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自己眼睛瞎了還懷疑自己耳朵聾了。還有那什么內(nèi)功心法，靈力運轉(zhuǎn)更是連氣兒都聞不到，大兄弟，這么沉重的鍋我可不背！

“未敢欺瞞，只是我實在扛不起門主這面大旗。實話說，我現(xiàn)在身上一點功力都沒有。”鄭子息扶著心口陳陳懇懇道：“別說是功力了，我如今連最基本的內(nèi)門心法都想不起來。”

齊居風(fēng)聽了這話心里一驚，摸著他的脈門輸入靈力探了一周。全身上下完完整整靈脈內(nèi)力皆還在，再看他神色坦蕩不似作假，自己也不相信看著長大的孩子會騙人，當(dāng)下信了他的話，急忙道：“笑笑，你快拿幾本入門心法來。”

齊笑笑也有些急，應(yīng)了聲便出去了。鄭子息道：“也不必這么麻煩……”見齊居風(fēng)眉頭緊皺，不再多語。他用判官筆抵住額頭道：“如此，這失憶之事絕不平常。”

鄭子息正要說這事，斟酌一番，開口道：“其實我想說的是，我的記憶，不是丟失，而是被篡改了。”

此事并不該說與他人說。好端端的人突然失憶，加上三年不見蹤影，這次突然出現(xiàn)在面前，難保別人不會誤以為被奪舍了。再加上這“篡改”二子，顯然更引人懷疑這個人是不是青凌峰大弟子。不說別人懷疑，鄭子息自己就懷疑那個所謂的青凌峰大弟子到底是不是如今的自己。

他看齊居風(fēng)雙目認真盯著自己，眼神雖有些疑惑，卻無半分不相信自己的模樣，心里一暖，本來的不確定也不存在了，道：“實不相瞞，在我的記憶里，我并不是這里的大弟子，而只是平平常常的普通人家。”

之后他便把自己如何醒來，如何發(fā)現(xiàn)不對，以及來的一路上碰到的許多怪事串聯(lián)起來一并講了。

齊居風(fēng)垂下眼眸，眉間褶皺變得深了。他的唇色本來就偏淺，如今更是繃得死白。鄭子息看他握著判官筆的手隱隱顫抖，害怕他就這么暈倒，心里有些懊悔，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去喚些人過來，你千萬堅持住！”

鄭子息剛起身要去叫人，便被拉了回來，齊居風(fēng)無力笑了笑，道：“無妨，老毛病了。不用叫人。”說罷又詢問道：“狄晟進那古宅后，可有發(fā)生什么異相？”

鄭子息的記憶有些不清，也忘了什么樣了，不過應(yīng)該是沒發(fā)生什么。若是有發(fā)生，也不會逃過那么多弟子的眼睛，更不可能躲得過白祈尾的眼睛。

“應(yīng)當(dāng)沒有。”

齊居風(fēng)搖了搖頭道：“此事不容小覷。需得馬上派弟子去魔族要人。晟兒這孩子定是被魔族人抓走了，其他幾位長老還在閉關(guān)，不能驚動。”他抽出帕子在嘴邊輕輕咳了兩聲，很快將其塞了回去。

“魔族自從新任少主繼位后，攻勢強盛，好以猛攻，每次都是出其不意一舉攻下。如今妖族在他們手里，更是勢如破竹。要攻進來也是遲早。”他沉聲說道。

聽了這話鄭子息心里也有一些犯怵。狄晟已經(jīng)被他們抓走了，要么是想從他嘴里套情報，要么是想給青凌峰的一個預(yù)警。總之人魔之戰(zhàn)，一觸即發(fā)。

“你的記憶……需得在這之前恢復(fù)。”齊居風(fēng)嘆了一聲：“若是你再看那些門法秘訣沒有印象的話，就必須要恢復(fù)記憶了。”

“息兒，真是——”

“苦了你了。”

“不苦不苦！哪里的話，我巴不得早點兒恢復(fù)記憶呢。”鄭子息手擺的比狗尾巴還歡，臉上的笑意差點沒藏住。

齊居風(fēng)看了他的樣子，勾了勾唇角，道：“你這個息兒，真是沒心沒肺。”

