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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是玩命的舉動,剎那間他完全沒了著力點,全靠掐著聞劭胳膊才沒一眨眼滑下車;下一秒只聽砰!他一記老拳揍在聞劭肋下,拳縫間頓時發出了濕潤血rou被擠壓的細微聲響。聞劭猛地嗆出血星,嚴峫已翻身跨坐在他身上,一拳照臉砸下!咣!聞劭頭猛偏,嚴峫鐵拳砸在車頂,指節頓時在金屬上留下了四道凹陷。這時突然車身驟跳,兩人眼角同時瞥向前方——吉普已經沖過了關卡,前面再也沒有警車可以照明,借著車前燈的黃光,恍惚只見前方山壁側面,凌空延伸出一大片黑影,高度正恰好對準了車頂。是巖石?!這個車速撞上攔路石,那真不是頭破血流,那是整個頭當場就能飛出去。嚴峫大罵一聲往前撲,想把全身緊貼在車頂上避過撞擊,然而聞劭卻在轉瞬間掐住了他咽喉,硬生生把他上半身抵了起來!“……”嚴峫被掐得說不出話,喉骨咯咯作響,只能眼睜睜望著那黑影撲面而來,大腦一片空白——“去死吧,”聞劭嘲道。下一秒,嘩啦!無數細小枯葉劈頭蓋臉,是樹叢!大半車身都被淹沒進了既細脆又尖銳的樹叢里,就像千萬暴雨抽打在兩人身上。聞劭被抽得睜不開眼,嚴峫也猝不及防吃了滿嘴灰塵葉片,總算把卡在自己咽喉上的手死命掰開了;短短幾秒卻漫長得仿佛世界末日,終于“呼”一聲風響,吉普總算駛出了樹叢。“咳咳咳呸呸呸……”嚴峫狼狽不堪,心里卻只有一個想法:老子真他媽命大!聞劭喘息道:“你他媽還真命大。”嚴峫一拳把他臉打偏:“老子這是警徽護體無往不利,你懂個屁!”聞劭呸地吐出一口血沫,眼底寒光閃爍,突然抓住了再次襲來的拳頭,喀嚓關節反擰。嚴峫只覺過電般的刺痛順著肌rou爬進神經中樞,當場痛得吸了口氣,只聽聞劭冷冷道:“無往不利?做夢!”緊接著他發力重拉嚴峫手臂,借力起身,重若千鈞的一拳搗進了他胸骨。嚴峫連哼都來不及哼,身體失去平衡,向車后一滑!這要是滑下去,剛才那扭成麻花的車門就是他的下場。所幸千鈞一發之際,嚴峫單手勉強抓住了車頂架尾端,堪堪穩住身形,還沒緩過勁來,迎面又是一記重拳直搗胃部。“噗——”嚴峫噴出一口水,差點把胃從喉嚨里吐出來。劇痛中他手臂喀拉繃緊,被聞劭拉住橫拽;他還來不及反擊就被背摔過肩,騰空而起天旋地轉,嘭!!嚴峫仰天朝上重重摔在了車頂上,八十多公斤體重將鋼板生生砸出一塊凹陷!“蠢貨,”聞劭冷冷道,“你連跟他死在一起的資格都沒有。”緊接著鐵硬的手肘從上而下,直擊嚴峫天靈蓋!·“——報告指揮車!我們已駛出發夾彎,嚴隊跟主目標在吉普車上打起來了!”韓小梅尖尖的尾音在步話機中回蕩:“現在怎么辦?請指示!!”指揮車顯示屏上,每輛警車的實時定位都是個小藍點,正沿地圖上的山道閃閃向前移動。桌上散著好幾張畫滿了潦草廢稿的紙,那是在過去二十分鐘內被緊急提出又立刻否決的解救方案,從省廳到市局好幾個領導臉色鐵青,各自一籌莫展。“怎么辦,老呂?”耳麥中只聽劉廳凝重地道。呂局遲疑地張開口,剛要說什么,突然只聽技偵那邊黃興變了調的喊聲響起:“呂局!呂局!不好了!”不好了這三個字就像三根鋼針,嗖嗖嗖刺中了這幫領導們早已不堪重負的神經,霎時所有人都站起身:“怎么了?”“怎么回事?!”黃興手中捧著一張傳真,在顯示屏熒光中,隱約只見他臉色發青:“當……當地林業部門剛發來的,實時衛星圖像……”呂局意識到什么,沖上前唰拉奪過那張紙,只定睛一掃,就屏住了呼吸。·嘩——車頂塵埃被撞擊簌簌而下,江停抬頭一瞥。嚴峫仰躺朝上,雙臂交叉,在剛才千鈞一發之際抵住了對方的手肘,殘酷漫長的角力讓兩人的表情都微微扭曲,汗水一滴滴從臉上蜿蜒而下。“……誰……他媽要死在一起……”嚴峫咬牙切齒道,目光因痛苦而格外彪悍銳利:“你自個去死吧,老子偏要跟江停一道活……!”他驟然屈膝前蹬,那是個閃電般犀利狠毒的倒掛金鉤;聞劭眼皮一跳,只覺面門厲風撞來,措手不及間被當頭一腳失去平衡,登時摔下了車!嚴峫鯉魚打挺起身,劈手抓住鋁合金架,扭頭只見身后已經不見人影。摔路面上了?還是被碾進車底成rou泥了?嚴峫狼狽不堪,不住粗喘,一道道汗跡混合著鮮血與塵土,從結實的脖頸淌進了襯衣領。突然他瞥見什么,低頭只見車尾后,聞劭也正喘息著踩住保險杠,死死抓著備用輪胎。他鋼鐵般的手指青筋暴起,力量確實相當驚人,在車輛劇顛和狂風呼嘯中竟然還能勉強固定身形,始終摔不下去。“我艸!”嚴峫脫口大罵,但一時無計可施,只得弓身抓住車門邊緣,裹著寒氣翻進了副駕。剛落坐他就嘶地倒抽一口涼氣,按住自己腹部,竟然摸出了一手溫熱黏膩的血。吉普轟然飛馳,江停一打方向盤,神乎其技地繞過山壁之下坍塌的碎石:“你怎么了?”嚴峫眼底微光閃爍,不動聲色把掌心在褲縫邊蹭了蹭:“沒什么。”“你受傷了?給我看看!”“沒事,沒有。小心!”前方二十米,又是一堆亂石從右側車燈下閃過,將原本山路幾乎堵絕,只要撞上必定車毀人亡。眨眼間江停踩油門、拉手剎、橡膠輪胎發出刺耳尖嘯,從亂石中呼然穿過,前方地獄般黑暗的夜幕迎面而來。副駕車門已經沒了,嚴峫死死抓著安全扶手,在澎湃風聲中吼道:“為什么不開遠光燈——!”“……”嚴峫一偏頭,后視鏡中映出江停堅冰般深刻清晰的臉。“快沒油了,”他低聲回答。嚴峫瞳孔猝然縮緊。“嚴峫,你聽我說。”江停冷靜地開口道,直視著車前窗,緊挨他左側便是黑不見底的斷崖深淵:“你腳下有把匕首,后座地上還有把槍,先試試看能不能摸到;現在這段路太窄,你那邊又緊靠山壁,跳車危險性太大……”“住口!”“待會我數三二一就把車往左開,喊跳的時候你立刻跳。這下面落崖可能有幾十米,萬一你沒跳出去,那就……”“跟你說了住口!”嚴峫終于從后座地上夠著槍,粗暴塞進江停后腰槍套,然后撿起匕首,打開雜物匣,赤紅著眼盯著那堆炸彈。金屬球被包裹在密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