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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時間太晚,車子也是隨便停的,“收下”禮物之后,周介然便與夏溪說再見了,只是在進電梯之前他又偏頭看了夏溪一眼,發現對方也正站在鐵門門口望著自己背影。 ………… 夏溪把門關上,回到臥室,手里攥著袖扣傻呆呆地瞅著。 被周介然救了。 原告律師與被告,原本應該是分別站在懸崖兩邊的兩個人,中間隔著一道絕壁一般的斷層,看得見摸不著。然而,陰差陽錯地,她與周介然有兩次私下接觸。第一次還好,第二次卻是…… 在理論上,夏溪手中拿的一對袖扣是周介然的。她在家里轉了一圈,琢磨著要放在哪里,總是覺得放在哪里都不大對,最后破罐破摔扔進了床頭柜。 ………… 第二天,夏溪乘坐地鐵上班。昨晚是周介然送她回住處的,她的車子依然還在律所附近商場的停車場。夏溪打算晚上叫身高1米95的薛律師送她去停車場拿車子,趕在晚高峰時回到自家小區,避免一切危險。 地鐵上沒有座。夏溪尋了一處空處站著,因為在她對面坐著的人長了一副“到了×××站我會換乘”的面相。這趟地鐵人非常多,基本上,如果×××換乘站還不能搶到座位,就得一路站著了。 夏溪一手握著把手,一手隨便刷刷微博。 作為律師,她習慣于看看熱搜,了解這個國家當下最為熱門的事。 當她點開微博熱搜的時候,她看見了一個很熟悉的名字——周介然。 熱搜排名第二。 關鍵詞是“周介然女友”。 “???”周介然有女友??? 夏溪一臉八卦,急急忙忙點了進去:“…………!!!!!” 她嚇得,連那個長著一臉會換乘的面相的人真的換乘了都不知道!!! 她呆呆地站在空的座位前面,被旁邊一壯漢“pia ji”一下就搶走了!!! 夏溪看見屏幕上有幾張照片,背景赫然就是昨天的停車場! 照片是從后面拍的,一張是周介然與夏溪的背影,另一張是夏溪站在周介然的副駕車門旁邊猶豫著的側影。照片拍得不大清楚,但依然看得出主駕是周介然。 自己那張側臉……有長發擋著,還好。 昨晚她在停車場里被人襲擊之后與周介然站著說了一會兒話,而后一起去再上面一層提車,看來有人正好瞧見,并且還偷偷地拍了兩張照片!!! 那個娛樂賬號微博正文寫著:【日前有網友在太平洋商場的停車場里發現 #周介然#和一名年輕漂亮女子。二人說說笑笑走到豪車前面,女子鉆進副駕,兩人離開商場。】 還有其他賬號寫著:【周介然女友疑似曝光,二人甜蜜同逛商場。】最后還問:【女友粉們,你們心碎了嗎?[哈士奇][哈士奇][哈士奇]】 夏溪:“…………”說說笑笑???胡扯!氣氛十分尷尬好嗎??? 這他媽的,可怎么辦。 女友……我不是,我沒有。 這時,微信“叮咚”一聲,有消息。 夏溪點開,發現是律所的薛律師。 【薛允謙從不輸:夏溪,這人看著有點像你?】末了附了一條鏈接,就是“周介然女友”話題中的一條。 夏溪手指飛快地打:【是有點像,哈哈哈哈。】 【薛允謙從不輸:不是你吧?】 【臥槽,當然不是。】夏溪面不改色地撒著謊。 薛允謙從不輸:【發誓?】 夏溪:【發誓。不是,否則我是小狗。】王八她也當過,不是很在乎當小狗。 【薛允謙從不輸:哈哈哈哈,我也覺得。你哪可能有那本事。尹律師還非說就是,叫我來問。】 夏溪:【尹律師?他回來了?】 【薛允謙從不輸:嗯,不過狀態不是很好。】 ☆、報復(三) 一路站到律所,夏溪先跑去和尹千秋尹律師打了一個招呼:“尹律師,回來啦?” 尹千秋在辦公室里,輕輕靠著一張桌子,手里捧著一杯紅茶,正在凝望窗外的樹。律所是棟三層樓房,窗戶外面一棵銀杏濃陰蔽日,舒展著隨微風晃動的扇形葉片。紅茶裊裊的熱氣中,尹千秋的眼神也有一點縹緲,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聽見聲音,尹千秋微微側身,越過肩膀回頭望向夏溪。他的長相英俊而且儒雅:“夏溪,那事成的案子好像已經判了?” “對。”夏溪點頭,“結果是叫清臣集團歸還定金并支付違約金。” “清臣集團那邊應該還會上訴。”尹千秋說,“好好準備二審所需要的東西。” “知道。”夏溪本來想與對方討論一下那事成與周介然,卻覺得尹律師精神確實不佳,于是沒有開口,打算自己再過一遍案件細節,等實在想不通再回過來請教尹千秋的意見。念及此處,夏溪故意擺出一張笑臉,“就是過來打個招呼,我先回我辦公室了。” “夏溪,”尹千秋忽然叫住夏溪,“等下,還有件事。” “嗯?” 尹千秋低頭看著手中紅茶,似乎是在琢磨到底該怎么說。半晌之后,尹千秋還是選擇直接開口:“夏溪,我想請你幫我打個官司。” “啊……???”打個官司??? “我之前請假,你知道是為什么嗎。” “不知道……” “我的母親重病,要去北京治病。幾個兄弟姐妹不管,我就只好請假陪著。結果上周忽然并發肝衰,直接昏迷,在ICU不到三天人就走了。” 夏溪懵了:“可,您的母親,不是蕭法官嗎?我上周還見過蕭法官呢。”這是什么?鬧鬼? 尹千秋笑了一下:“蕭法官是我的養母,有正規的收養文件。去世的是我的生母,我很少能看得見她。我小時候體弱多病,但是家境不好,孩子又多,父母商量之后把我送了出去。我并不在云京出生,而是某個窮鄉僻壤。” 夏溪有點呆了。 她沒想到,尹律師的身世居然如此復雜。她還以為對方含著金匙出生——mama是法官,爸爸是庭長。 “原來如此,抱歉……節哀。”幾秒之后,夏溪又問,“那么……怎么要打官司?” “現在生母家里經濟條件還好。兄弟姐妹們說,我與生父生母早已解除關系,不能繼承遺產。”尹千秋又看向窗外,“我卻不想如他們愿。” “……???” “你能想象到么。母親生病,四個孩子……沒有一個愿意掏錢給人治病,也沒有一個愿意跟去北京照料。最后我的生母跑去問蕭法官,能否讓我——” 夏溪聽明白了。尹千秋一向人好,肯定是不忍拒絕。因為是律所合伙人,平時接案子時,只要覺得對方經濟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