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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去睡吧,明早你還得去學堂呢。” 文玨道:“阿姊,今晚我同你一起睡好不好?” 文玹望著桌上的書道:“夏先生布置背書,我還沒背呢,今晚怕是要很晚才能睡了,明晚阿姊再同你一起睡好不好?” 文玨吐吐舌頭:“夏先生真挺嚴厲的。” 文玹訝然:“你怎么知道夏先生嚴厲的?” “阿姊不知道嗎?夏先生每逢雙日的午后,會來學堂教我們禮儀。若是前一堂課教過的沒有回家好好練習,做錯了要挨戒尺的。”文玨好奇地問道,“阿姊,你有沒有挨過夏先生的戒尺?” 文玹忍笑:“沒有,我只要一瞧見她把尺拿起來的樣子,就不敢做錯了。” 文玨嘟嘟嘴:“我也怕啊,可我越是怕就越是會做錯,若是夏先生盯著我行禮,我手都不知該往哪兒放了。若是能換個和善點的先生,我還能做得更好些。” 文玹笑著摸摸她的頭:“下回夏先生再讓你做,你就在心里把她當成一塊不會動的木頭,自己管自己把該做的做好就行了。好了,時候真不早了,你該去睡了。” 她好說歹說把文玨哄回了自己屋,等了會兒見文玨屋里的燈熄了,便也打發阿蓮回自己屋里歇息。 文玹吹熄燈,借著月光換了身便于活動的衣裳,坐在在屋里靜靜地等。 院子里變得沉靜下來,她推門出了屋,快步繞過正屋,來到東北側的院墻邊。她住的小院在宅子東北角,一墻之外便是一條小巷。 好久沒翻墻了啊!她先搓搓手,來回轉動手腕以及腳踝,活動了一下四肢關節。 用作庫房的抱廈房墻壁與北墻之間有道三尺寬的夾縫,她站在兩面墻之間,縱身一躍,同時用雙手雙足撐住兩側墻壁,人已經到了半空,雙足發力再次上躍,就已經攀上了墻檐。 她從墻檐頂看出去,巷子里有棵李樹,樹下陰影中立著一人,一身玄青勁裝,正是孟裴。再看看左右,小巷子兩頭都無人。 她雙手在墻檐上一按,身子橫越翻過了墻頭最高處,輕輕落在墻外小巷子里的青磚地上。 嗯,看來她這翻墻的功夫還沒生疏。 文玹站直身子,看著孟裴從樹下陰影走出來,柔和的瑩白月光照在他的側臉上,那對清湛的墨眸中盈滿笑意。 她不覺也向他微笑:“我們怎么去?” “馬在前面巷子里。”他看著她,她換了身寶藍色暗云紋箭袖胡服,玄色高幫鹿皮靴,在頭頂梳了個男子式樣的發髻,用寶藍色束髻小巾扎起。 她穿男裝還真是……賞心悅目呢。 第83章 他們穿過兩條巷子, 剛出巷口,文玹就見到了一匹黃馬,正是她在繁臺騎過的渠黃。渠黃旁另有一匹黑色的馬, 卻與成然那匹踏雪烏騅不同, 這匹黑馬四蹄與全身都是漆黑如墨, 唯額頭有一抹白色,形如紡錘。 她見著渠黃宛如見了老友, 上前摸摸它的耳后與脖頸, 渠黃仿佛也認識她,頭朝她偏過來, 上下蹭著她的手。 孟裴給了她幾塊糖, 她放在掌心, 渠黃兩下就吞到了嘴里。 文玹問孟裴:“你怎么不騎上次那匹白義了?”不會是因為她笑過他騎白馬吧? 孟裴道:“那回你是初學騎馬,白義與渠黃是幾匹馬里面性子最溫順的了。這匹叫盜驪,脾氣暴烈,頗為難馴,不敢讓你騎。” 果然還是她想多了啊。 成然亦在,身后是他那匹烏騅,比渠黃、盜驪還要高出半個馬頭。他見文玹過來, 便遞上一頂罩著青色薄紗的帷帽。 文玹接過來戴上, 摸摸渠黃的頸子, 翻身上馬后,放下帷帽上的薄紗,雙足后跟輕敲馬腹, 讓渠黃向前走了幾步,回頭看向孟裴。 孟裴見她上馬的動作并不顯得生疏僵硬,且還記得他的提醒,只用足前部分踩住馬鐙,也就放心地上馬,雙足輕敲,催著盜驪前行,超前她一個半個馬身,在前帶路。 他們三人到了南熏門,城門此時已經關閉,五更才會再開。守衛見了孟裴與成然,立即過來行禮,卻也要按例詢問出城是辦什么事。 成然取出王府令牌與文書,守衛便去開門。機關卷動,發出低沉的“磔磔”聲,亦有鐵鏈與鐵器相互摩擦之聲,城樓西側券門的千斤閘緩緩升起。若非此時急著出城,耽誤不得,文玹還真有點想去看看,這拉起閘門的機關是什么結構。 三人出了城門,門外另有十幾名侍衛等在路邊,過來向孟裴與成然行禮,接著上馬跟在他們后面。 沿路向南行了小半個時辰,孟裴策馬靠近文玹:“你累不累?休息會兒吧?” 文玹搖搖頭,反而加快了馬速。她一心只想快些趕到,絲毫不覺得累。 他們下了官道,順小道向西又行了十多里,文玹不由焦急,若是來回都要好幾個時辰,她還有沒有時間好好與他們相談了? 隔著帷帽垂紗,孟裴雖看不清她臉上神情,但看她不斷催馬加速就知道她有多急,他靠近她,伸手示意她停下來。 文玹帶了下馬韁,讓渠黃慢下來,然后停下,側頭看向他:“怎么了?” 孟裴只道:“就算你不要休息,馬也不能這么跑。” 文玹低頭看了看渠黃,夜色下雖然看的不甚清楚,卻能清晰地聽到它急促地噴著鼻息,她伸手摸了摸馬背,觸手又濕又熱。它已經是大汗淋漓了。 孟裴柔聲道:“歇會兒吧,再走不遠就到了,但若是把馬累倒了,你怎么回去?” 文玹無奈下馬,便有侍衛過來喂渠黃喝水,給它吃預先配好的含鹽飼料團子。 她走到路邊,望著前方遠處,仿佛依稀能看見村落的樣子,但再定睛一瞧,不過是樹影而已。真的下了馬,她才意識到自己的也累了,尤其是腰和腿都又酸又漲。 “坐會兒吧。” 她聽見孟裴說話,回頭一瞧,路邊已經擺好了兩個馬扎。相隔數丈外,成然與其他侍衛也都在馬扎上坐下休息了。 孟裴遞給她一只葫蘆。她接過來,走到馬扎邊坐下,拔開木塞,嘗了一小口,里面裝著帶著淡淡咸味的橙湯,此時喝起來尤其解乏,她便又喝了一大口。 孟裴在她身邊坐下:“他們就在前面不遠的土地廟里,你有什么特定的訊號么,好讓他們知道是你來了而不是有人要追捕他們么?” 文玹點點頭,大風寨干的就是劫道剪鏢的活,本身自有一套暗號用于聯絡,聽見后他們自然知道是她來了。 休息了片刻,人和馬都緩過來些了,他們便再次上路。這回是成然在前面帶路了。 不久后成然放慢馬速,接著就下了馬。文玹與孟裴亦跟著下了馬,走到成然身邊。 成然低聲道:“公子,文小娘子,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