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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起認識的這段時間,程安安只覺十分慶幸,還好她沒有得罪秦瑞。在她的印象里,秦瑞是神仙一樣的人物,這樣的人,就該飲風食露,沒想到小時候居然是個愛吃雞腿的大胖子。 想到這里,她哈哈大笑。秦瑞好奇地問:“師父,你笑什么呢?” 程安安嚴肅道:“小瑞子,啊不,秦瑞!之前給你的計劃,還是不夠嚴謹,我們啟動Pn B吧!” 升級版的計劃里,程安安為秦瑞請來了私教,反正夏天工作室養著幾個,不用白不用。教練為秦瑞量身打造了一套訓練計劃,程安安這才松了一口氣。 開玩笑,她以前自己定的減肥計劃,萬一對身體有害怎么辦?那可是未來秦氏的繼承人啊,就連薛銘在他面前都不敢囂張,程安安怎么敢害他留下后遺癥! 秦瑞感動得兩眼淚汪汪:“師父,你為我花了這么多錢,我一定好好鍛煉,不會辜負你的期許!” 程安安只能微笑,在心里咆哮:啊哈哈哈,少年,你們家富可敵國,你造嗎? 秋風漸涼,十一月底的一天,秦瑞沒來上課。教練打來電話,他也沒去健身房。程安安特意走了一趟秦瑞家里,敲門沒人應,聽鄰居說他們搬走了,這里已經人去樓空。 程安安想,秦瑞一家,大概是回燕京了?這個秦瑞也真是的,她也算是他的朋友吧,怎么連個招呼都不打一個? 或許朋友什么的,只是她的錯覺。當天晚上,她做了一場夢,夢里是前世和秦瑞見面的場景。 一輛銀灰色的商務車停在便利店門口,從中走出秦瑞,纖塵不染,和便利店的環境格格不入。他站在程安安身邊,說道:“我媽一向口無遮攔,希望你別誤會。” 夢中的自己,連忙解釋:“我明白,秦爺爺和我爺爺是好朋友,才常常叫我過去。我有男朋友的,在一起八年,很快就會結婚,你不必擔心這種流言。”神態拘謹。 再醒來時,記憶中秦瑞的模樣,變得鮮明,清清冷冷,不食人間煙火。而那個胖胖的、嚷嚷著:“師父我要吃雞腿!”的男孩,身影淡得如同暈開的水墨畫一般。 正是因為有過這樣的經歷,今生她才不惜繞出元青花那么大的圈子,來搭上秦鋒。必須是秦鋒主動來找她,以后她面對白艷紅的羞辱時,才能挺直腰桿說:“我出現在秦家,是因為秦爺爺,不是覬覦你兒子。” 真當自己兒子是唐僧呢,誰都恨不得攀上去咬一口? ☆、自責 次日清晨,程安安接到一通從燕京打來的電話:“程小姐你好,我是郭明。”他帶來一個非常不幸的消息,三天前,秦鋒的大兒子秦宏,乘坐的飛機失事。那架小型客機之上無人生還,包括秦宏的妻子和兒子。 程安安沒有見過秦宏,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她只聽人說過,在秦偉之上,還有一個哥哥叫秦宏。可前世秦鋒對大兒子的存在,諱莫如深,從沒在她面前提起。 現在,她總算明白了。白發人送黑發人太過痛苦,即便堅毅如秦鋒,也無法承受。 在這一瞬間,她忽然十分憎惡前世的自己。秦鋒不提,她便不問,但凡她能稍微關心主動秦鋒,便能打聽出秦宏的存在,記住失事時的班機,或許今天就能提醒他們避過這一劫。 可是她沒有。 前世她是那樣的渾渾噩噩,不知道夏望舒的真實性別,不知道秦鋒的喪子之痛…… 程安安馬上請假,飛往燕京。接到電話的5個小時后,她已經站在秦家門口了。這處軍區別墅,前世她來過幾次,熟門熟路。 秦家所在,原本是十分僻靜的位置,如今圍滿了人。別墅的大門外,掛著白幡喪幔,院子正中間停靈,一共有三口棺材,兩大一小。靈堂上,一眼就能看到那個大大的奠字。 秦鋒站在靈堂邊,模樣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多歲。從前看他,精神矍鑠,如今卻雙目渾濁,佝僂著背。他身邊的人,是秦偉,穿著黑色西裝,處理葬禮上的人情往來。 棺材左側,跪著一個少年,身材臃腫,穿著大孝。只有子孫才能披麻戴孝,秦鋒是長輩,他仍是常服,秦偉是平輩,也不能穿孝衣。 往前數幾十年,秦家親戚眾多,可全在戰爭中犧牲了,最后保留下來的,只有秦鋒這一脈。戰爭結束后,他身居高位,親人卻幾乎全部在戰爭中奉獻了生命。 秦鋒半生戎馬,一直把為國家拋頭顱、灑熱血,視作榮光,是秦家之幸。但在這一刻,看著孤零零地跪在那里的秦瑞,他卻覺得心下凄涼。 一時之間竟有些懷疑,自己當年帶著秦氏族人,舉族加入軍隊,到底是對還是錯?那時分支繁多的大族,百年之后,竟然只剩下秦瑞一根獨苗? 程安安撲通一聲跪倒在靈堂,她行的是大禮,磕頭極重,砰砰砰三下,腦門上已經見了紅。她在怪自己,前世她自詡對秦鋒無所求,所以也不去關心秦鋒的家人。 秦鋒對她呢?把她看作故人之后,十分照顧。但凡那時她對秦鋒的關心,能有秦鋒對她的百分之一真誠,或許就能避免今天的禍事。 歸根到底,她從沒打心眼里把秦鋒看做長輩,前世只想著應付,今生是為了利用。 每磕一個頭,程安安就在心里問一遍自己,如果爺爺還在世,會如何對待秦鋒? 秦偉連忙把她扶起來,再磕下去,小姑娘都要破相了。 程安安看向秦鋒,淚流滿面:“秦爺爺,對不起,是我不懂事。我來了燕京兩次,連一次茶都沒給秦伯伯敬過。” 秦鋒只見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眼淚不會說謊,這滿場來吊唁的人,沒幾個比她更真心了。他最器重的兒子死了,燕京城里有等著看好戲的,有擔心秦家垮臺的,可真心為此感到難過的人,恐怕一只手都能數的出來。 “好孩子,不怪你啊,就連我都覺得日子還長著呢,有的是機會。我老想著等秦宏不那么忙了,由他做東,請你一聚,哪知道他走得這么倉促……”說到這里,秦鋒已是泣不成聲。 程安安問:“秦爺爺,我能為秦伯伯戴孝嗎?” “當然可以。”秦鋒愛憐地拍拍她的肩膀,眼里有回憶的色彩:“我和你爺爺情同手足,年輕的時候,我們還約定過兩家結為親家。可惜我沒福分,兩個都是兒子。” 程安安穿上大孝,和秦瑞跪在一起。秦瑞想問:“師父,你怎么會在這里?”程安安沖他搖搖頭,示意他別說話。此時人來人往,并不是說話的時候。 人群中,有人竊竊私語:“這個小姑娘是什么來頭?居然替秦宏戴孝?” “不太清楚,我記得他們老秦家的人死絕了……” “快去打聽打聽,應該關系匪淺吧?” 期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