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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里都是一樣的風景一樣的人,他似乎駐留在那時初春再也沒長大過,直到有人硬闖而來。程大醫(yī)不敢對他大呼小叫,她敢;人人都對他唯命是從,她反著來;她從不怕他的壞脾氣,他也找到個能逗嘴吵架的主兒,不把他當成瓷娃娃的姑娘,但是為何父王偏要讓她走呢?難道就是因為她與德太妃長得像嗎?拓跋朔不明白,不過重要的并不是父王之令,而是她的心不在這兒。 見拓跋朔沉默不語,卿卿也不知如何安慰,她知道她若不在他一定會難過,畢竟相處已久他們親如姐弟,總有幾分不舍之情。可如今這般又讓人為難,哪怕王爺沒有下令或許她也不會來了,替他行完這最后一針,卿卿就收拾好醫(yī)箱起身輕聲道:“天色不早,我得走了,你要好好聽程太醫(yī)的吩咐,也不要老發(fā)孩子脾氣,以后我們還見得到面,沒必要愁眉苦臉的。” 拓跋朔不語,半低著頭不知在想什么。卿卿又忍不住嘆了口氣然后施禮告退,就在轉(zhuǎn)身的剎那,他突然開口說:“再陪我一會兒吧,只要一會兒。” 這可憐兮兮的聲音聽著讓人無奈,卿卿只好放下醫(yī)箱重新坐回他面前。拓跋朔笑了,清澈無邪的眸子一望便能見底,他的心不壞,只是被常年病痛折磨得坑坑洼洼,他問了許多他想知道的事,似乎要把卿卿從小到大的日子摸個透,卿卿細細地與他聊了許久,絲毫沒有敷衍之意。拓跋朔看來十分高興,覺都不想睡了。 “我以前看過到一幅畫,畫中人和你很像,我原以為畫中人就是你,可現(xiàn)在看來不是。”拓跋朔無意說起小時候的事,卿卿聽了一笑而過,也沒有太往心里去。聊著聊著夜已過半,拓跋朔仍是興致盎然,卿卿勸他睡去,可他依依不舍地拉住她衣角磨著她陪,這次她沒順他的意,搖頭只道不行,拓跋朔難掩失意,知道留不住她,只好放她走了。 卿卿不知她走后拓跋朔會做些什么,雖然擔心但總要狠下心腸,走前她叮囑安侍官平時多些照顧,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就別來找她,這樣對大家都好,安侍官連連點頭道是,隨后親自送她出宮,離開時她不免有些惆悵,回頭看去拓跋朔硬撐窗欄立在窗邊,纖弱的身影掩在夜色中看不清是何表情。卿卿心理揪痛,但是有不想看來太難過,她頷首莞爾,一邊擺手一邊輕道了聲“珍重”,接著轉(zhuǎn)身離去。 出了宮門夜已深沉,天寒地凍冷風陣陣,心里悲痛惋惜也似被凍住了。卿卿連忙扣緊領(lǐng)口準備上轎,可四下張望沒見轎夫蹤影,走了幾步就見趙墨牽著馬兒迎了上來,他像是等了許久,衣袍都被風雪吹僵了,見到小妹之后他連忙脫下披風抖去冰雪裹到她身上。 “怎么去了這么久?再不見你出來,我可要進去抓人了。” 他的手涼得很,無意間觸到她臉頰,她都忍不住打個寒顫,卿卿很是心疼,稍微說了個大概后就和他騎馬回府,一入家門,她立刻取了盆熱水端到他房里給他洗面泡腳。有小妹貼心服侍,趙墨自然高興,暖和好雙手便小心地把她擁入懷里,埋首在她脖窩。熾熱的呼氣撩得她有些癢,卿卿怕有人會看見就扭身躲開,趙墨手一勾又將她拉回來,隨后笑著道:“我都怕你不回來了,若是他敢輕舉妄動,看我不把他閹了。” 