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鑲嵌寶石,可見皇族的豪奢和尚享,而燁王府與之相比,就有些太過素淡,不僅沒有寶石的影子,連裝飾也只是漢白玉制成,加之仆婢小廝也沒有那么多,甫一看來清清冷冷的。看起來這位燁王殿下,倒并非是耽于享樂之人。顧之素心中有了幾分成算,跟隨著君未然走進院子,隨即瞧見門前站著侍衛(wèi),神色嚴肅的看護屋中之人,目光一動不動的,君未然看見顧之素驚訝的目光,一邊走一邊壓低聲音解釋:“父王年少之時,曾經(jīng)在邊軍中生活過一段時日,因而燁王府內(nèi)的侍衛(wèi),全是當初父王在戍邊時,收下的一些心腹軍士,最后留在王府為父王效忠。”看出這些人不像是普通侍衛(wèi),沒想到會是被譽為猛虎的大周邊軍,顧之素目光微微閃動,點了點頭勾唇笑道:“原來如此。”剛一走進屋內(nèi)沒有幾步,隔著一層厚厚珠簾,君未然看了一眼帷帳后,那模模糊糊的身影,就立刻神色焦急走過去,低身坐在了床沿邊上,輕聲對床榻上的人說話,顧之素則在珠簾外停下腳步,略微壓低身體輕聲道。“之素見過燁王殿下。”話音還未落下,就聽到簾內(nèi)傳來君未然的聲音,其中帶著幾分溫和:“公子不必多禮,父王不喜這些……”還不等君未然的話完全說完,珠簾后的人,卻陡然自被褥中伸出手來,朝著顧之素的方向伸了過去,喉間跟著發(fā)出嘶啞難辨的聲音:“來……”君未然一瞧見床榻上的人,目光死死盯著不遠處,剛直起身來的顧之素,就立刻站起身來,親手為顧之素掀起珠簾:“公子,父王要您過去。”顧之素對他低身拱手,隨即抬步朝著屋內(nèi)走去,一直走到床榻邊上,也沒有抬頭看那人一眼,反而低身半跪在了腳踏上,壓低了聲音緩緩道:“參見燁王殿下。”躺在床榻上的人掙扎了一番,緊接著被一旁的君未然扶起,他面容削瘦唇色蒼白,眼底唇角也隱隱發(fā)青,顯然很是有些精神不濟,加之一直斷斷續(xù)續(xù)咳嗽,連話都說的不是很清楚,卻仍舊執(zhí)拗的盯著顧之素:“抬起頭……”顧之素聽到他的吩咐,慢慢對著他抬起頭來。屋內(nèi)昏暗還熏著治咳嗽的藥,顧之素甫一進來就覺得憋悶,加之屋內(nèi)緊閉門窗只點了燈,因而愈發(fā)顯得狹窄逼仄又黑暗,就算是抬頭看向面前的人,他也只能隱約瞧見一個輪廓,還不如當初在宮內(nèi)驚鴻一瞥看的清楚。而與他不一樣的是,長久待在屋中,早已適應了這樣的光線,燁王君逸在黑暗之中,定定望著顧之素,此刻稍稍揚起的面容,目光自他眉眼上劃過,眼神又是恍惚又是懷戀,許久才低頭咳了一聲,壓低了聲音喃喃問道。“你……可是……九曜……”顧之素在宮中他叫住自己的時候,就已然想到有可能是自己面容,引起了這位燁王殿下的注意,也沒有什么要隱瞞的便點頭回道:“燁王殿下想問,我的母父?”仿佛是沒有想到,他會如此輕易承認,亦或是不敢相信,那個人真的有孩子,如今正在自己面前,君逸不敢置信的望著他,很久很久都沒有移開眼光,艱難的動了動喉結(jié)道:“你當真是……九曜的……他的孩子……”顧之素點了點頭,嘗試著在黑暗中,窺看面前之人的神色,以從中得到更多,他所不知道的東西:“我本來不知此事,后來是瓊?cè)A作證,我從小被養(yǎng)母養(yǎng)大,養(yǎng)母乃是母父的婢女,名為君氏緲月,不知燁王殿下可知?”