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堵滿洞口的碎石,又從碎石中央發(fā)現(xiàn)到了一個被轟出的洞。透過這個洞,他能看到外面已經(jīng)是深夜,月明星稀的,而且……十分荒涼。洞外原本那么多郁郁蔥蔥的樹木,好像都不見了。簡昊明吸了口氣,踉踉蹌蹌地從洞里翻了出去,然后看到了一個坑,一個很大的坑。原本洞口那么大的一片叢林,現(xiàn)在卻只是這一個深坑。好不容易才壓制下去的不安又從簡昊明心中升騰了起來,他忽然之間遍體生寒。他緊了緊懷里的孩子,朝坑中走去。太荒涼了,坑里什么都沒有。只偶爾看到幾塊鱗片,在月光的照耀下散發(fā)著妖冶的氣息。簡昊明豎著汗毛,走了好長一段路。他有些遲疑,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該不該再找下去,但是他不可能放棄。在瀕臨絕望的時候,簡昊明忽然遙遙聽到了一陣哭聲。“哇哇哇哇!”懷中的孩子竟然也隨著哭了起來。“寶寶……別鬧……讓我聽清楚一點(diǎn)……待會在哭啊……”簡昊明邊胡亂地安慰著孩子,邊朝著那邊的哭聲走去。又過了一會兒,他終于看到了一個身影。一個約莫六七歲小孩子的身影,跪趴在地,不斷哭泣。楊霄。第62章簡昊明本來以為自己已經(jīng)不會再有機(jī)會看到兒時的楊霄了,結(jié)果對方就這么忽然地出現(xiàn)在了眼前,他的心中頓時五味雜陳。簡昊明輕輕走了過去。楊霄已經(jīng)在那不知道哭了多久,眼淚不斷落在地面,把泥地都浸濕了一半。而在那一淌濕痕的中間,是一塊被遺落的鱗片,個頭比路上所見的另外那些要大一點(diǎn),泛著藍(lán)色的光,卻很黯淡,遠(yuǎn)遠(yuǎn)比不過生前那么流光溢彩。看到那鱗片,簡昊明只覺得自己的頭像是被什么狠狠撞了一下,嗡嗡直響。簡昊明整個人都有些發(fā)懵,怔怔地看著依舊哭著的楊霄,看著楊霄哭得喉嚨嘶啞,哭得喘不過氣來,卻依舊不停在哭。他覺得不對,肯定有什么不對,事情怎么會是他所想的那個樣子?但是如果不是那個樣子,楊霄又怎么會哭成這樣?簡昊明想要好好問清楚,問清楚林希和楊明遠(yuǎn)究竟去了哪里。只是看到楊霄這個樣子,他實(shí)在問不出口。“霄霄……”簡昊明半跪在地,將手放在楊霄的肩膀上,想要扶他起來,想要止住他的這種哭泣。但是楊霄哭得太固執(zhí),在悲傷中浸得太深,甚至沒發(fā)現(xiàn)簡昊明已經(jīng)來到了他的身邊。直到有一個東西被塞到了他的眼皮底下。小楊霄哭得一噎。眼淚一下子沒止住,滴到那東西的臉上,滑進(jìn)了對方嘴里。對方一嘗:呸!又苦又澀!難喝死了!于是之前好不容易才被簡昊明勸住的小東西又開始大哭,“哇哇哇!”小楊霄慌了,兩只手胡亂地碰著那孩子,卻將外面的軟布碰得臟兮兮地。然后他趕緊將手在自己的衣服上擦干凈了,才敢再去碰那孩子。簡昊明卻已經(jīng)將小東西收了回來,重新抱在自己懷里,顛吶顛,顛吶顛,顛了一會兒,好,寶寶不哭了。這么短短的一路上,簡昊明哄孩子的技術(shù)已經(jīng)被鍛煉得爐火純青,他對自己的表現(xiàn)十分滿意。再低頭一看,小楊霄也已經(jīng)不哭了。楊霄看著簡昊明懷里的小東西站起了身,結(jié)果腳一麻,又跌了回去,飛揚(yáng)的塵埃將身旁的鱗片蒙了一層灰。楊霄默默地呆坐了一會,然后紅著眼眶將那鱗片從地上撿起,用衣袖認(rèn)真地擦了一遍又一遍。但無論怎么擦,那塊鱗片上永遠(yuǎn)比生前多了一道污痕。他看著那污痕,總覺得那污痕好像也變成了這鱗片的一部分。小楊霄咬了咬牙,終于沒有再度哭下去。他將鱗片小心收好,再次從地上起身。簡昊明扶了他一把。“霄霄……”簡昊明覺得自己還是應(yīng)該說點(diǎn)什么,但他完全不知道該怎么安慰。小楊霄卻搖了搖頭,細(xì)如蚊蠅地說了三個字,“對不起。”“什么?”簡昊明一愣。“我不應(yīng)該這么……這種時候我、我明明應(yīng)該陪著你們的……”楊霄的眼眶又發(fā)紅了,他伸手用力地按了按,“但是我沒有控制住……對不起……”簡昊明默然地看著他,而后嘆了口氣。這小家伙,永遠(yuǎn)懂事得讓人心疼。就算知道縮小后的楊霄還是楊霄,簡昊明也始終沒有辦法將這樣的他當(dāng)做成年人看待。看到他這么懂事,簡昊明心里難受。簡昊明唏噓地看了看懷里的小東西。他忽然之間發(fā)現(xiàn),其實(shí)他并不是那么希望這小東西以后變得和眼前的楊霄一樣聽話懂事。他寧愿這小東西任性一點(diǎn),自私一些,讓長輩多頭疼一些,只要自己能多開心些。“霄霄,”簡昊明再次將小東西推到了楊霄的眼前,“你知道他是誰嗎?”楊霄點(diǎn)了點(diǎn)頭,臉上終于久違地露出了一個真心的微笑。這是他的兒子,他和簡昊明的兒子。然后簡昊明就將兒子塞到了楊霄懷里。楊霄又一陣手忙腳亂,好不容易接住了,抱得緊緊地,生怕掉了。“你看,”簡昊明笑著說,“他喜歡你呢。”是嗎?楊霄一低頭,看到小東西正對著他吐泡泡。這是喜歡嗎?楊霄很茫然,但是很高興。他已經(jīng)在悲傷里浸得太久了……雙親的離去,讓他痛不欲生,但這種痛楚不應(yīng)該是他的全部。因?yàn)樵谕粫r刻,一個和他血脈相連的新生命誕生了。他可以悲傷,卻不該深陷于悲傷而忽視了其他一切,至少眼前這個新生命更值得他高興。“回去吧,這里風(fēng)太大了。”簡昊明說。“嗯。”簡昊明在前面領(lǐng)著路,小家伙抱著小東西亦步亦趨地跟在他的身后,一家三口看起來像是一個爸帶著兩個兒子。走著走著……楊霄忽然發(fā)現(xiàn)了一個問題。“為什么他一直努嘴?”楊霄問。“呃……”簡昊明扶住額頭。他想起來了,孩子餓了,他正在找奶!他指望著楊霄有奶的!簡昊明回頭,糾結(jié)地看著楊霄。小楊霄抬起一張童稚的臉,純真地回望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