卿卿聽后心里發(fā)急,連忙說:“他還小呢,睡一覺就什么都忘了,你別亂想了。” “呵呵,你說不想就不想。今晚睡我這兒吧?” “這可不成,你是大忙人,若明天有人殺進來,我躲都沒處躲。” “不會,這些天他們兩個去了邊外,沒這么快回來。我去端盆水來給你洗,順便再下碗面。我肚子餓了,你要不要也來一碗?” “要。”卿卿不假思索點頭笑道,趙墨便端起水盆出了門。 安夏王并不知道昨晚上的事,他念拓跋朔正情兜初開還不懂男歡女愛,就想先替他選個妃子也好化解那段孽緣。此事剛剛定下,趙墨就進宮求見,安夏王想來想去猜是為公主之事而來便宣他覲見,沒料趙墨一開口就要拒絕這門親,這無疑是下他王族臉面,安夏王聽后不免生氣,直言道:“你讓跋拓氏臉面何存?!” “王爺誤會,從頭至尾我都沒答應(yīng)過。更何況公主是金枝玉葉,我只是一介草民,根本就高攀不上。我知道此舉讓王爺不悅,不過還請王爺三思,趙某只會打殺,不會哄女人。” 趙墨振振有詞,言下之意就是情愿去守邊疆也不愿娶公主。和碩公主嬌蠻任性,而他就是頭馴不了的野狼,安夏王也擔心兩人相處能否融洽,沉思熟慮之后便點頭說將此事暫擱一邊。這是上午之事,可下午就已經(jīng)傳出風聲,和碩公主聽到趙墨不肯娶她,氣得大發(fā)雷霆,沖到安夏王面前又哭又鬧,福妃在卿卿面前說起此事都笑得岔氣,而卿卿卻有苦難言,外人看來哥哥已及弱冠早該娶妻生子,安夏王有意招他為婿,是件天大的好事,不過他回絕得如此干脆,不免讓人覺得不識抬舉,本來是樁好姻緣,但如今因為有她在就泡了湯。 宮婢們都以為福妃聽不懂,說話時也毫無顧及,福妃從她們嘴里聽到不少奇聞樂事,探頭見那些丫頭都不在,她便小心翼翼和卿卿閑聊以解數(shù)日煩悶,她說這宮里鬧鬼,到了晚上就見太妃宮里鬼影游蕩抽泣,這太妃宮原是德妃住處,先王特意為她而建,院中栽柳養(yǎng)荷,全仿江南庭院之貌,雖說千般寵愛于一生,但德妃年紀輕輕就歸西了,而且是死得不明不白,聽聞她死之后先王茶飯不思,只要有人敢提德妃,他就會不能自制,為此還斬了幾個內(nèi)侍,德妃宮從此就成了冷宮,先王過世之后,這里就成了老太妃們的住處,鬧鬼之說也是從她們口中流傳的。卿卿聽她說完不由好奇,只問這德妃是何來歷,福妃兩眼望天,眨巴半晌才用奇怪的官話說:“他們說她是公主,就和我一樣,只不過她是從都城里來的……而我可是從神山上來的。”說著,福妃又眉飛色舞地說起他們的部族,臉上得意之色難掩,不過卿卿的心思卻被德妃宮鬧鬼之事勾去了,不由蠢蠢欲動想去看看。 第72章 接旨面圣 幾日過后,拓跋朔那處沒鬧出動靜, 而和碩公主似乎也氣消了, 卿卿每日為福妃把脈保胎, 趙墨則去校場練兵, 日落之后各自回府歇息,夜深相約窗前月下促膝而談。雖說不能光明正大, 可兩人如膠似漆,鶼鰈情深, 感情不是常人能及, 不過這般禁戀終究不能被倫理所容, 他沒法堂堂正正地娶她,也沒辦法給她名分, 就算他能放膽豁出去, 小妹豈能活在世人謾罵之中?趙墨總覺得虧欠她太多, 怕這輩子都償還不了。 眼看冬日將過,福妃也即將臨盆。卿卿從拓跋朔的信中得知他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