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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美,他們安置在能看到大片天與山的地方,那是種與有馬鎮完全不同的風貌的美。鄰居人很好,聽說曾是外公的舊友,自從張海音安頓下來后,每天都會來小坐一會兒。老太太從第一天回來時的熱淚盈眶,到現在已經十分快活穩定,每天都是笑呵呵的,甚至比以前更愿意出門走走,給自己找些事情來做。張弛在外婆的催促下,也終于準備正式開始準備工作實習。算下來,這可能是張弛最累的一個月。頭十天基本都在面試,最后定下來兩家公司,都是工業設計方面。月底,張弛正是開始工作。剛上崗那天,他興致沖沖給尹覺明打了好幾次電話。尹覺明也挺為張弛高興,又告訴他,秦紀峰這個月情況穩定下來了,公司那邊也開始重新運轉,十一月底要參加一個國外的電影頒獎典禮。張弛聽了,也為他高興。同時心里頭又有些失落。新的生活剛剛開始,他就已經在期待下一次見面了。這一刻,張弛深深感覺,自己才是那只被馴化的狐貍。日思夜想,輾轉反側。尹覺明還是每天與張弛保持聯系,但白天兩人都忙,簡訊有一搭沒一搭發著,有時候看見了回復一下,有時候忙了,等再想起來的時候已經過去一兩小時。電話倒是每天還通著,但一般也就是中午,還有晚上。有時候張弛晚上也爬上線,與尹覺明打一次視頻之類的。填不滿,胸口里好像有一只貪婪的井,怎么也填不滿。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張弛一個月后正式轉正,又收到了一大筆錢。藍山最終還是把那輛桑塔納賣了,他忽然想起來,走的時候匆匆忙忙,抽屜里還有幾張尹覺明愛聽的磁帶,最后也沒有處理。不知最后,又到了什么人手里。手頭有了錢,漸漸有一些積蓄,張弛在工作的城市里租了一套小公寓,每周末回去看外婆。老太太看起來,對他現在的狀態也很滿意。周一老板過生日,給員工放一天假,張弛便想趁這個時候,湊三天周末去看看尹覺明。電話打過去才想起來,尹覺明說的十一月底的頒獎禮,就是這個周末。想要見面的計劃,泡湯了。后來張弛一個人躺在房間里時,看著外頭下著雨灰撲撲的天,冷風從紗窗吹進來,是雨后的潮濕空氣。這氣息如此熟悉,讓張弛一瞬間非常想念尹覺明。在這樣熟悉的下雨的塵土氣味兒中,張弛睡著了。張弛做了個很長的夢。夢里,自己仰著頭往上看。溫熱的夏風掀起林濤,那被打開的閣樓的窗上坐了一個人,穿著白色的睡裙,兩只筆直漂亮的小腿耷在窗外,來回晃蕩。窗內有音樂的聲音,不是很大,若隱若現,和林子里吵雜的知了叫聲混雜在一起。風里還有花露水的味道,水波的反光映在墻面上,爬上那人的腿,他的臉,他慵懶優雅的臉龐……尹覺明垂下眼簾,是個笑的模樣,沖著自己拋了拋手中的橘子,看口型似乎在對他說什么。他另一手夾著煙,說話期間偶爾側頭抽一口,淡藍色的煙帶隨著他手游弋飄散。波光粼粼的水的反光映照在他生動的眉眼上,動人極了。悶熱的夏日里,風越來越越涼,越來越大。到最后,站在樓下抽煙的張弛,竟都開始覺得冷。不對,這應當是仲夏的伊始,有馬鎮最熱的時候就要來了,怎么會感到冷呢?張弛慢慢從夢中醒來,床邊的窗臺已經被大雨淋濕,紗窗上掛著雨珠,夜幕已降臨。張弛摸了一把胯下,安靜了兩秒,翻身起來扶著窗戶往外看。天邊是隆冬的黑,原來是黃粱一夢。夏日一去不復返。冬天要來了。自從十個小時的飛機落地后到接見本地的導演朋友,尹覺明根本就沒休息。典禮是第三天開始的,尹覺明的時差還是沒倒過來。秦碩被提名了三次,最終拿下本季華語最佳導演獎。“感謝我的編劇,沒有從前的他,就沒有現在的我。”最后,秦碩在獲獎感言里這樣講。尹覺明坐在臺下,隨掌聲雷動一同鼓掌,鎂光燈下的尹覺明,看上去迷人極了。典禮之后還有置辦的宴會,算上大大小小私人場子,不計其數。不少人在典禮之后來同尹覺明搭話,尤其是一位意大利導演,上來就表示了對尹覺明極大的興趣,還邀請他之后到自己的私人酒會上看看。尹覺明婉拒了:“我的愛人還在家里等我,他跟我一起來了。”那位導演還調侃他,不知道誰有這樣的榮幸,應當跟著一起來的。那位愛人,自然是不在身邊。這不妨礙尹覺明撒個無傷大雅的謊,趁著接近尾聲只給秦碩發了一條信息,便自己跑出去在有些空的大街上晃悠。時間已經很晚了,路燈依次亮起,此刻此地是完全的異國情域,很讓人有些浪漫的情絲。尹覺明雖不愿承認,但他確實想了起了那位遠在天邊的“愛人”。頒獎典禮之后,他們還在這個美麗的城市逗留了三天。秦碩本來是計劃好去處的,但尹覺明偏偏不配合,秦碩又不能撇下工作組的人不管,于是最后尹覺明反倒力爭之后一個人,悠悠閑閑在這城市中漫步了三天。他大街小巷地走,看了許多很美的風景,買了許多有趣的物什——兩張他特別喜歡的明信片,一張貼在接頭墻上手寫的英文詩,還有幾張他在古董店滔來的精致卡片。最后一天他走在波光粼粼的河邊,坐了兩個小時,臨走時摘了一顆漂亮樹上的松枝——那樹看上去像冷杉之類的,卻又不是。最后一天晚上,他們打包完行李,尹覺明忽然就說要出去一趟。尹覺明寫了一封信,都是這兩天走走停停,腦海里的一些想法和東西。之后,他夾著那些新奇有趣的物什,都裝在一個信封中,去了郵局。“是中國嗎,先生?”對方不太確定地看著他,“冬季只算工作日時間,平郵可能需要兩周的時間。我記得您剛才說明天就要回國了,為什么不等您回到中國再寄呢。”尹覺明笑了笑,露出了右側的虎牙。他將下巴埋在領子里,敲了敲郵票的位置:“有郵戳,不是嗎?”直到尹覺明推開門走了好久,剛剛那個笑還在對方腦海里揮之不去。接下來,又是十個小時的行程。尹覺明的時差壓根就沒怎么倒,回了國,反倒有種輕松的快意,不像之前那樣倦怠了。從機場回市區的路暢秦碩在和司機說著話,尹覺明坐在后排,扭頭看著窗外的景色,在玻璃上哈了口氣,畫了一片小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