話音未落，殿門推開，齊笑笑低著頭，手里拿著一小摞冊子走了進來。齊居風(fēng)在一旁道：“笑笑，將冊子拿上來。”

她咬了咬嘴唇，沒了先前活潑開朗的樣子，反而規(guī)規(guī)矩矩將小冊子遞了過來。這副模樣，實在與之前活潑開朗，沒事要開幾句玩笑的天真爛漫差距過大。鄭子息思慮未完，便聽齊居風(fēng)道：“怎么了？不高興了嗎？是不是哪個欺負你了，告訴爺爺！”

齊笑笑抬頭，沒看齊居風(fēng)反而看了鄭子息一眼。眼神有些許埋怨。鄭子息無緣無故受了那一眼，心里也是莫名其妙，上前問道：“發(fā)生什么了？怎么出去這么久？”

齊笑笑站著不動，直接捂著臉嗚嗚哭了起來，齊居風(fēng)忙走上前去，幫著擦了擦她的眼淚，溫柔道：“莫哭莫哭，哭花了臉可沒人喜歡。”

齊笑笑擦著眼睛抽抽噎噎道：“沒人喜歡就沒人喜歡，反正我喜歡的人不在了，我就算變得再丑也沒關(guān)系！”

“哪里的話！誰跟你說的？”齊居風(fēng)拍著她的肩膀，道：“誰跟你說狄晟出事了？這樣散播的人是誰！”

齊笑笑止住了眼淚，疑惑的抬頭問道：“難道不是嗎？狄晟師兄失蹤了，失蹤之地還有魔族氣息。他不就是被魔族人殺了？”她說完，又扭頭看著鄭子息，眼里蒙上水霧，道：“大師兄，你為什么不早告訴我！他失蹤時，你怎么不看好他，為什么讓他去那么危險的地方！”

鄭子息愣了一愣，說實話他從來沒有覺得狄晟的消失是他導(dǎo)致的。狄晟是自己一定要去那里，他該做的做了，該勸的勸了，客氣說已經(jīng)仁至義盡，從來沒有做過什么對不起他的事。也就沒有必要為他的消失負責(zé)。況且和他只有幾天的交情，更談不上豁出性命像她一樣嚎啕大哭。

可是現(xiàn)在，他突然意識到自己不只是一個獨立的個人，更是整個門派的大師兄，是要頂起門派未來的下一任門主。盡力是不夠的，這個門派需要的是能保證所有人安全，整個人族安全的后盾。既然有危險的苗頭，為何不將其扼殺在搖籃里，反而任他為所欲為。只一句仁至義盡又怎么能彌補得了過失？

齊居風(fēng)道：“怎么能怪你大師兄？狄晟的事我剛才知道。事出確是由他引起，怎可錯怪他人。息兒已經(jīng)很盡力了，事已至此，不是他能掌控的了的。”

齊笑笑低下頭，擦了擦眼淚道：“我都知道……可我就是心里不舒服。”她抬眼，使勁抹了一把臉：“爺爺，狄晟真的不會再回來了嗎？你會不會幫我找到他？”

齊居風(fēng)心疼的抱了抱女兒，道：“當(dāng)然要找，要好好的找。魔族性情乖戾，如狼似虎。修真界因為他們的擄掠失了多少無辜性命！”他撫了撫女兒的肩膀，“他們罪大惡極，雖死必誅！”

鄭子息在身后默默看著齊居風(fēng)。他身子單薄，卻挺拔如松，墨發(fā)在身后披散，柔軟而又堅韌。看起來沒有絲毫架子，擔(dān)得起一門之主的頭銜。

看他樣子確實是要和魔族開戰(zhàn)，鄭子息心里暗暗佩服。魔族剛才打翻了妖族的老巢，一定也有所損失。現(xiàn)在正是休養(yǎng)生息的時段，而他們下一階段的目標(biāo)一定就是人族，若是此時還不采取行動，以后就沒機會了。幸好如今勝負未定，雙方勢力各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