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變化的是其他地方。

“是我的錯覺嗎？好像這條街上的人少了一半啊。”上午的時候，周銘和林曉樹例行站在教學樓通往食堂的街道上給他們的拜狐貍教招新。然而不管小白狐貍怎么努力賣萌，也沒人搭理他們。

“我似乎也產生錯覺了，這條街上的女生好像都不見了啊。”周銘左右望了望，街上的女生屈指可數。都說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少了女生的點綴，整條街的氛圍變得極其尷尬，所有人的動作好像都變得僵硬了，不是很有熱情的樣子。“是昨晚的大洗腦產生了什么副作用嗎？”

“應該沒有吧。”米雪兒也感到了些許不尋常。“既然你在這里，應該會吸引更多女生過來才對。”

“難道其實只有肖玲重生之后來追我？”周銘有些失落，可想到至少還有系花惦記著自己，他又有點小得意。

“不，我們應該換個角度考慮，一般人重生之后第一件事是做什么？”林曉樹推了推眼鏡，嚴肅地問道。

“確認自己所在的時間點？對照記憶看看有沒有發生什么變化？”周銘掰著指頭想著，忽然靈機一動，“買彩票？！”

“我沒有給她們時間去記住彩票號碼。”米雪兒擺了擺手，“人的記憶是有限的，她們只會記住那些自己關注過的事情。這就是為什么肖玲會記得你成為了億萬富翁。”

“她們如果能記住比賽勝負，也可以賭球啊。”周銘嘀咕著，但仔細想想，什么女生會去看體育比賽呢？就算有也是極少數了。

“所以我們應該考慮的問題是，女生都會關注什么？”林曉樹立刻轉變了思路。

不幸的是，在場倆男的、一女漢子、一偽娘，沒人能答得上來這個問題。

“與其考慮這些，還不如想想中午吃什么呢。”死神揉著肚子，打斷了他們的思路。

“你不是剛吃過早餐嗎？！”周銘對這只吃貨簡直無力了。

“慢著，這是個好問題。”林曉樹像是突然對死神產生了莫大的興趣，“你想吃什么？”

死神捧著臉思考了一會兒，“我想吃甜甜圈，還有泡芙，以及可麗餅。”

“那要去十字路口的商業廣場去買啊。”周銘思索了一下，附近也只有一個地方有這些吃的了。

“走吧，我們這就出發！”林曉樹非常有干勁地開始收拾東西。

“為什么你突然對這個吃貨這么上心啦？”周銘有些詫異。

“你要搞清楚一點，未來世界里，人們迷戀你，并不是真的在為你瘋狂，而是在崇拜死神。”林曉樹認真地說道，“但是沒有人能看見死神，所以他們會把和死神有關的一切都算在你的頭上。記得米雪兒昨天說過的嗎？你幾乎就是新世界的神，至少人們把你當成神去崇拜了。你對世界的影響力，不是表現在你有多少錢上，而是你喜歡什么，追求什么，別人就去跟著追求。”

“嗯，好像是有這么一段。”周銘也想起來了。

“可你的追求，像是你吃什么，用什么，是你自己決定的嗎？”林曉樹在周銘和死神之間來回打量著，那表情像是在說，顯然不是。

“沒錯，我的人生都圍繞著一只吃貨打轉了。”周銘哀怨地瞅著死神。

“這就是關鍵所在了。”林曉樹一捶手掌，“重生回來的女生對你的認知，實際上就是她們對死神的認知。假定她們要追求你，那么她們實際上考慮的是，怎么才能追到死神。所以我們只要根據死神的喜好走，總有和這些女生撞上的時候——然后我們就知道她們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了。”

于是他們奔向了商業廣場，果然，那里的女生出奇的多。

應該說，商業廣場作為學院街上八大院校的學生最常去的活動地點，本來就是一片鶯鶯燕燕，尤其是那些服裝店啊，化妝品店門前更是如此。但這一天并不是周末，應該還有很多人在上課才對，商業廣場如此擁擠就有些不可思議了。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周銘過于敏感了，他總覺得女生扎堆的地方，似乎氛圍也變得有些異樣。

“我開始懷疑讓這些女生重生是不是個好主意了。”周銘摸了摸胳膊，“只有我一個人感覺怪怪的嗎？”

“那只是因為，你看到的這些女生，她們的外表和心理并不匹配吧。”米雪兒輕輕笑了笑，“青春最美麗的地方就在于純真，人對世界的了解有限，可以保持一種相對單純的狀態，這種心態會從內而外地散發出來。可你看看這些人，她們已經被歲月打磨過了，失去了青春的光華，卻還保留著一個稚嫩的殼子，看上去能不別扭嗎？”

“就像天山童姥那樣吧。”周銘喃喃道。

“重生其實不是讓人生重來一遍，而是讓一個蒼老的靈魂過著屬于年輕人的生活。”林曉樹搖了搖頭，“從各方面來看都違背自然之道。”

“我想要草莓味的甜甜圈、原味的泡芙和香蕉巧克力醬味的可麗餅。”死神扯著周銘的袖子把他拽到了甜品店前。

“好啦。”周銘無奈地幫死神買下了甜品，“你倒是奇怪，按理來說年紀應該很大了吧，為什么心態看上去還像是沒長大？”

“我這叫活得灑脫，你懂什么。”死神咬著剛烤出來的甜甜圈，含糊不清地說道。

“那是因為他可以控制自己的記憶。”米雪兒毫不留情地戳穿了真相，“死神會不斷分裂出記憶空白的新人格，將過于疲憊的人格抹除掉。只有一個人格擁有全部的記憶，如果你遇到了那位死神，可能會有完全不同的想法。”

“可為什么要這么做呢？”林曉樹坐在旁邊的椅子上，“擁有全部的記憶有什么不好嗎？”

“會變得不敏感吧。你要知道人世間其實沒有多少新鮮事，但死神卻要保持敏銳的決策能力，來確保宇宙始終走在正規上。”米雪兒拿出鏡子給自己補了補妝。

周銘聽著卻是心底一陣失落。以前他從沒考慮過，也許死神會忘掉他們之間發生的這些事，只保留一個備份在某個或許已經太上忘情的副本那里。他不會死，而死神可以存在到宇宙盡頭，他甚至沒有想過有一天他們之間也會有終結。

在甜品店坐了沒一會兒，之前還沒什么人光顧的店鋪很快就人滿為患。周銘滿懷期待地等著女生跟他搭訕，然而等了半天，那些女生也只是自顧自地跟旁邊人聊著天。更加奇怪的是，這么多女生湊一起，居然還沒有嘰嘰喳喳的感覺。

“你們覺不覺得這些女生都太拘謹了？”周銘低聲問道。

“你是指哪方面呢？”林曉樹給自己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