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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凈涪愿意站出來迎上無執童子,部分為的是無執童子當年與他的恩怨。是無執童子在他突破的當口取了他性命不說,還想要奪取他的rou身,成就他自己的謀劃;也是無執童子在他轉世之初還未曾入道之前給他的磋磨……另一部分,卻是為凈涪自己的道。他心中道,讓他要為與他有大恩的景浩界世界出一把力;他眼前道,讓他要迎著無執童子披灑在這個世界的魔霧中前行;他腳下道,讓他要在這場混沌濁世中踽踽前行。也就是說,只要無執童子自己能夠冷靜下來,真正地找上左天行商談,或許是能夠在左天行那里得到他自己真正想要的東西的。畢竟左天行背后站著的是景浩界,是景浩界天道。于景浩界天道而言,除了世界本身之外,還真沒有什么東西是不能被他舍棄的。連左天行都不能,更別說單只是無邊竹海里的一株老竹了。這要是景浩界天道愿意吃下這一記悶虧,或者無執童子愿意稍作補償,雙方其實都可以妥協。但現在的情況卻是,沒那么容易和談啊。凈涪佛身垂眼合掌,低唱了一聲佛號。“南無阿彌陀佛。”一聲佛號唱完,他睜開眼睛,望向面前街角的那一個小面攤。小面攤很小,只要一個大大的灶臺和幾張露天擺放出來的桌椅。此時時間已經過了午膳時候,面攤沒有什么客人,所以面攤主人就自己簡單地給自己下了兩碗面,夫婦兩人挑了一處靠近灶臺的桌椅坐下,快速往嘴里扒拉面條。邊填肚子,他們還邊抽空閑聊。“今日的雞蛋好像又貴了……”“嗯……別的地方都漲價了,我們要不要也……”“還是漲吧……也別漲得太多,別人家漲價是因為他們都得另買,我們是自己家的,不需要cao心這些……”“可是別人家的都漲了,我們要不跟著漲,他們就有話說了……”“唉,我們這樣子的,統共也沒能掙幾個錢,他們要說,就隨他們去吧。而且,我們不也跟著漲價了嗎?只是漲得不如他們多而已……”“好,當家的,我聽你的……”“嗯,對了,那家里的老人……”滿臉風霜的男人抬起頭,向街角那邊看了一眼,“給他的面條送過去了嗎?”婦人點頭,笑著道:“送過去了,剛才人多起來之前就給他送過去了,今日里蒸的雞蛋也給他送過去了。他最喜歡那個了……”男人又埋頭吃了大大的一口面條,有些含糊地道:“那就好,他喜歡,明日就再給他送一個過去。”婦人應道:“我記得的。說起來,當年還多虧了他,我們家大禾才沒有被水鬼帶了去的……我都記著。”男人嗯嗯應了兩聲,沒有再說話。吃完面之后,夫婦兩人就利索地收拾了碗筷,為下午的活計做準備。凈涪佛身恰在這個時候走到面攤前。他停下腳步,往搭建起來的草蓬里頭看了兩眼。婦人一個不經意抬頭,正正望見凈涪佛身。她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快速地將剛洗完的碗放到一邊,隨手拿過干凈的布巾擦過手,才上前來問凈涪佛身。“師父,想要吃面嗎?”凈涪佛身笑著遙遙頭,卻說道,“麻煩給我一碗陽春面。”婦人先往里頭唱了一聲,“當家的,陽春面一碗。”回過頭后,她又請凈涪佛身在攤前的桌椅邊上落座。桌椅其實收拾得相當干凈,可惜在凈涪佛身眼里,卻不是這般模樣。不過凈涪佛身也不在意,他隨意擇了一處位置坐下,跟每一個來面攤里吃面的客人一樣,找攤主要了一杯熱水,那熱水燙過筷子。等到他要的陽春面送上來之后,凈涪佛身先看了看碗里飄著蔥花的漂亮面湯,抬頭問送上面來后就要回灶臺邊上繼續干活的婦人,“女檀越,這雞蛋……”陽春面里要是有雞蛋,又怎么會叫的陽春面?婦人見他問,也就笑著答道:“師父是出家的僧人呢。師父到我們這里吃面,我們這些主人家的,怎么也得盡些情分,這碗面、這個雞蛋就是我們家請師父的。就只有這么點東西,師父別介意……”她看了看凈涪佛身,忽然面色一動,再開口的時候就帶上了三分小心,“師父,你們能吃蛋的吧?”“無礙的。”凈涪佛身先答道,然后又是合掌低唱了一聲佛號,“多謝檀越招待。”婦人很高興地擺擺手,“師父吃著吧,要不夠就叫我,面和湯都還有的,里頭還沒熄火呢。”凈涪佛身笑著點頭,又轉回身去,繼續對上他面前的這碗面。面上鋪著的雞蛋焦香,再有面湯上傳出的淡淡香氣,相當的誘人。凈涪佛身笑笑,拿起筷子夾了面條起來放入嘴中慢慢嚼動。這面被揉得很有勁道,再配上清而不淡的面湯,真是相當的不錯。凈涪佛身又夾起了一柱面來放入嘴中。未過得多久,凈涪佛身面前的那個面碗就只剩下碗底薄薄的一層面湯了。凈涪佛身微微合掌,似是向著四方禮拜了一番,才站起身來,親自將面碗和筷子收拾了,帶去面攤灶臺旁邊的木盤里。這木盤本就是用來裝用過的碗筷的,不過因為主人家勤快,面攤里的客人少起來之后,這木盤里裝著的碗筷也已經清空了。到得現在,就只剩下凈涪佛身才剛放下去的一雙碗筷。碗筷放落到木盤里的聲音不輕不重,卻驚動了那邊正在忙活的攤主夫婦兩人。婦人尋著動靜望過去,才發現站在木盤邊上的凈涪佛身,連忙放下手上的東西,擦過手來見凈涪佛身。“師父,這些小事你叫我就行了,怎么自己就動手了?”凈涪佛身笑著搖頭,“女檀越也說了,就是些小事而已,我如何就做不得了?”凈涪佛身初入妙音寺修行的那會兒,灑掃、掌廚,哪樣活計沒有做過?現如今不過是收拾了自己用過的碗筷放到木盤里而已,又有什么不行的?婦人知道自己說不過面前的僧人,更何況這事情都已經做了,現在再要來說些什么,還有什么用?婦人搖搖頭,利索地在旁邊的水桶里舀過幾瓢浸過草木灰的清水來,快速而干凈地洗起那雙碗筷。凈涪佛身就在旁邊站著看。另一邊廂忙活的男主人見凈涪佛身一時半會兒似乎是沒想要離開,就來請他過去那邊坐。凈涪佛身全沒推托,也真的就走了過去,坐在男主人的對面。面攤的男主人不善言辭,他問過凈涪佛身幾個問題之后,就再找不出其他的話題了,最后只能埋著頭,甩著膀子在他手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