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僅三個月時間,通平府治安就為之一清,重大刑事案件沒人敢犯,尋常的小偷小摸也不見了蹤影,治安好得堪比古時路不拾遺,夜不閉戶。三府巡撫微服來查,見此情景,心下大為驚嘆,回去就寫了一封折子遞上去。孫家二伯被孫駿蒙蔽,插手項淵斷案。布政使張大人為求自保,一封折子就把孫家二伯給賣了。在孫駿坐實殺妻事實后,靖安帝龍顏大怒,一道旨令下來,不僅停了了孫家二伯的差事,責其閉門自省,而且把參辦此事的一干大小官員,全擼了下來,徹底落了孫系臉面。孫家二伯雖職位還掛著,可何時能歸朝,卻不見圣人發準話。一時樹倒猢猻散,偌大孫家,就此分崩離析。而以孫家為契機,靖安帝一鼓作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收攏大部分實權,并把關鍵位置上的掌權者,全部替換成靖安帝提拔上去的官員。只不過半月功夫,這場世家和皇家權利爭奪戰,就落下帷幕。靖安帝徹底坐穩圣人之位,從此說一不二。此時收了三府巡撫遞上來的折子,靖安帝看后,沖著林正則感嘆。“林公,你這個學生不簡單。年紀輕輕,便有如此手段,更加值得贊賞的是,此子心懷仁念,不畏強權,一心為民請命。這樣的為官者,正是我大梁需要的人才啊!”“得圣人如此夸贊,我那學生曉得,怕是要誠惶誠恐。”林公坐在下首,姿態悠然,很是謙遜。“項淵能寒門小戶之出身,博得首輔大人青眼,心機手段自然不俗。”說話的是太子李啟乾。之前朝堂波云詭譎,暗潮洶涌,各種陰謀詭計輪番上演。期間,太子伴讀死了兩個,東宮授課老師,一個辭官,一個入獄,如今只剩下兩個老邁大儒,每日里顫顫悠悠過來給太子授課,所講內容,除了圣人之言再無其他。太子聽得煩不勝煩,這幾日就跟點了火的炮仗似的,逮誰都要炸一炸。“不瞞太子殿下,當初收下此子時,人家還以為老臣是騙子,十分不愿意呢。”林公面帶笑容說起當日在南陵幾見項淵的情景,并著重描述當他說收為學生時,還只是解元的項淵,表情十分微妙。靖安帝聽后,大笑道:“雖林公惜才愛才,可惜迫不及待的態度,十分惹人懷疑啊。”“誰說不是,老臣只顧愛惜此子的才能,以為人人都會認識老臣,卻不想老臣實在高估自個了。項淙子不僅不認得,還差點以為是哪家出來的老騙子!”因想日后由淙子競爭太子老師位置,所以林公借此機會,很是把項淵夸贊一番,他上任后所作的事,也分重點,又拎出來當趣聞般講給靖安帝聽。靖安帝本就偏愛長相周正俊俏的,之前對得中狀元的項淵便很有好感,此時聽他的一番作為,龍顏大悅,很是為自己治下有如此出色的年輕官員而得意。靖安帝和林正則倆人聊得投機又開懷,太子李啟乾聽了一耳朵,別的還沒啥,倒是之前心底對項淵模模糊糊的印象,由此清晰起來。暗想,日后此人進京述職,定要找機會見識一番,瞧瞧他是不是浪得虛名之輩。“河間府那一攤子糟心事,朕每想起,便時時憂心。今見三府巡撫遞上來的折子,卻忽然有了主意。待今年后,朕把項淵調去河間做巡撫,林公以為如何?”林正則摸摸胡須,沉吟片刻,道:“項淵任通平府知府僅一年光景,老臣之前收到淙子來信,道他正大刀闊斧、施展抱負,若此時調他離開,通平府的改革怕是要半途而廢。”“確實如此。通平府積貧積弱多年,是該好好變革一番。也罷,河間那頭又不是現今兒才鬧騰起來的,左右已經折騰了這么多年,不差這一時片刻。待三年期滿,朕再調項淵過去,一舉解決掉這個毒瘤。”“圣人圣明。”*項淵邊用飯食,邊偷眼打量他媳婦,見趙慎眉宇舒展,神態安然,便不動聲色收回視線,暗地里琢磨開。如今媳婦的酒樓已經開起來,據說生意還十分之好,另外成衣鋪子做得也不錯,交給他管的商隊那頭,也和賀叢山相處得當,不僅從之前只允許一隊入伙改成三隊,而且還與賀叢山那邊簽了互利互惠的契書,一同把商隊帶出通平府,朝三府三江的地界擴散。周青林作為領隊人,帶著自個媳婦整日忙里忙外,夫夫倆蜜里調油,好的叫人眼紅。反觀他這頭,媳婦也不知中了哪門子的邪,這段日子,居然和一個商賈來往密切,且據項大人暗地里跟蹤觀察所得結論看,那人分明對自個媳婦有意思!項大人很不爽,這幾日晚間便有些折騰狠了,奇怪的是,媳婦居然啥也不說,一味配合的緊,且瞧他的眼神,也是寵溺加縱容。若不是篤定媳婦應該還是稀罕他的,項大人真要覺得這是媳婦出軌前兆了!啊呸呸呸,亂說話,連呸三聲!趙慎用過飯就出了門,如項淵所料般,去見了來往密切的商賈。項大人跟在后頭,瞧那人瞅自個媳婦的眼神,就恨不得立時沖出去給他一拳。正琢磨著,牛二不知從何處冒了出來,湊到項淵身邊,遞過來一個油紙包著的酥皮糕點,還配了一罐熱騰騰的栗子羹。“大人,這是主君叫小給大人送的,都是剛出鍋的,熱乎著呢!”正貓腰悄沒聲的跟在媳婦后頭,準備刺探敵情的項大人:(⊙o⊙)…納尼,媳婦知道自個跟在后頭?!直起身子,清清喉嚨,項淵板著臉接過早膳。喝一口栗子羹,再咬一口酥脆甜香的糕點,項大人的心情登時由陰轉晴。“咳咳,主君這是要干嘛去?他身邊的那個賊眉鼠眼的家伙,你認得不?”牛二一臉微妙的瞧了瞧前頭儒雅俊俏的許漢章,默默把那句賊眉鼠眼過濾掉,一本正經的回答道:“那人叫許漢章,之前受冤入獄,還是大人你給平了冤,他這才叫放出來。正君說他有生意上的事要和何漢章談,不過具體情況,等正君回來,自個會向大人說明,正君吩咐小的轉告大人,好好用飯,別多想。”項淵一噎,頓時記起確實有這么一回事。那許漢章受誣入獄,在知府衙門大牢里關了三個月,直到他開始清查通平府積年陳案,加之其家人一直不放棄為他奔走打點關系,這才第一時間就查明案情,放了出來。“恩,行吧,我也就是路過瞧見,這才問問。既然正君有事要做,那我就不打擾了,你跟在正君左右,多看顧些,仔細別叫旁人沖撞了正君。”牛兒站在原地,目送項知府朝知府衙門回去,不由在心底暗自嘀咕:說什么路過!明明就是跟在后頭出來的,而且,還不止跟了一天!沒瞧見正君都看不下去了,今個特意叫他買了早飯送來,不然項大人老這么三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