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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他曾經接受過訓練,有著一等一的反追蹤技巧。 一道身影沉沉落下,他在葉楚的身邊落座。 葉楚感覺到身旁有道陰影覆下,有人坐在了她旁邊的位子上。 葉楚扭頭看去,她發現那個人竟是賀洵。 賀洵穿了一身深藍色的西裝,能看出衣服的質料高級,剪裁極好。 葉楚下意識皺了皺眉,賀洵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賀洵兩腿交疊,雙手隨意放在膝蓋上,慵懶地看向舞臺。 賀洵此時的氣質和先前的一樣,閑散隨性,一副貴公子的模樣。 和那天晚上在南國酒家看到的截然不同。 難道是她看錯了? 葉楚險些以為那晚看到的人并不是賀洵。 賀洵微微側頭,看了一眼葉楚,語氣散漫:“好久不見。” 葉楚聲音清冷:“我記得我們前幾天剛在南國酒家見過。” 那天晚上,葉楚分明還和賀洵對視了,她相信賀洵一定看到了自己。 而現在看上去,他們仿佛才剛剛見面。 葉楚不動聲色地觀察著賀洵,想看看他到底要做些什么。 賀洵皺起了眉,歪了歪頭,好像在回想之前的事情。 過了一會,賀洵才看向葉楚,慵懶散漫地嗯了一聲:“是嗎?我大概有些印象。” 葉楚接著問了一句:“那日你走得匆忙,要去做什么?” 賀洵斜靠在椅子上,唇角一勾:“葉同學,這是我的個人隱私。” 葉楚暗自撇了撇嘴,似笑非笑地說:“我記得,賀校董也很擅長詢問我的隱私。” 葉楚分明和賀洵不熟,但是賀洵卻對她的事情很好奇。 每次遇到她的時候,賀洵總會刨根問底,但當葉楚問起原因的時候,他卻又閉口不提。 賀洵也一直注意著葉楚,每當他靠近她時,她都會像現在這樣,對自己有所防備。 他和葉楚本就不熟,葉楚的反應也很正常。 連賀洵自己都不清楚,為什么每次看到葉楚,他總會不由得主動靠近她。 賀洵隨意說了一個答案:“有些急事要去處理罷了。” 葉楚輕輕哦了一聲:“是這樣嗎?” 她明顯不信。 賀洵避開這個話題,看向舞臺。 信禮中學的學生正在排練宜君,既熱情又投入。 賀洵不再繼續剛才的對話,而是和葉楚說起話劇的事:“戲排得不錯。” 葉楚微微側首,問道:“賀校董怎么會突然想到來戲院?” 雖然之前校長邀請過賀洵,讓他來看同學們的排練。但是按照賀洵的性子,又怎會真的過來。 聽到葉楚的問話,賀洵笑了笑,張揚得很。 賀洵說:“這是賀家的產業,我為什么不能來?” 葉楚一愣,忽的笑了一下,她倒是忘了賀洵的身份。 賀家是個大家族,在上海的產業眾多,他們的生意涉及了很多行業。 賀洵是順南貨號的少東家,到自家的劇院來一趟。這種行為很尋常,找不出問題。 沒坐多久,賀洵就向葉楚提出了告辭,起身離開了劇院。 一整天,同學們都要排練話劇,極為辛苦。 中午,大家一同去外面吃了午飯,就立即回來繼續排演。 到了下午,葉楚去了一趟附近的咖啡館,想給同學們帶些食物。 那個咖啡館離國泰大戲院不遠,穿過一條街便到了。 葉楚推開了門,走了進去。 陽光和煦溫暖,照亮整個咖啡館,細細密密地鋪在地面上。 空氣里混著咖啡特有的香氣,還有蛋糕的甜香。這些味道縈繞在鼻間,溫馨極了。 此時,咖啡館里有些冷清,三三兩兩坐了幾個人。 這家咖啡館很干凈,裝修簡單。店內的布置也有自己的風格,能讓人心情安定。 嚴曼曼喜歡布朗尼蛋糕,但是付恬恬喜歡的芝士蛋糕賣光了,現下還在烘焙房中做。 葉楚找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了下來。 她點了一杯黑咖啡,等待蛋糕烤好。 溫煦的陽光落在桌子上,白色的咖啡瓷杯上閃著細小的光,里頭裝的是濃郁的黑咖啡。 在這條街的拐角處,一個男人腳步沉穩,他望著咖啡館,走了過去。 他緩緩走進了咖啡館。 葉楚正低著頭,拿勺子攪拌著咖啡。 突然,葉楚眼前的陽光被遮住了大半,光線瞬間暗了下來。 葉楚對面的座位空著,一個男人走到那里。 那人穿著一身黑色的風衣,敞開著,卻極有風度。 葉楚瞥了一眼,那件風衣里面,是一件深藍色的西裝,做工極好。 她微微皺眉。 葉楚抬眼看去,那是一張看似平淡無奇的臉。 但是那人的背脊挺直,他緩慢落座,動作斯斯文文,優雅至極。 葉楚大概知道他的身份了。 江先生。 葉楚掃視一眼那人的臉,她清楚得很,那一定是易容后的樣子。 江先生是暗閣的首領,他從不在旁人面前現身。 所有人只知道江先生的身份,卻無人見過他的真實面容。 葉楚真想知道,那張臉的下面究竟藏了些什么秘密? 江先生面容平和,看著葉楚。 葉楚開了口:“江先生。” 江先生謙和有禮:“你還記得我?” 葉楚的話語中帶著一絲淡淡的嘲諷:“上次見面,江先生這樣令人印象深刻。我怎么會記不住。” 葉楚可不會忘記和江先生第一次見面時的場景,她被江先生用小刀抵著,進行了一場“普普通通”的聊天。 她想,這應該不是一般人會做的事吧。 故意跟蹤她到信禮中學的劇院,設計弄熄了頂燈,然后脅迫她,只是為了和她聊聊家常。 葉楚并不掩飾自己的情緒,她的不滿自然會被江先生知曉。 不過,江先生似乎并沒有放在心上,他忽視了葉楚的話。 江先生的雙手交叉,手掌半合著,放在面前的桌上,背脊挺得很直,一副紳士的做派。 江先生笑了笑,笑容清雅:“既然你記得我,那我就不用重新介紹一遍自己了。” 葉楚覺得這人真是古怪,她明顯是在為上次的事情生氣,態度并不溫和。 她故意在語氣中帶出了點情緒,想必江先生也聽了出來。 而江先生竟當做全然不知,淡淡處之。 葉楚沒有接話,微垂下頭,拿起咖啡,抿了一小口。 江先生始終帶著淺淺的笑意:“你去北平做什么?” 葉楚放下咖啡,抬頭看向他,明顯不配合:“這似乎不關江先生的事吧。” 江先生恍若未聞:“同朋友去玩?還是有別的事情?” 葉楚笑了一聲,這人還是和上次一樣,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