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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雖然一直是秦川臨時承擔工作,卻缺少正式委任,很多文件材料都簽得名不正言不順,給禁毒支隊的日常管理帶來了很多不便。我看這次方正弘停職,干脆就把對秦川的代正職委任文件也一道下了吧。”秦川作為副職管理禁毒支隊,和嚴峫作為副職管理刑偵支隊,這兩者都是在特殊時期代行正職權限,沒有任何實際意義上的不同。但如果出了建寧市局的大門,有沒有那張正式文件的區別就會變得很明顯,比方說嚴峫去恭州見齊思浩的時候高盼青可以直接介紹“這是我們嚴哥,目前主持支隊工作的一把手”;但秦川要是出去辦案的話就不能這么介紹了。所以下達這個委任文件對秦川來說其實是件好事,張秘書立刻一口答應:“好、好,這個簡單,我立刻就去辦!”呂局點點頭,又像想起來什么似的,仔細叮囑他:“雖然秦川已經代行正職一段時間了,但按規定只有發下委任文件,才算他正式負責禁毒支隊工作的開始。很多管理工作可能他還不熟悉,告訴他凡事都要多請示、多詢問,讓他每項工作都多來問問我吧。”這也是題中應有之意,張秘書一一記下,看呂局沒什么其他吩咐了,才指指桌面上那封調閱監控資料的公函,又請示了一遍:“那個,呂局,您看這個蓋章……”不知道是不是辦公室光線暗的原因,有那么幾秒鐘時間,他突然覺得呂局的表情有些微妙。那種感覺說不上來,但肯定跟平常時笑呵呵的呂局長大相徑庭,以至于張秘書的第一反應是自己看錯了。“這個,”呂局粗圓的五指在公函上按了按,平淡道:“再說吧。”怎么個再說法,從此以后都不提了嗎?那嚴副支隊中毒的事還怎么調查?難道直接跳過一這塊不去管它?張秘書有些怔愣,但不知怎么被壓得不敢多說,下意識賠著笑應了。呂局老花鏡后的眼皮耷拉著,仿佛沒看到秘書的疑惑。直到張秘書的身影消失在門外,辦公室再次只剩下了他一人,他才緩緩拿起那封公函,拉開抽屜,將它扔了進去。嘭!辦公室里恢復了靜寂。·江停手里的湯勺頓在半空中:“你們呂局是這么說的?”雖然嚴峫立下了雄心壯志,晚上要帶江停去吃好吃的,但實際上最后兩人還是回了家。爐灶上煲的大骨頭湯咕嚕咕嚕冒著熱氣,富含膠原蛋白的骨髓將湯色燉得發白,嫩豆腐不斷上下翻滾,在深秋夜晚的廚房里散發出溫暖的氣味。嚴峫搬了個小板凳,守在湯鍋邊擇小蔥,聞言沉聲道:“呂局還是很相信方正弘的。。”江停說:“你們呂局以前……”嚴峫敏銳地發現了他語調中的欲言又止:“怎么,以前打過交道?”“行動中碰過面,慶功會上說過幾句話而已,倒沒有什么深交。不過呂局在西南地區的公安系統挺有名,都說年輕時非常厲害,老了也是只老狐貍。”江停把湯里燉得爛爛的大骨頭翻了個面,笑道:“應該是個很聰明的人吧,只是有時太滴水不漏了,反而讓人感到不太舒服。”嚴峫下意識嗯了聲,緊接著尾音驀然抬高:“什么?”“什么什么?”江停漫不經心瞥來。他們一站一坐,兩人目光在半空中交匯,電光石火間嚴峫腦海中冒出一段相似的對話,那是在胡偉勝制毒販毒案結束后,在建寧市局寬敞空曠的局長大辦公室里——“您覺得江支隊長是個怎樣的人呢,呂局?”“年輕,果敢,智商高……可怕的高。”“這點讓我個人感到很不舒服。”……幾乎完全相同的對話,以角色調換這么巧合的方式再度重演,一絲難以言喻的異樣和荒謬從嚴峫神經末梢傳進大腦,讓他一時說不出話來。“嚴峫?”“哦,沒什么。”嚴峫定了定神,“就是感覺你對呂局評價不怎么高的樣子。”江停不以為意:“這倒沒有。再說人家是廣受尊敬的前輩,用得著我評價?”在熱湯的水汽蒸騰下,他臉色似乎有些紅暈,因為家里溫度高,很少穿短袖的江停把長袖居家襯衣的袖口卷到了手肘上。嚴峫在旁邊思忖片刻,按下內心微妙的異樣不再提,一抬眼就看見他正往湯里撒鹽,抬手的時候露出了右腕內側發白的齒痕。“哪天去做個除疤唄,”嚴峫隨口道。“啊?”嚴峫揚了揚下巴,江停順著他的目光看見了自己的手腕,動作微頓,旋即把衣袖往下放了放:“再說吧。”“干嘛再說啊,現代醫學這么發達,說不定吃頓飯的功夫就完事兒了,為什么不去做?”江停又把袖口往下扯,被嚴峫起身捉住,作勢要拉小手。兩人在咕嘟嘟翻滾的骨頭湯前扭來扭去,一個要親,一個不給親,最后江停取得了勝利,把右手背在身后,啼笑皆非道:“家里沒香菜了!你還不快去買!”“怎么弄的啊,做個除疤唄。”嚴峫不無遺憾:“這樣,老公掏錢給你做,做完獎勵你買香奈兒包包,怎么樣?”江停哭笑不得,半個身子探出廚房,從鞋柜上的零錢碗里摸了幾個硬幣,順手塞進嚴峫懷里:“先把香菜買了吧,別在這嗶嗶了。”英俊多金、十項全能、揚言要給媳婦買包包的嚴副支隊于是數了數錢,不滿地把手往圍裙上一抹,說:“才五塊,不夠,再給點。”“買兩根就行了,煲湯用不了那么多。”“誰兩根兩根的賣啊,樓下超市那都是精裝小盒冷藏出售,你知道一盒多少錢嗎?”江停懷疑地挑起眉。“干嘛,你那是什么表情,人家超市開在這兒,擺明了就是宰這小區里人傻錢多的業主們。”嚴峫唏噓道:“這年頭養家糊口容易呢么?像我們這樣的油膩中年,整天朝九晚五上班受氣,回家來媳婦還不聽話……”江停失笑道:“買不起就偷偷摘兩根回來吧,去,組織看好你。”嚴峫嘴里念念叨叨地,又從零錢碗里抓了一把,決定買香菜的同時再買兩包薯片。所幸小區門口新開了家超市,步行幾分鐘就到,臨走前他還悻悻接受了“順手把垃圾袋拿下去扔掉”的任務。自我感覺已是油膩中年的嚴峫脫了圍裙,一身家居服,換上人字拖,一手攥著硬幣一手拎著垃圾袋,從電梯里鉆出來。這時已經晚上七點多了,遠處馬路上車輛來去,小區內漂亮的樹叢在黃銅色路燈的映照下微微搖曳,發出沙沙聲響。嚴峫一邊哼著小調一邊拍打拖鞋,啪嗒啪嗒走向小區大門,突然只聽身后隱約喀嚓一聲。“?”嚴峫回過頭。這聲音換作別人,那是根本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