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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都被他拿走了。 莫苓帶著莫清寒,一直過著極為凄涼的生活。 莫苓身體一直不好,后來身體越來越差,就被妓館趕了出來。 莫苓用僅存的銀錢,租了一個院子。小院破敗,環境極差。但是,莫清寒跟在莫苓身邊,覺得非常安心。 離開妓館后,莫苓靠給旁人縫補衣服賺錢,勉強可以度日。 當莫清寒還小的時候,一個清晨,他走進莫苓的房里。 桌上放著一張報紙,報紙攤開,莫清寒走上前,低頭看了起來。 報紙上有一個男人,那男人五官英俊,報紙上寫著這男人的名字。 陸宗霆。 莫清寒還想繼續看,這時,莫苓走了進來。 莫苓眼眸一沉,立即拿起桌上的報紙,收了起來。她看向莫清寒時,岔開了話題。 之后他發現母親經常會看著報紙發呆,那些報紙上都有著那個男人的信息。 母親還會把這些報紙都收集起來。 莫清寒不曉得母親為何會露出這樣的神情,她的眼底總有著沉痛。 莫清寒心里隱隱有了一個猜想,于是他問莫苓,他的親生父親是誰。 莫苓總是不回答。 莫清寒沒有再問,但他記住了這個男人的臉,也記住了這男人的名字。 陸宗霆。 時光流逝,莫清寒已經十幾歲了。那年恰好到了除夕,家家戶戶都在慶祝新年。 而莫苓的病越來越重,她纏綿病榻,精神極差。 莫清寒慌亂極了,他打開門,就往醫館跑去。 冰冷的空氣迎面而來,凜冽的寒風吹到他臉上,傳來陣陣疼痛。 除夕時分,醫館都關門了,但是莫苓情況危急,必須請大夫醫治。 莫苓身體不好,平日一直在這個醫館醫治。莫清寒來到醫館門前,敲起了門。 大門緊閉,但是莫清寒仍舊敲著。 這時,門內傳來一個聲音:“是誰?” 莫清寒焦急地開口:“陳大夫,我母親病重,您能過去看看嗎?” 門打開,柔和的燈光落了下來。 莫清寒抬眼看去,醫館里有很多人,他們圍在一張桌上,正在吃飯。 屋內極為溫馨。 他從未擁有過這樣的生活。 燈光柔和,而莫清寒腳下卻是濃重的陰影。 莫清寒下意識往后退了幾步,他垂下眼,不再去看。 陳大夫看見是莫清寒,他孤零零地站在門口,身影格外寂寥。 陳大夫曉得這對母子的情況,他嘆了一口氣,站起身來:“走罷。” 莫清寒心下一松:“謝謝大夫。” 莫清寒和陳大夫來到屋內,屋內光線昏暗,極為壓抑。 陳大夫來到床邊,看了過去。 他眉頭緊皺,莫苓臉色極差,她已是將死之人。 陳大夫把脈以后,看向莫清寒:“我無能為力了,你準備后事罷。” 莫清寒的心驟然落在谷底,他怔在了那里。 大夫離去,房內寂靜極了。 莫清寒走上前,握住了莫苓的手,有些哽咽:“母親。” 莫苓看了過來,握了握莫清寒的手。 她早就知曉自己的情況,她雖留戀人世,卻命不久矣。 她死后,莫清寒就是一個人了。 夜色深沉,煙花的聲響漸漸低了,四下寂靜得厲害。 不知何時,天空落了細雪,清冷極了。 莫清寒低聲問:“母親,我父親是不是陸宗霆?” 這個問題在他心里很久了。 莫苓沉默了一會,還是開口:“是。” 雪勢漸大,雪花紛紛落下,地上銀白一片。 窗外是漆黑深冷的夜色,還有漫天紛飛的大雪。 那樣靜默,那樣冰冷。 簌簌雪聲,響在靜謐的夜里,清晰極了。 莫清寒沒有說話。 莫苓繼續開口,聲音極低:“我從上海去南京的火車上,意外拿錯了葉家太太的手提箱。” 她快死了,有些事情必須告訴莫清寒。 莫苓的聲音越發虛弱:“我有一份做妾的文書,現在應該在葉家。” “你去葉家找到這份文書,就能證明你的身份。” 然后,莫苓停止了呼吸,身體的熱氣散盡。 雪依舊無聲無息地下著,地面覆上了一層冰霜。 冷意漫上莫清寒的心頭,永遠沒有停歇。 他母親去世了,從此以后,他就是一個人。 莫清寒無錢安葬莫苓,他便去外面偷東西,想換一些錢來。 這時,他恰好碰見了他的老師。 老師有任務在身,不然不會來到這種地方。 老師見莫清寒孤苦無依,幫他安葬了他的母親。 后來,老師帶走了他,還教了他很多東西。 …… 過了許久,莫清寒的眼睛漸漸清明,他從回憶中抽離。 過年時分,全國各地的人都在慶祝新年。 他不由得想起,老師現在在做什么? 他最尊敬老師,從不違背老師的命令。 莫清寒略加思索,打了一個電話過去。 老師有妻兒,有家庭,不曉得是否會接到這個電話。 冬夜里,莫清寒等待著,耐心得很。 隔了一會兒,電話那頭才響起了聲音:“是誰?” 莫清寒開了口:“老師,是我。” 空氣仿佛凝滯了片刻,隱隱有冰冷風聲掠過。 老師知道今天是莫清寒母親的忌日,他的語氣不由得沉了幾分:“你又去了固城?” 莫清寒嗯了一聲。 老師的聲音聽上去遺憾極了:“你母親的事情,我深感抱歉。” 他頓了頓:“若是我們早些相識,或許我就能救她的命……” 老師對莫清寒向來嚴厲苛刻。 但在這天晚上,他竟放緩了語氣,同莫清寒講話。 莫清寒低啞:“這同老師沒有關系,是陸家和葉家的錯。” 老師沒有說話,他現在已經確定了一件事。 他不確定,莫清寒是否忘記了他真正應該做的事情。 老師偽善極了,方才那一番話只是為了逼出莫清寒講真話。這般聽來,他的確沒有偏離目標。 莫清寒的聲線帶著沙啞:“他們對母親做的事情,我絕不會忘的。” 老師沉默良久,嘆了一口氣:“罷了。” 冰冷徹骨的冬夜,一道聲音響起,語氣堅定至極。 老師緩緩開口:“只有仇恨,才能讓你走得更遠。” 莫清寒沒有回答,很快,這通電話就結束了。 窗外大雪紛紛,覆蓋了整個固城,屋子外面是銀裝素裹的世界,莫清寒獨自一人坐在寒冷中。 整夜過去,他的眼底恨意未消。 …… 除夕夜,上海。 這天晚上,葉家的人都聚到了一起,其樂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