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在表面上看來，紀曼青似乎與馬術(shù)俱樂部無關(guān)。

    不過，陸淮總覺得馬術(shù)俱樂部沒有那么簡單。

    陸淮抬眼看去：“之前我給過你一張照片，照片上的女人找到了嗎？”

    紀曼青如果和董鴻昌有勾結(jié)，她現(xiàn)在極有可能在武漢。

    陸淮讓手下去調(diào)查，紀曼青現(xiàn)在到底在哪里。

    手下：“前幾日才追查到她的蹤跡。”

    那女子行動隱秘，而且身旁似有人在保護她，他們跟蹤了許久，才發(fā)現(xiàn)她的蹤影。

    手下忽然想起一事：“那天，董鴻昌去馬術(shù)俱樂部的時候，神情有些不同。”

    他的姿態(tài)沒有先前閑適，好像要去做什么事情似的。

    董鴻昌離開馬術(shù)俱樂部后，他們怕暴露行蹤，就沒有再跟蹤。

    陸淮：“繼續(xù)說。”

    那日在馬術(shù)俱樂部，說不定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手下：“董鴻昌離開不久后，那個女人到了馬術(shù)俱樂部。”

    陸淮眼眸一緊：“紀曼青也去了那里？”

    那個馬術(shù)俱樂部果然有問題。

    手下點頭：“而且那女子認識俱樂部的老板，他們看起來十分熟悉。”

    陸淮思緒沉沉，看來馬術(shù)俱樂部是董鴻昌與紀曼青的聯(lián)絡(luò)點，而老板則是接頭人。

    平日，董鴻昌借著俱樂部的遮掩，私下與紀曼青會面。

    手下：“那女人離開后，我們跟了上去，發(fā)現(xiàn)了她的住所。”

    陸淮開口：“盯著那里。”

    紀曼青一定會去見董鴻昌，只要繼續(xù)緊盯她，就會發(fā)現(xiàn)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

    還有，她和董鴻昌已經(jīng)聯(lián)手，不曉得他們背后在商議何事。

    但陸淮知道，無論如何，他們的目的一定和華東地區(qū)相關(guān)，來意不善。

    手下離開后，陸淮坐在那里，眼底微冷。

    紀曼青。

    想起她的惡毒行徑，陸淮的臉色冰冷至極，比蕭瑟寒冬還要凜冽萬分。

    既然紀曼青再次出現(xiàn)，他們也找到了她的行蹤。

    這樣看來，他有必要去會會她了。

    ……

    上海。

    那晚被陸淮灌醉以后，葉楚睡到了第二天黃昏，她才醒來。

    葉楚做了一個漫長的夢。

    那個夢里四處彌漫著烈酒的味道，令人昏昏沉沉。

    陸淮就站在她的不遠處，他的背影逐漸遠去。

    她試圖抓住陸淮的手，卻發(fā)覺自己全身失了力氣。

    而如潮水那樣的酒從房間的各處縫隙中傾瀉而入，淹沒了整個房間。

    烈酒包裹住了她的身體，像是一層透明的束縛。

    阻隔著他們兩人……

    葉楚猛地睜開了眼睛。

    有些冷冽的空氣襲進她的鼻間，清醒了幾分。

    昨日下過雨，房間里的空氣略帶潮濕，帶著濕冷的氣息。

    葉楚的意識漸漸清晰起來，但她的頭依舊沉得厲害。

    她的身子躺在床上，卻感覺沉重極了，似乎在被拖著往下墜去。

    葉楚起了身，喉嚨干渴，仿佛在被什么灼燒一般。

    她眨了眨眼睛，視線變得清明。

    很快，身旁就有一道聲音傳了過來。

    “二小姐，你醒了？”

    葉楚微微皺眉，她認得這個聲音。

    那個人是先前陸淮安插在葉公館的白瑛，之前，若是他們有事情，都會讓她來傳信。

    白瑛將一杯水遞到了葉楚嘴邊，似乎她早就已經(jīng)準備好了。

    葉楚喝下水。

    溫熱的水流過喉間，勉強緩解了那種干渴的感覺。

    葉楚開了口：“他讓你來的？”

    白瑛點頭：“三少說了，二小姐喝了酒，讓我照顧好您。”

    葉楚抬眼往窗外看去。

    夕陽的余暉落進了房間，竟已是黃昏時分了。

    她瞇起眼睛，心中思索。

    若是陸淮昨晚灌醉她后，立即走了，想必現(xiàn)在他一定已經(jīng)離開上海了。

    今日是周末，明天她必須去學(xué)堂。

    葉楚知道，他早就算好了時間。

    陸淮到底要去做什么？

    葉楚看向白瑛：“他去哪里了？”

    白瑛搖頭：“我不知道，但三少講過，他很快就會傳消息回來。”

    葉楚沉默了，她的眉目沉了幾分。

    白瑛又補充了一句：“三少讓二小姐不要擔心。”

    葉楚的嘴唇抿緊，攢住手。

    陸淮走得這樣急，又設(shè)計讓她昏迷，不想帶她過去……

    葉楚只能確定一點，那是一件要緊又危險的事情。

    至于他的不告而別。

    經(jīng)過了一個晚上，她的氣早就消了大半，反倒是嘆了一口氣。

    葉楚沒有法子，只能留在上海等消息了。

    ……

    第二天，葉楚的頭已經(jīng)不疼了。

    她去了一趟學(xué)堂。

    學(xué)堂里有兩件確切的事情。

    一是她要隨同學(xué)老師去北平參加一場學(xué)術(shù)會議，二是法國耶穌會想將信禮中學(xué)改成教會學(xué)校的事情目前還在進行商討。

    前陣子，葉楚一直在準備學(xué)術(shù)會議的事情。

    火車票已經(jīng)買好了，他們后天就會離開上海。

    而法國耶穌會的事情，由公董局行政委員會的華人委員莫清寒負責。

    這些天，葉楚沒有在學(xué)堂見過他。

    據(jù)說莫清寒離開了上海，去外面出了公差，因此教會學(xué)校的事暫時耽擱下來。

    信禮中學(xué)的人也都松了一口氣。

    下午，昏黃的天幕底下，夕陽的光逐漸散去。

    學(xué)堂放了學(xué)，葉楚坐在葉公館的車上。

    她的手中拿著一張火車票，微弱的光映亮了上面的字。

    從上海到北平，出發(fā)時間是后天中午。

    葉楚收起火車票，看向窗外，目光沉沉。

    只是不曉得在出發(fā)前，陸淮會不會傳消息過來。

    黑色的汽車停了下來，葉楚收起了思緒。

    她斂起神色后，下了車，她的面容絲毫不顯，走進了葉公館。

    夜幕降臨。

    葉公館籠罩在濃郁夜色之下，寂靜得厲害。

    葉楚坐在房內(nèi)，身形沉默。

    這時，敲門聲響起：“二小姐。”

    葉楚認出這是白瑛的聲音：“進來。”

    房門打開，白瑛走了進來，她的手里拿著一封信。

    白瑛把信遞給葉楚，輕聲道：“二小姐，這是三少給你的信。”

    葉楚望了過去，眼眸微動。

    她嗯了一聲，接過信，放在了桌上。

    白瑛離開，房門被合上。

    葉楚拆了信封，視線落在信上。葉楚垂著頭，認真地看著。

    燈光落下，照亮了紙張。

    信上只有寥寥幾句話。

    “你拆開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jīng)到了漢陽……”

    葉楚握住信的手，微緊了幾分，她的視線繼續(xù)下移。

    陸淮提到，他去漢陽調(diào)查董鴻昌和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