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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竟還不滿足?” 白飛飛冷冷地瞥了她一眼,轉身離開,走上了青石板的小路上。 她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原來過去的十幾年對她而言,不過是個笑話。她竟然不是白靜的女兒,那便更不該是快活王的女兒。這么多年,一直以來將殺了快活王當成自己人生的終極目標,到頭來,有人告訴她,那都是假的。 如果那是假的,那什么是真的? 沈浪是真的嗎? 不,沈浪也不一定是真的。 江清歡看著白飛飛那冷冰冰的模樣,眨了眨眼,然后跟了上去。她倒不是死皮賴臉要做些什么事情,她也沒真指望白飛飛是真的誠心投靠冥岳,只不過是覺得能幫師父招攬點勢力就是一點,更何況白飛飛不是誠心投靠這沒什么,幽靈宮的人身上可都有毒呢。白靜死了,余罌花也死了,幽靈宮是個爛攤子,單憑白飛飛是解決不了的。 江清歡覺得關鍵時刻,余罌花造的孽,還是得陳天相來還。這事情,她心中早有計較,也不想跟白飛飛多說。 等到時候以冥岳之名幫幽靈宮的人解了毒,還愁沒人來誠心投靠嗎?但江清歡并不想將事情做得那么絕,白飛飛身世可憐,白靜死了,下一任幽靈宮主由白飛飛來當是最合適的,畢竟,她從小就在幽靈宮中長大,是眾人默認的少主。 白飛飛不知道此刻江清歡心中的盤算,她走在路上,感覺渾渾噩噩,像是過去的十幾年對她而言,只是做了一個夢。如今夢醒,她不確定自己是不是又掉進了另一個夢境之中,察覺到江清歡還在她身旁,她忍不住停下腳步。 白飛飛:“你為什么還跟著我?” 江清歡:“我只是想,你或許想要人陪著。” 白飛飛搖頭,“我不需要?!?/br> 停了停,她又皺了皺眉頭,“不,我需要的?!?/br> 江清歡挑眉,有些意外她竟然說需要人陪。 白飛飛說沈浪重傷昏迷,是被白靜的陰陽煞所傷。白靜曾說,這世上除了她,無人能解陰陽煞。白飛飛問江清歡,她是否有辦法救沈浪一命? 江清歡聽到白飛飛的話,有些好笑,“沈浪既然是因為陳天相才被白靜所傷,如今陳天相已經脫險,他回去仁義山莊后自然會為沈浪療傷。陳天相既然是羅玄首徒,醫術定然不低。你與其擔心沈浪身上的陰陽煞,不如擔心自己幽靈宮眾人身上之毒該要如何化解,還有,若是沈浪醒來,你又該要如何向他解釋你的身份?” 白飛飛一陣沉默,良久,她才輕聲說道:“我不知道。” 好像怎么都不好解釋,沈浪喜歡上的,只是那個身世孤苦、弱不禁風的白飛飛,并不是幽靈宮主。白飛飛覺得自己過去的十幾年是一場夢,而沈浪,也像是她在白靜那個噩夢當中抓住的,僅有的溫暖。那是一個在噩夢之中,編織的一個溫情脈脈的美夢。 那是夢中夢,比海市蜃樓都縹緲些。 江清歡大概知道白飛飛的想法,她嘴角噙著一抹笑意,三言兩語就給白飛飛分析清楚了她如今面臨的局面。 白靜已死,幽靈宮已經不是從前的幽靈宮,冥岳雖然不能與洪七少幫主的丐幫相提并論,但在中原如今頗有名聲,至少正道不敢指著鼻子說冥岳是歪門邪道,而邪道不敢來招惹,幽靈宮投靠了冥岳,是最好的選擇。更別提如今幽靈宮眾人身上有毒,白飛飛如果沒能耐幫那些人解毒,到時候怕是會被那些人拆骨入腹,至于跟沈浪是否還有以后,那就想都別想了。 “至于沈浪,你也不用太發愁。朱富貴既然對他青眼有加,自然有他的過人之處。你那個所謂的孤女身份,怕且他心中早就生疑了。他既然當初愿意收留你在小木屋里,孤男寡女朝夕相對,自然對你也是有情的。他對你有情你怕什么?他要是生氣了,你就對著他哭,男人最怕女人哭了。” 白飛飛聞言,瞠目結舌??薏皇菃栴},問題是哭真的有用嗎? 江清歡好像是看穿了白飛飛心中所想,笑了起來,她一笑,眉眼生動。 “你對著我哭,那是肯定不管用的。若是沈浪……那就說不定了。” 白飛飛站定在原地打量著江清歡,一襲紅衣,一頭烏黑的秀發用紅色的發帶綁著,大概是因為不久前跟白靜打了一架的緣故,鬢發微亂,可依然無損她的姿容。 白飛飛心中才生出一點想要贊嘆江清歡的念頭,就聽到江清歡揉著笑意的話語—— “我知道你心眼多,但別在我面前耍心眼。飛飛,投靠冥岳你還有活路可走,否則,以你的身份,沈浪也保不了你。所以,你安分點,別給冥岳添亂,我可是說不好什么時候就手下無情的?!?/br> 白飛飛:“……” 江清歡威脅完白飛飛,確定那個心眼多多的貌美宮主不敢對她亂耍心眼之后,就心滿意足地回去清風齋。臨回去的時候,覺得胸口悶得發慌嗓子發癢, 就咳了兩下。不咳還好,一咳覺得那聲咳嗽好似扯著五臟六腑都疼了起來一樣。 雕兒從樹上飛下來,站在小jiejie的肩膀,問怎么了。 江清歡站起來摸了摸雕兒光滑的羽毛,笑著說沒事,我們回去了。 回去路上,胸口依然有些發悶,但幸好,沒有要咳嗽的欲望,只是感覺胸口不上不下地,悶著什么東西。這是一開始跟白靜交手的時候,白靜想要殺白飛飛時,她為了救白飛飛跟白靜硬碰硬地對上一掌時所傷,那時也覺得胸悶,事后大概是急著和少幫主將白靜解決了,也沒太在意。如今倒是好,一放松就覺得不舒服。 江清歡深吸了一口氣,想著少幫主這個大嘴巴說不定早就帶著陳天相到了清風齋,她臨出門的時候還給黃島主立下了軍令狀,說絕不單獨行動的。要是少幫主嘴里不把門,什么都如實說了,她豈不是又要割地賠款? 想到這個,江清歡也顧不上胸悶了,趕緊回去清風齋才最要緊的。 江清歡回到清風齋的時候,大概是因為陳天相雙目失明,少幫主也不想拎著人家走,竟然比江清歡慢了一步。江清歡大喜過望,正想著去東廂怎么跟黃島主說今日之事。只是她才進門,就在前院看到了一個紫色的身影。一襲紫衣,相貌秀美艷麗,即便是什么都不說,她在那里一站,便是一道風景。 只是這道風景美則美矣,若是她那雙眼睛懶懶地掃過來,便是帶著幾分淡漠威嚴,令人心生敬畏。 可江清歡看到那個身影,卻大喜過望,飛奔過去,恨不得一把抱住對方。 “師父!” 歡喜之情溢于言表。 聶小鳳看到愛徒,本來不帶笑意的臉上流露出幾分輕柔,笑著說道:“我千里迢迢從云南而來,到了清風齋,卻不見我的好徒兒在此恭候,心中好生失望?!?/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