“自然……自然知曉……”君逸聽他說是被君緲月養(yǎng)大的,幾乎是霎時吐出一口氣來,隨即回想起了什么,面上涌起痛苦之色,“原來你竟是……被她養(yǎng)大的……若是當初我早一步……救得了他……”這句話還沒等說完,他仿佛想到了什么,霍然掙扎著坐起來,朝著他伸出手來,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低頭望著他喃喃道:“那你的母父……你的母父……”顧之素知道他想聽什么回答,應道:“王爺,我的母父已然過世十余年……便是在誕下我之后。”“九曜……已經(jīng)……”□作者閑話:356.君氏含星出乎他意料的是,得到了這個消息之后,本來緊握著他的燁王,卻霎時松開了自己的手,隨即無力的軟倒下去,就像是被抽走骨頭,隨即連綿不斷的咳嗽,仿佛要將心肺咳出來,很久之后方才喃喃著嘆道,“原來他早已經(jīng)去了……早已在那個時候……就已經(jīng)……這么多年……這么多年了……”君未然和顧之素兩個人聽著他的話,紛紛覺得好似有些不對勁,顧之素耳邊聽著他話音漸弱,一時間心中頓時一沉,抬手就扣住他軟下去的手腕,輕輕一按脈門后立刻知曉不好,對坐在一旁的君未然道:“世子殿下,王爺情況不好——”“父王……父王!”他的話音還未落下,君未然已發(fā)覺不對,眼看著君逸話沒說完,眼神愈發(fā)渙散開來,手指也無意識的抬起,輕輕彈動就落了下去,他頓時瞪大了眼睛,朝著外面吼道,“來人啊!快叫御醫(yī)來!快叫啊!”“父王……父王您一定要撐住啊……您還沒見母親一面,父王……”顧之素看見他著急焦心的模樣,也知曉自己在此處幫不上什么忙,加之方才燁王也已經(jīng)見過自己,有什么話也幾乎都說了個清楚,因而不再留在屋中耽誤御醫(yī)前來醫(yī)治,一瞧見外間的小廝奴婢們跑進來,就緩緩起身退了出去停在院子里。連珠一直在外頭等著自家主子,此刻瞧見顧之素走出來,連忙上前扶著他下了臺階,又暗中替他診脈過后,發(fā)現(xiàn)他腹中的孩子沒什么事,這才松了口氣準備端杯茶,給自家公子喝一口,卻還不等轉(zhuǎn)過身去要茶,就聽到顧之素陡然開口道:“世子的母親,便是那位君氏罷。”“是,少爺。”連珠想到昨日遇見燁王之后,顧之素便吩咐他們,去調(diào)查有關(guān)燁王的事情,聞言忙將調(diào)查的結(jié)果回應道,“燁王殿下身體不好,也并未娶什么正妻,只有一個妾室,便是這位世子殿下的母親,當初主子的另外一位侍婢,君氏含星。”顧之素挑了挑眉,他已知君未然的母親,乃是君氏的侍婢君含星,卻不知道這位燁王,竟然沒有正妻和其他妾室,只有君未然的母親常伴左右,也怪不得即使是進宮,亦或是前來尋他,都只是君未然一個孩子,伴在燁王的膝下左右。望著此刻因為燁王病重,院子里亂糟糟的模樣,顧之素無聲皺了皺眉,霍然想到了什么事,壓低了聲音開口問:“燁王殿下都病成這副模樣,為何不見那位君氏前來?”連珠應道:“回稟少爺,我們昨日調(diào)查了此事,說是燁王殿下自從主上,離開了大周之后沒有多久,就一直纏綿病榻不見好,君氏一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