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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沉默的救贖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0

分卷閱讀10

    了會地磚,一偏頭,正撞上蘇粒的視線。沒人在這,左忱不再偽裝,此時她也無力偽裝。

    她聲線無起伏地發(fā)問:“你看什么。”

    “……”

    蘇粒不回答,左忱又慢慢扭回頭,盯著地磚。

    過午的西曬透過窄陽臺照射進來,玻璃折射幾道,縷光在房間中央,映出懶洋洋飄蕩的灰塵。

    左忱看著自己靴尖的影子在陽光下變形,腦子里過得很快。她一直在想事,直到陳禮推門進來才抬頭。

    陳禮沖她比了個手勢,說:“打了兩個電話,差不多能解決吧。”

    她拖了個凳子,跟左忱臉沖臉坐著,邊想邊慢慢說:“我問了家里邊的律師,讓他幫著看看,他說晚上給我回信。燕國慶那邊,從發(fā)律師函到起訴應該是沒問題,就是后頭有點麻煩,不過這個你不用cao心。”

    左忱嗯了一聲。

    “至于……那邊說短期內不大行。”陳禮無意識掃了一眼蘇粒,“兩年之內不能放棄或者無故轉移撫養(yǎng)權,不然讓人抓住了可以提起公訴。”

    左忱忍了兩忍,沒忍住,皺起眉。

    沉默片刻,陳禮垂下眼,深嘆了口氣,“小忱兒,真對不住。我本來只想咱倆都不要孩子,年齡又到了,我……”

    她接著又說:“剛才我讓公司那邊給你加了5%的股,你回去簽字就行。”

    “……”

    左忱的眉皺得更深。

    但沉默片刻,她只是點點頭,什么也沒說。

    兩人一時之間都不說話,病房中一片靜默。

    過了一會,陳禮伸手掏口袋,煙盒拿出來了左忱才反應過來,伸手攔住,“孩子。”

    陳禮愣了下,視線順著左忱滑向蘇粒。

    三人的目光匯在一起,或瑟縮或淡漠的相觸,停留,又緩緩落下。

    左忱收回眼站起來,走到床頭,她從牛皮紙袋里抽出張紙,放在蘇粒面前。

    她說:“蘇粒。從今天起,你叫蘇驚生。”

    蘇驚生沒有反駁,它也無從反駁。

    左忱讓它看清了自己的名字,把紙收回紙袋中,轉身出去給它辦轉院手續(xù)。

    陳禮看著這一幕,忽然無比真實的感受到一種荒謬。

    這個男女未知的,傷痕累累的責任,只因為她自身的慫恿,加之些許飄渺的同情,就此即將成為左忱的負累,進駐她全部的生活。

    而她卻什么都沒說。

    她只是抽出那張紙,她說從今往后,你叫蘇驚生。

    陳禮緩緩站起身,發(fā)不出一語。

    第7章

    蘇驚生的情況,讓左忱的行程稍微出現(xiàn)些變化。

    她原本預定在青海四天,接到人后四處逛逛再回去,剛好為往后漫長的相處磨合,拉開一個起始。

    但現(xiàn)在一切都不同了。

    另一方面而言,蘇驚生的身體也的確不允許。

    剛被收治的前三天,醫(yī)院給它下了兩張病危通知,長久的虐打,饑餓和缺眠,加上剛入院時大面積灼燒壞死的消化系統(tǒng),蘇驚生甚至一度瀕死,推進手術室差點就沒再能推出來。

    燕云壓根付不起手術費,是醫(yī)院單方面推遲了費用的繳付時間,才給左忱后續(xù)財力的及時填補容出了余地。

    而最初五年的教育缺失和放養(yǎng),則讓這個孩子在該懂的事上一竅不通,不該懂的事上觸類旁通。

    無論從哪方面來看,這都是場昂貴而失敗的投資。

    陳禮默默地想著,把煙頭踩滅,踢到垃圾箱邊上。

    上午十點陽光很好,她在住院樓下找了個花壇倚坐,風雖然銳,四周卻不算太冷。

    陳禮背朝著住樓,瞇眼強迫自己清空大腦,什么也不多想。坐了有五分鐘,她身上開始顯出一種少見的懶散來。

    她酒紅色的短發(fā)麥苗一樣在風里來回,坐了半晌,就在她打算再抽根煙時,電話響了,是個陌生號碼。

    陳禮接起來。

    “喂。”

    “喂,那個,陳小姐您好,這邊是西寧都市報的,我是胡執(zhí)。”對面的聲音很緊張,“您昨天聯(lián)系我們,說想聊聊后續(xù)報道跟進的事?”

    “哦……那個啊。”

    陳禮的聲音透著拖懶,她清清嗓子,刻意停了會兒才說:“不好意思,我們快要動身回去了,接下來幾天可能沒大有時間。”

    “啊,這樣。”胡執(zhí)的聲音明顯急促起來,“那您……您今天有空么?或者明天?十幾分鐘就行,咱們進行個簡短的采訪?當然如果不耽誤您的話……。”

    陳禮無聲地勾起嘴角。

    通話里滴滴兩聲,她看了眼手機,聲調很隨意:“我得看一下才能答復你,這邊進了個電話,你稍等。”

    胡執(zhí)忙不迭地說好。

    話落,陳禮劃開屏幕上另一個接通鍵,是老刀。

    “什么事?”

    “跟誰聊呢,打兩個都沒通。”

    陳禮聽見他打了個哈欠。

    “這邊兒一個小記者,逗他玩兒呢。”停了一下,陳禮說:“還沒起?”

    老刀含糊地應了一聲:“這就起了。”

    陳禮皺皺眉,說:“行,那你記著吃早飯。有事兒沒事兒,沒事兒我掛了。”

    “沒大事兒。”

    “那我掛了。”

    “嗯……哎。”

    就在陳禮要扣的時候,老刀臨頭叫住她,電話又回到她耳邊。

    “什么。”

    “別瞎玩兒,聽見沒有。”

    “……”

    陳禮沉默。

    “聽見沒有。”

    忽然嗤了一聲,陳禮說:“知道了事兒逼,吃你早飯去吧。”老刀滿意這個答復,很快掛了電話。

    迅速切回另一邊,陳禮低叫了一聲,“胡記者。”對面立刻響應。

    “在!在,您請說。”

    陳禮又無聲笑起來,聲音卻不再疏懶。“我看了,今下午六點后有點兒時間,我們可以約個地方見面,順便吃頓飯。”

    “好的,謝謝您!”

    胡執(zhí)的聲音溫和而歡快,陳禮覺得好像見著一百只大麥丹犬在地上蹦噠。

    她抬眼望見不遠處從院外走進來,站住等她的左忱,起身說:“掛了吧,我把坐標發(fā)給你。”

    收起電話,陳禮走到左忱身邊拉住她,任她抿嘴看著自己。

    陳禮說:“怎么了?跟看傻逼似的。”

    左忱說:“……你現(xiàn)在就笑得像個傻逼。”

    陳禮反而笑得更厲害。

    左忱的臉更冷了。

    她很快轉身往醫(yī)院里去,沒等邁步,陳禮死皮賴臉把她拉住。左忱順著她的勁兒回頭,表情里寫滿了有屁快放。

    斟酌了一下,陳禮說:“今下午我有事兒,晚上也不一定回得來。”

    左忱先挑了挑眉,接著五官松開。

    她說:“那個記者。”用疑問念出了陳述式。

    陳禮聳肩。

    左忱點點頭,說:“你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