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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一隔離問詢所有相關(guān)人員,以及著手安排尸檢。目前五零二案件已經(jīng)取得了相當(dāng)?shù)倪M展,我們會盡快對省廳做出答復(fù)。”方正弘不愧是老一輩人,說話就是圓滑有臺階,然而陳處卻沒有順著這個臺階下來。“調(diào)查?不用了。”陳處硬邦邦道:“嚴格點說,你局法醫(yī)主任也能算胡偉勝死亡事件的責(zé)任人之一,為了避嫌,就一并隔離吧!”茍利臉色一變:“您這是什么意思?”“省廳技術(shù)人員將負責(zé)胡偉勝的尸體解剖,另外魏堯副局長等人,將被專案組隔離問詢。這個案子省廳點名關(guān)注了那么久,你們卻遲遲無法取得進展,甚至現(xiàn)在重要嫌疑犯還死了,死在了公安局!這里面是有誤會也好,失誤也好,我們都決不允許任何見不得人的秘密藏在堂堂的市公安局里!”陳處的話擲地有聲,回音不絕,所有人的臉色都變得異常難看。“魏副局關(guān)于緊急調(diào)用二乙酰嗎啡的申請,是我批準的,”突然從首座上傳來一道慢吞吞的聲音。眾人抬頭望去,只見呂局慈眉善目地端起保溫杯,那姿勢活像是雙手合十,皮革轉(zhuǎn)椅正在他的大屁股底下發(fā)出不堪重負的咯吱聲。嚴峫豎起案卷作為遮擋,偷偷比了個OK的手勢,呂局幾乎不見地點了點頭。陳處問:“所以?”他沒注意到底下廣大支隊長及主任們紛紛露出了得救般的目光。“所以咱們這個流程呢,流程是沒有問題的。但胡偉勝呢又確實是死了。既然他死了,那么我們就需要在公正、嚴謹、客觀、高效的基礎(chǔ)上,詳細調(diào)查,去偽存真,實事求是;力求還原他死亡的真相,以及盡早呢,將我們支隊的工作,我們法醫(yī)的工作,我們市局的工作,給還原到一個正常的軌道上來。……”陳處幾次想打斷,都被彌勒佛不緊不慢不疾不徐,猶如背書般波瀾不驚,又如內(nèi)功高手般風(fēng)雨不透的敘述給堵回去了。彌勒佛說:“我們現(xiàn)在調(diào)查工作的重點,不光是市局,同時包括省廳,我們都是站在同一立場上的。我們知道根據(jù)長期禁毒工作積累下來的經(jīng)驗,像胡偉勝這樣的重度成癮者,因為一支二乙酰嗎啡而吸毒過量或造成過敏的可能性不大;但秉承實事求是的辦案精神呢,我們又必須承認,即便可能性非常非常小,事實存在的基礎(chǔ)就不能說是完全沒有……”“等等,等等,”陳處再也忍無可忍了,強行打斷了般若波羅蜜大悲咒:“呂局,您的意思是胡偉勝是自己吸毒過敏吸死的?!”呂局肯定道:“是不能排除這種猜測。”“胡……”從口型看陳處應(yīng)該是硬生生咽下了胡說八道四個字,噎得差點沒喘上氣來:“胡亂揣測!這不可能!”但呂局完全不惱,甚至連一點不愉快的表示都沒有,還是非常的可親。“年輕人,這話就不對了,任何事的可能性都是有的。比方說現(xiàn)在社會普遍認為資深吸毒者對毒品的耐受能力非常強,但實際上每年吸毒致死的人群中,嗎啡類成癮者對苯丙胺化合物過敏、新式精神類藥物成癮者對嗎啡類毒品過敏、以及更嚴重的,吸毒者對毒品添加成分比方說冰凍劑、電池酸等嚴重過敏,造成休克、心衰以至于死亡的案例,正呈每年逐步遞增的趨勢大幅上漲。你知道去年建寧市吸毒過敏致死的官方統(tǒng)計數(shù)據(jù)是多少嗎?”陳處:“……”全場一片肅靜。三位省廳專家做夢都沒想到彌勒佛能開口不帶起伏、不帶喘氣地禿嚕出這一長篇來,都已經(jīng)驚呆了。“五百零九名,相對前年同期增長幅度達到117.2%。”呂局循循善誘道。他話音微頓,突然只聽會議室里手機叮當(dāng)一響。眾人紛紛回頭,只見嚴峫看了眼自己剛來的手機短信,隨即抬頭迎上呂局征詢的目光,簡短地做了他今天踏進會議室以來的首次發(fā)言:“搞定。”陳處:“???”來電鈴聲平地炸起,陳處低頭一看,發(fā)現(xiàn)竟然是自己的手機,來電顯示赫然是——省委劉廳。“所以說,在五零二案件完全破獲前任何拖延偵破行動的內(nèi)部調(diào)查都應(yīng)在不影響市局工作即以市局自查為主省廳監(jiān)督為輔的前提下進行,這點我完全贊同劉廳的意見。”彌勒佛以他正常發(fā)言的四倍加速飛快說完了以上長句后,微微一笑:“接電話吧,陳處。”陳處莫名其妙拿起手機,邊起身往外走,邊接通了來電:“喂劉老,您是……是是,建寧市公安局嫌疑人非正常死亡……”聲音順著走廊漸漸遠去,會議室里一片沉寂。兩分鐘后,門再次打開,陳處鐵青著臉瞪著呂局:“你故意拖延時間?!”呂局呵呵一笑,十分慈祥。一名省廳下來的專家輕聲問:“怎么回事,老陳?”陳處指著呂局說不出話,簡直沒脾氣了,半晌才忿忿道:“劉廳剛打電話來,讓市局暫時不中斷對五零二案件的偵破工作,魏堯等人的情況和胡偉勝的尸檢也讓市局自己做,我們負責(zé)監(jiān)督就行!”“啊?”其他幾人都愣了。陳處視線一轉(zhuǎn),準確盯向了會議桌的最角落。那目光就像最嚴苛的教導(dǎo)主任盯著打小抄的作弊考生,冷冰冰哼道:“——嚴峫?”“……”“你就是建寧煤礦首富家那個跑來當(dāng)刑警的嚴副支隊長?”嚴峫還是沒有吱聲。“聽好了,”陳處冷冷道,“我不管你爸跟劉廳是什么交情,也不管你家納多少稅,扶持了多少招商項目;我就在這里盯著你們刑偵隊,只要五零二案出了任何貓膩,我保證你這輩子再也混不進公安隊伍!”砰一聲巨響,陳處氣沖沖地摔門走了。會議室再次陷入了無比尷尬的沉默中,人人面面相覷,呼吸此起彼伏。不知過了多久,才聽嚴峫咳了一聲,緩緩道:“這個,我聲明一下。我們家早不是首富了,去年被搞互聯(lián)網(wǎng)金融的超了。”所有人:“………………”呂局費勁地按著扶手站起身,肅穆道:“散會。”·市局刑偵大樓前人來人往,呂局夾著公文包走出正門,肥胖的身體微微半側(cè)著,一只手在空中隨著說話小幅度搖晃,仿佛初中校長對同學(xué)們做早cao訓(xùn)話:“……經(jīng)手過那支二乙酰嗎啡的人,全部約談、做痕檢,我還是堅持這個觀點,胡偉勝因毒品添加劑過敏致死的可能性非常大;小茍立刻安排做尸檢,小嚴呢,老魏給你的72個小時破案時限還是在的,至于物證中心回來的監(jiān)控視頻——”“明白,”嚴峫簡短道,“一定抓緊。”呂局滿意地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