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10
腔里重重出了口炙熱的氣,說:“已經打過阿托品和升壓藥了,現在還在急救室里密切觀察,醫生說只要幾個小時內不再呼吸抑制或心跳衰竭的話就沒問題了,最多今晚再打一針阿托品。”他又想起了什么,把屁股底下的椅子挪近了些,真心誠意地搓著手:“陸顧問,這次真多虧了你。要是警車沖出護欄翻下去的話,在這種雨天里根本神不知鬼不覺,就算我們開著警車路過都未必能發現。而且剛才外面還有個護士說,如果再晚送來半小時,哪怕是大羅金仙下凡都難救……”“不至于,”江停打斷了馬翔的咬牙切齒,“上救護車的時候我看了下心跳儀,比剛撞車那會兒好。”馬翔不明所以地點點頭,補了句:“總之您真厲害!”江停沒作聲,眼底浮現出一絲苦笑般的神情。“嚴哥以前跟我們說,錢這個東西,別看它經常害人,但真有事兒的時候也能救命。就拿今兒來說吧,要不是您開著嚴哥那輛改裝過的大G,那一撞肯定當場就報銷了。四百多萬換兩條命,還是很劃來的……”急診室的門被敲了敲,剛才被打發出去守手術室的實習警探進頭:“馬哥!”馬翔瞬間啟動了屁股底下的那根彈簧:“怎么了怎么了?!”“不不不,沒事,我就告訴您,高哥打電話說市局的人已經在路上了,待會就到!”神經過度緊繃的馬翔這才呼了口氣,把實習警打發走。被實習警一打岔,馬翔也沒那心思叨逼叨了,捏著自己的下巴琢磨著:“哎您說,是誰恨我們嚴哥到這個地步?”江停目光晦暗,沒有吱聲。“如果是通過食物投毒的話,我今兒整天都跟嚴哥在一塊,中午我倆是在警局食堂吃的飯,足以排除投毒的可能。但如果是晚上的話呢,我就記得他臨走前從市局拿了兩塊面包,不確定他中途有沒有停車下來買吃的……”“沒有。”“啊?”“我一直跟著他,沒有。”馬翔眉頭一皺:“那難道是面包?”“生物堿是含氮的堿性有機化合物,絕大多數存在于植物,也就是土藥或中草藥上。像嗎啡、咖啡因、龍葵堿,或者是前段時間馮宇光中毒案里的東莨菪堿,都是比較常見的有毒生物堿,也是日常生活中比較容易接觸到的部分。”江停大概有點受涼,說話帶著喑啞的鼻音,但不妨礙他敘述聲調的沉靜平穩。馬翔不知不覺聽入了神,問:“可嚴哥平時不會接觸這些東西啊?要說嗎啡中毒的話,整個市局能拿到嗎啡的地方只有法醫室,總不能說是茍哥他……”“嚴峫從市局出來前跟我通過一次電話,然后上高速下高速,再經過盤山公路直到毒發撞車,大概共有三個小時。嗎啡毒發不會這么慢,應該是其他東西。”馬翔不由連連點頭,摸著下巴在那琢磨,突然只聽江停問:“對了,你們為什么要連夜趕去江陽縣?”“哎?您不知道?”江停明顯不欲解釋太多,“我跟你嚴哥發生了一些不愉快,撞車時正在電話里爭執……”“哦——”馬翔聰明機智且善解人意,立刻覺得自己get了:“您不會是以為嚴哥要去外地找小網紅開房吧?嗨,不是不是,這個真沒有。您回娘家……離家出走這三天嚴哥過得可不好了,成天念叨著不該惹您生氣,還說只要您回來的話不管想要什么包包珠寶都立刻買……”“咳!”馬翔這信馬由韁的特點肯定是跟嚴峫學的,被江停一咳立馬光速拉了回來:“哎您看我都說到哪兒去了。其實是這樣的,當初咱們提審李雨欣的時候,在江陽縣路上遭遇襲警,范五那伙人向河面持槍射擊,事后咱們卻從現場提取出了一顆九二式手槍發射的9毫米魯格彈。”江停猛地一抬頭。“現在暫時沒法確定涉案槍支來源,只基本確定是外省的警槍,槍手跟范五也不是同一撥人。我們這次連夜去江陽就是為了調查這事兒的,但具體細節我也不能再跟您透露太多了,要不等嚴哥醒來后您再去問問他?”可能是因為病房墻壁反光的關系,江停的臉格外蒼白,甚至都有點透明的感覺,連嘴唇上的最后一絲血色都消失了:“那天在現場的還有一個槍手?”馬翔點點頭。“……那顆子彈打中的是不是嚴峫?”“這您都能知道?!”馬翔真實的震驚了。江停胸腔微微起伏,臉頰全然蒼冰似的白,握著扶手的指尖極不引人注意地發著抖。原來是這樣……呂局口中所謂連環綁架案的新線索,從市局回來后嚴峫一反常態的偏執,裹挾著怒火和粗暴的求婚,以及更早以前,生日宴那天夜里詭異的晚歸——種種不合理都得到了順理成章的解釋,因為嚴峫早就已經成為了目標。江停最可怕的猜測,終于在此刻得到了證實!“陸顧問,”馬翔終于發現了不妥,立刻起身上前:“您沒事吧,陸顧問?”“我沒……”江停堵在咽喉里的那口氣一下喘不上來,霎時胸腔發緊,當場捂著嘴咳了起來!他身體是真的不好,今晚撞車中毒這一系列變故,導致驚怒和積郁壘在心里,一咳就驚天動地停不下來,到最后喉管都嗆出血星來了,滿口腔都是腥甜鐵銹的味道。馬翔嚇得臉色都變了,以為他撞壞了哪兒到現在才發現,連滾帶爬地沖出去叫來了醫生。醫生慌忙趕來一看,立刻給打了針鎮靜類的東西,少頃后江停才慢慢緩解下來,靠在椅背里,連烏黑的眼睫上都帶著冷汗凝成的水汽。從CT結果看,除了一些軟組織挫傷之外,倒沒有血氣胸、臟器損傷的跡象。但醫生看江停那樣子就知道這人屬于高危群體,不敢讓公安人員在醫院里出事,立刻叫護士專門去騰出了一間病房,準備把他留院觀察。“陸顧問,我還是扶您去休息吧?”馬翔小心翼翼地弓著腰,仿佛伺候一朵昂貴的高嶺之花,吹口氣都有可能把他給吹散架了:“等明早嚴哥醒了您再去看他……不,我看你倆這情況估計是他先恢復,然后馬不停蹄地過來探望您,怎么樣?”江停腦子里跟拉鋸似的痛,摁著自己的眉心,揮手不讓馬翔扶,起身走出了急診室。這時已經是深夜了,江停在襯衣外隨便裹了塊干燥的白浴巾,經過走廊時抬眼望向急救室大門。門上代表搶救中的紅燈已經熄滅,那是嚴峫已經脫離危險,正處在觀察期的意思。馬翔隨口說:“您別擔心陸顧問,嚴哥不會有事的。我看他認識您以后就一直在走鴻運,媳婦也找到了,提正也快提了,連著幾個大案子都僥幸逃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