰冷徹骨:“莫苓一輩子都得不到你的承認。” 他的神色愈加沉了:“而我要的只是一個真相。” 母親這輩子過得那樣悲慘,到死也沒有得到她想要的答案。 每次想到這里,他對陸家的恨意就會愈加重了幾分。 這時,門外走進了一個人,他沉沉開口:“我來告訴你什么是真相。” 聲音落進沉滯的空氣。 進來的人是陸世賢。 陸世賢的視線,看向莫清寒。 他已經知道了莫清寒的事,眼底眸光深淺不明。 陸世賢開口:“當年的事情和你想的不一樣。” 莫清寒不答,認為這只是陸家的借口。 陸世賢繼續說道:“那一晚,我和陸宗霆約在酒樓見面,但是他一直沒有出現。” “當時我察覺到不對勁,便讓人在全上海搜尋。” 陸世賢視線飄遠,想起了當時的場景。 他的聲音繼續響起,低了幾分:“我在一家妓館里找到了陸宗霆。” “那時他被下了迷藥,人事不省。” 陸世賢看向莫清寒,聲線愈加沉了:“莫苓在他的身邊,她也被喂了藥,陷入了昏迷。” 當時他極為憤怒,曉得是有人設局要陷害陸宗霆。 幸好他來得及時,處理了這件事情,并且封鎖了全部消息。 而陸宗霆對此事并不知情,他也是最近才和陸宗霆提起此事的。 莫清寒一震。 陸世賢所說的,與他調查的完全不同。 莫清寒握緊了拳,為何會這樣? 陸世賢看了莫清寒一眼:“這件事剛好發生在陸宗霆上任前夕。” “事情這樣巧合,你沒想過里頭有什么蹊蹺嗎?” 陸世賢的意思很明顯,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一個局。 有人故意陷害陸宗霆,想在陸宗霆上任前夕,毀壞他的名譽。 莫清寒眼眸微緊,心里似有什么東西飛快掠過。 他從不相信,世上有什么巧合。 可如果此事是真的,那意味著這么多年來,他相信的東西全是假象,都將崩塌盡毀。 他一直以來做的事情,全是無謂的堅持。 但也并不排除,這是陸家為了隱瞞當年真相,串通好的說辭。 莫清寒仿佛墜入了越來越深的黑暗,那里荒蕪蒼涼,只有看不到底的絕望。 他只想給母親正名,給她一個公道。 可當事情展現開來,背后卻縈繞著更為深重的迷霧。 真相隱在背后,愈加看不真切。 恨意、懷疑、憤怒……交織在一起,他的心情極為復雜。 莫清寒用力握著拳,愈發緊了。 半晌,他倏地松了手。 心里只剩下虛無的暗色。 莫清寒面上沒有顯露半分,冷冷地說了一句。 “你們同是陸家人,我怎么知道,你們這番話是不是串通好的?” 陸世賢嘆了一聲:“我沒有必要騙你,你如果不相信,我也沒有辦法。” 莫清寒漠然站起身,往外走去。 莫清寒的手覆在門上,正要開門。 身后忽然響起陸世賢的聲音:“你也姓莫,你與莫苓是什么關系?” 聲音清晰地響起,落在莫清寒耳中,他卻覺得極為諷刺。 莫清寒的腳步輕不可察地滯了一下。 他的神色冰冷徹骨。 莫清寒嗤笑一聲。 他的一生都被仇恨所cao控,早就置身于深淵之下,再也無法逃離。 那里籠罩著深沉黑暗,不見一絲光亮。 寒風寂寂,鋪天蓋地盡是凜冽的冰霜。 莫清寒沒有回答,空氣沉寂無聲。 他邁著步子,徑直離開了。 莫清寒腳步帶著決然,沒有回頭。 房門合上,空氣極為靜默。 陸宗霆和陸世賢默然不語。 陸世賢沉思,當年那件事情發生后,他補償了莫苓,給了她一筆費用,希望她有一個好歸宿。 誰料到,后來董鴻昌竟還沒歇下心思,給了莫苓一份做妾文書。 事情兜兜轉轉,竟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 陸世賢眼底彌漫著深沉的憤怒。 董鴻昌心思歹毒,設計了這些東西,讓莫清寒恨上陸家,把陸家當做仇人。 莫清寒被仇恨蒙蔽了雙眼,為董鴻昌做了很多壞事。 董鴻昌讓陸家的孩子成為一把最鋒利的利刃,狠狠刺向他們。 悲劇已經造成,已經發生過的事情,不會再改變。 空氣極為沉悶,冷風侵襲而至,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