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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點子吐沫星,翻不起大風浪,隨他去。”果然,趙老爺在宴席上說得再情真意切,可真正信他的人寥寥無幾。便是心里頭存疑的,礙著項淵的名頭,也沒人敢跳出來挑刺。趙老爺一腔打算落了空,登時病倒在床。趙太太得了信,恨恨的啐一口:“活該!”項淵他們在離中熱熱鬧鬧過完除夕,期間項淵還去參加一回他們潛心社的活動,可惜除了許文林,其余人對著他全都拘束的很,便是林宏,也是一樣束手束腳,弄得項淵興致大失,其后再沒去過。項家大姐在李氏得了誥命那日也帶著夫婿趕回來,對著項淵和趙慎好一頓夸,又捉著項二姐一番感嘆,說什么項淵只記得拉撥二姐,照顧的二姐夫生意蒸蒸日上,日子越過越寬裕。可憐她卻沒人惦記,只得和夫婿二人掙了命似的討生活,弄得項二姐好生尷尬。對項大姐這番膩膩歪歪的話,項淵打心里頭膩煩。他不是沒想過幫襯項大姐,可惜大姐夫不是個好的。雖說也是做著家里頭的生意,可項家大姐夫生性就是個憊懶散漫的,手里頭但凡有些銀錢,就拿出去吃酒賭博,仗著吃穿用度都是公里出,便一味不攢銀子。項淵有心想給他們找條路子,可一拿不出銀子,二又拖拖拉拉,吩咐一件事,十天半個月都辦不完。如此,還叫項淵怎么拉撥?項大姐沒得項淵準話,第二日便氣哼哼離開。之后很長一段時間,都沒再聯系過項淵。過了除夕,項淵他們便啟程趕回通平府。待回到通平府知府內宅,項淵收到一封林公的信件,奇怪的是,里頭居然還夾著另一封沒署名姓的信箋。項淵來回打量,見那信的字跡雖還稚嫩,卻能看得出乃是出自名家教導,而且信中所問問題,雖尚顯幼稚,卻格外犀利。項淵心里有了底,這封林公都不便透露一絲一毫暗示的信箋,怕是除了東宮,不做他想。為給未來老板留下一個深刻印象,對少東家的幾個問題,項淵仔細琢磨一番,結合前世出任一方所得的經驗,洋洋灑灑寫了十頁紙送回去。對東宮那頭的反應,項淵不清楚,不過自此以后,這樣的信箋卻時不時的送過來,有時時間隔得長,有時恨不得這一封還沒送出去,另一封已經到了。信上的內容,也不再全是與朝政有關,風土人情、民間趣聞,等等項淵覺得有意思的,都會寫在信里。那頭的回信,也不再一味一本正經,而是漸漸流露出屬于少年人的好奇與活潑。寒來暑往,兩年時間倏忽過去,項淵在通平府任職滿三年,得了最新調令。任河間府巡撫,統管河間、關中、江南三府事務。第80章離任轱轆轆,一輛沒有車廂的牛車行駛在寬闊平整的道路上。此時正值暮春時節,道路兩旁的田地里,一片綠油油的莊稼。由官道駛進城門前,只見巍峨的城門口,熙熙攘攘堵了半里路的百姓,幾乎個個手里頭都提著東西,雞、鴨、鵝,烤好的乳豬,現炸的果子,各種山菌藥材,包裝精美的糕點匣子等等,講究些的人家,后頭下仆手里捧著的都是些精貴衣料皮毛,珍寶古玩。正中間,眾人圍著的一輛馬車內,有人正苦口婆心勸說眾人回去,可惜眾人并不聽勸,一直朝前遞東西不說,好多人還當場抹起眼淚,神情瞧著真是萬分不舍。“這是哪位大人離任,竟然這么大動靜。”不等趕車的車夫搭話,車上坐著的另一個腰背板直,面容嚴苛的男子冷哼一聲,語帶譴責道:“如今官場風氣就是如此之差!但凡有人離任,就非得鬧得人盡皆知。早十天半個月的,就要任下百姓做萬民傘,不然就非得要人到城門口去送行,演一出依依不舍、萬民挽留的戲,倒像個個都是個清官好官似的,殊不知在任上,尸位素餐、滿肚肥腸,根本不為民做事!”“是啊,如今官場風氣的確不好。”“想我當初離任,生怕打攪百姓,自己提前幾日悄無聲息上路,哪像如今的官員,動不動就城門口百姓舉傘送別,哼,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前頭趕車的車夫忍了又忍,后來實在忍不住,遂回頭道:“兩位老爺,你們可知那離任的大人是哪位?”“不知,是哪位?很有名嗎?”車夫聞言激動道:“當然有名,那是咱們通平府的知府項大人!兩位老爺瞧瞧這道路,是不是特寬敞特平坦?那是咱們項大人主持修整的!再瞧路邊的莊稼,那可都是仙瑤稻米啊!想當初咱們通平府的仙瑤稻米雖好,可惜賣不上好價,種的人也少,可項大人一來,仙瑤稻米立時就跟翻了身似的,不僅賣的精貴,聽說每年還要上貢給皇上吃呢!”“仙瑤稻米?這么多?不是說仙瑤稻米不好種植嗎?”那車夫更是激動,扯著大嗓門道:“再不好種植,咱們有項大人啊!項大人說了,有能搗鼓出怎么種好仙瑤稻米的,衙門給大大的獎勵,免三年賦稅,免徭役,還給銀子。你說這么好的事,下頭的人不都得削減腦袋想法子啊?!嘿,果然,幾個月的時間,就有人說他搗鼓出了法子,項大人特意在衙門試驗過,果然照法子種出的稻米不僅好而且畝產多,哈哈,那個獻出法子的人,可得了大獎勵,把大家伙都眼紅壞了。”車夫說的興起,直起身子遙指遠處的高山、官道、驛站,茶舍等,道:“老爺們你們瞧,咱通平府四周環山,往常走商的、挑擔的貨郎,沒人敢夜里趕路,生怕遭了匪徒人財兩空。可如今,咱們項大人合著衛所賀將軍還有把附近的山寨土匪窩子全繳了,這下可太平嘍,走商的再不怕遇到山匪,之前沒人敢輕易去跑商的郡縣,如今全都開了商路,大家伙卯足了勁踅摸能換銀子的東西,家家日子都好過起來。還有,兩位老爺有所不知,小老兒趕的這牛車,也是衙門里頭出的主意,鼓勵大家伙尋著農閑時出來,一來賺點茶水錢,二來還方便往來客商,便是這牛屎馬尿的,不想拾掇回家的,便沿路鏟進田里,那也是好肥呢。”見車夫還想往下說,那位崔大人急忙伸手打斷他的話,神色有些陰郁,興致寡淡道:“好生趕路吧。便是那項大人再好,可這么勞師動眾的叫百姓送行,而且還收禮,就是不對!”“這位老爺,這你可錯怪項大人了,項大人根本沒告訴咱們他何時離開!其實啊,項大人要離任的消息大家伙都知道,可沒人知道他啥時候走,為了不錯過項大人離開的時候,大家伙私底下都商量好了,輪流換人每日去衙門口盯著,還有跟衙門里頭有親的,也多暗地里囑咐呢,一定要看住項大人,咱們可不能錯過他離開的時候。項大人為咱通平府做了那么多事,可不能叫他就這么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