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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清顯大和尚,又看看清顯大和尚懷里的那個木盒,心下一動,抬手招呼清顯大和尚入座。“是有什么事情嗎?”清顯大和尚看了看左右。清源方丈了然,一時閉目,合掌低唱一聲佛號。佛號聲落,方丈云房里頭各處供奉、雕刻的佛陀、菩薩以及一應佛寶齊齊亮起金色的佛光。佛光蒸騰,須臾間將這座院落團團攏住,悄無聲息地隔絕去他人窺視的目光。清源方丈偏頭看清顯大和尚。清顯大和尚這才將懷里的木盒放到兩人間的案桌前,抬手打開木盒。木盒打開,那異樣撩動人心的氣息涌出,叫清源、清顯兩位大和尚都禁不住從心底升起一種強烈的渴望。然而,他們兩位都是合格乃至出色的大和尚。不過一個垂眼、定神的須臾工夫,他們就已經從那種強烈的渴望中掙脫出來。“這是……”清源方丈探頭,看見木盒里裝著的那一個巴掌大小的渾圓果子。“這是早先凈涪師侄送回來的。他什么話都沒說,但我覺得……”清顯大和尚頓了一頓,抬眼就迎上清源方丈的目光,“這就是天地源果。”清源方丈別開目光,重新打量了一眼里頭的果子,點點頭,伸手將木盒重新闔上。“應該是它沒錯了。”清顯大和尚和清源方丈都看過祖泉禪師遞送回來的那封書信,自然聽說過凈涪跟左天行帶上皇甫成到天外去尋找天地源果的事情了。“我們這里得了一枚,想來天劍宗那邊應該也會有。”清源方丈點頭,又看了看面前穩穩擺放著的木盒子一會兒,沉吟著問道,“你覺得……這個果子該怎么處理?”清顯大和尚心里似乎已經有了打算,這會兒聽得清源方丈問,他也就答道,“天地源果這樣的東西,師兄,我覺得應該留下寺里。”比起天靜寺那邊,根基薄弱的妙音寺更加需要這一枚果子。反正不論將果子留在哪里,只要沒有使用特別的手段遮掩保護,這果子中蘊含的天地之源都會隨著時間的流逝,在天地本能的索取下滋養世界,留在哪里基本無差。但妙音寺和天靜寺這兩個地方一對比,那必然是妙音寺更需要供養天地源果之后天地那自發的惠贈啊。清遠方丈微笑著點了點頭。代表著天地源果主人的清顯大和尚與代表著妙音寺的清源方丈兩人既然達成了共識,便很快連后續的安置事宜以及處理、協調事宜都給商量妥當了。將了這些林林總總的事情確定下來之后,清顯大和尚捧著茶盞坐在清源方丈對面,看了看側旁那一個尚且緊緊合攏著的木盒,便轉回目光來看著清源方丈。“方丈師兄,這天地源果很寶貝吧?”清源方丈才剛剛呷了一口茶水,正閉著眼睛回味,冷不丁聽見清顯大和尚這一句問話,動作不由得頓了一頓。作為妙音寺的方丈,清源大和尚也相當了解各個院堂下頭的鎮守長老。所以現下只是聽了一下清顯大和尚的話風,便知道他心里的計較。這是替凈涪給他討賞呢。當然,清源方丈也承認,這一回還真的得有所嘉獎。于是咽下那口茶水之后,清源方丈便沖清顯大和尚點了點頭,道:“應該的,應該的。”但表達了自己的態度之后,清源方丈也苦著一張娃娃臉對清顯大和尚發愁,“可是,唉……寺里又能有什么東西可以用來嘉獎凈涪師侄的呢?”佛寶?別說他用不用得上,就連他需不需要都難說。藏經閣里的藏經與諸位大和尚的修行心得又或是指點?似乎是很適合凈字輩的小弟子,但凈涪自己本身就是藏經閣里的弟子,而且憑他的悟性,怕都已經將整個妙音寺藏經閣掏空了。清源方丈拿著一雙眼睛巴巴地望著清顯大和尚。或許,清顯師弟能給他些主意?清顯大和尚不過略頓了頓,便道:“方丈師兄可知道凈涪師侄的俗家?”清源方丈心里隱隱有些明悟,“你是說……凈涪師侄的生身母親?”凈涪俗家里頭,真正還有因緣牽扯的,就只剩下他生身母親和他嫡親的弟弟了。其他那些因血緣而牽系上因緣的人,都已經在早些年斷了個干凈。——這些事情,清源方丈都是知道的。清顯大和尚點頭,“如今世情越漸險惡,各處地方天災人禍時有發生,那女檀越一介凡俗,就算凈涪師侄此前曾特意做了些防護,也怕有些什么意外。更何況,這時候凈涪師侄的俗家弟弟并不在程家那邊……”清源方丈聽著,也是不住點頭。“既然如此,那我們也確實可以多照顧一下她。”但在真正拿定主意之前,清源方丈又道,“不過……此事還需要跟凈涪師侄商量過再行決定。”清顯大和尚也是點頭,“應該的。”于是,等到清顯大和尚從方丈云房回到藏經閣之后,第一件事便是拿出信紙,與凈涪佛身送了一封書信過去,好詢問凈涪佛身的意見。凈涪佛身收到這封書信的時候,還正在尋找最后一片的路上。“照顧、護持娘親么?”他想了想,腳下未停,頭已經往程家所在的方向偏了一偏。此時魔身正在暗土世界本源里調養,不好打擾他,凈涪佛身便往識海中看了本尊一眼。凈涪本尊睜開眼睛,道:‘娘親那邊的布置是由你我親自動手,不需要擔心。’說實話,即便是妙音寺要為沈安茹特設層層保護,也未必能夠比得上現在沈安茹身邊的布置。而且……‘娘親也不愿意離開。’早在預見景浩界今日境況的十多年前,他們就已經試探著詢問過沈安茹的意見。但在那個時候,沈安茹就拒絕了他們。他還記得,那時候她說的話。“我還是不去了,去了妙安寺那邊,你反倒得為我擔心。而且沛哥兒他還小,到時候一定還需要人幫他穩定程家……”說是沛哥兒需要人幫他把持程家,但沈安茹真正的顧慮,凈涪全都清楚。如果沈安茹走了,在妙音寺的地界上安居,程先承、程次凜他們絕對會跟上。他們再拖家帶口的,到時候出現在妙音寺一眾僧侶面前的,就會是一整個程家。這無關乎因果,也不會有人深入清點凈涪與他們一家人的因果是否已經徹底了卻,只在乎人心。在朝不保夕的生死危機面前,確實還有人會顧忌自己的臉面,但更多的人,能將自己的臉皮親手撕下,扔在地上踩上幾腳……作為凈涪比丘生身母親的沈安茹到了,凈涪比丘生身的父親、嫡親的祖父母、叔伯嬸娘之類的不能到?到了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