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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 楊懷禮說:“夜已經深了,容大夫就在楊公館休息吧。” 容沐點頭,沒有拒絕。他站起身來,和楊懷禮離開了房間。 楊懷禮帶容沐去了客房,語氣禮貌:“容大夫,今晚麻煩你了。” 楊懷禮不想打擾容沐,便邁著步子離開了。 容沐走了進去,房內黑漆漆的一片,清靜得厲害。 他沒有開燈,走進一片寂靜的黑暗中。 容沐走到窗前,窗子開了一道縫隙,他靜靜地往外看去。 夜色黑沉沉的,清冷的月光落了下來,愈加顯得四下冷冷清清。 過了一會兒,楊公館安靜得很,仿佛已經不會有人再過來了。 容沐拿出一個打火機,修長的手輕輕按了一下。 “啪”的一聲。 火苗瞬間亮了起來,在黑暗中微微搖動,極為清晰。 然后,容沐松開了手。 火光立時滅了,四下又歸于黑暗。 容沐重復了兩次。 房間里,火光忽明忽暗,最終隱沒在暗處。 然后,容沐轉身,打開燈,光線亮了起來。 他坐下來,把打火機擱在了桌上。 容沐靜靜地坐著,微弱的燈光下,他的神情有些晦暗不明。 過了幾分鐘,一個黑影進來,聲音極輕,他恭敬地說:“容公子。” 容沐的語調沒什么起伏,令人看不清他此時的情緒:“今天,我碰到一個人,他叫鄭青,認識從前的容沐。” “上次容家的人你沒有處理干凈。” 他聲音冷了下來,與方才在楊懷禮面前截然不同。 手下心神一緊,容沐身邊的人,他分明已經全部處理了,為何上海還會有人認識容沐? 不管怎樣,他沒有完成容公子的任務,他心里漫上了一陣懼意。 “容公子,是屬下失職了,我并不知道這人見過容沐。” 容沐的目光一凝,落進了黑暗里。 他曾經見過真正的容沐一面。 真正的容沐父母雙亡,背景極其簡單,方便他行事。 他看重了容沐干凈的背景,所以選了容沐。 那個容沐在很久以前,就已經離開了上海,隨后在天津定居。 即便日后再次回到上海,也算葉落歸根,不會惹人懷疑。 那個容沐在天津住了這么多年,朋友都在天津。 他已經讓手下處理了所有與容沐有關的人,但是,他沒料到,在上海還有漏網之魚。 他的臉隱藏在黑暗中,那張臉正是容沐的臉,與從前的那個容沐毫無差別。 容沐,德仁堂的大夫,就是他現在的身份。 他的聲音沒有任何溫度:“我不想再見到鄭青。” 手下應下:“是,容公子,屬下會處理干凈的。” 容沐冷聲道:“做得隱秘些。” 他的言下之意是,做事要干凈利落,不要留下任何把柄。 現在是非常時刻,做任何事都要極其小心。若不是鄭青認識之前的容沐,他也不想在這個時候動手。 屬下剛要回答,這時,容沐冰冷的聲音響了起來。 “我記得,這個月的解藥你還沒拿到吧。” 手下心神一凜。 容公子語氣平淡:“如果還有下一次,以后你都不用再來拿解藥了。” 手下的身體微微有些顫抖,容公子的意思是,若他再沒完成任務,就會要了他的性命。 手下低著頭離開了。 四下寂靜了起來。 過了一會,房外響起輕輕的敲門聲,傳來小廝的聲音:“容大夫,你睡了嗎?我來給你送一杯參茶。” 小廝看見容沐的燈還亮著,便過來問了一句。 楊懷禮交代過,若容大夫未睡,就給容大夫端上一杯參茶。 容沐又恢復了那副云淡風輕的樣子,他的語氣平靜溫和:“嗯。” 小廝走進來,看了容沐一眼。 他瞧見容沐氣質清逸,仿佛任何事都不能影響那分淡然。 參茶被放在了桌上。 小廝退下。 房間再次陷入一片沉寂。 作者有話要說: 沈九看著陸淮,在旁幸災樂禍。 作者:恭喜你,你將迎來史上最難搞定的哥哥。 沈九:等等……阿玖是陸淮的meimei?! 評論隨機掉落紅包,求營養液,會加更~大家四六級加油~ ☆、第116章 第116章 鄭青下午剛從德仁堂離開, 晚上就到了伎館。 鄭青本就是花天酒地的人, 他經常去伎館、賭場、歌舞廳這類場所,是那里的常客。 這段時間, 他又迷上了一個妓.女,叫花月。花月長得漂亮,性子好,被很多人喜歡。 鄭青來到伎館, 這里燈火通明, 來來往往的人極多, 是上海灘最混亂的地方之一。 他一走進去,就被妓.女圍住了。他捏了捏這些妓.女的臉, 然后去找花月了。 鄭青一見到花月, 立馬抱住了她,嘴上喊著:“花月,想我了嗎?” 花月假裝拒絕了一番,然后半推半就地答應了。 與花月恩愛一番后, 鄭青十分滿足,他離開伎館, 慢悠悠地往家里走去。 鄭青喝了很多酒,腦袋昏沉沉的。 他走得搖搖晃晃,嘴里還念著:“花月最喜歡的人是我, 她才不會喜歡什么吳公子……” 吳公子是一個高官的兒子,他也看上了花月,自然與鄭青互相看不順眼。 鄭青來找花月的時候, 若和吳公子碰上,吳公子定會對他冷嘲熱諷一番。 鄭青冷笑了一聲:“他如果沒有那么好的家世,花月才不會喜歡他。” 鄭青一面胡思亂想著,一面往前走著,路上沒什么人,安靜極了。 他絲毫沒有注意到,在他身后,一個人悄悄跟了上來。 這人的腳步極輕,即便在這寂靜的夜里,也很難讓人察覺到。 鄭青慢慢走著,這人也不緊不慢地跟著。 鄭青走到了一條僻靜的小巷,雪白的月光落在墻上,照亮了這小片區域。 小巷有些潮濕,墻上覆上了淺淺的青苔。 冷風吹了過來,讓鄭青的頭腦清醒了些。他忽的覺得有些不對,身后似乎有腳步聲。 想到可能有人在跟蹤自己,鄭青的酒勁散去了大半,他立馬提高了警惕。 鄭青思索,什么人要害自己?莫非是吳公子? 近日他并沒有惹到旁人,只有吳公子與他一同看上了花月,想來后面跟蹤的人也是吳公子派來的。 鄭青眉頭緊皺,大不了他告訴吳公子,自己不去見花月了。 一個妓.女罷了,哪比得上自己的性命重要。 鄭青回過頭,他的身后站著一個人。這個人背著光,看不清他的面目。 鄭青剛要開口:“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