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課,任子實不會對他如此偏愛不說,便連他自己,也不會有現如今的道行和境界。可他也沒有乖乖地順著他的思路去推理陣法啊,每日里都天馬行空的想一出是一出的做態,任子實都沒眼看。“你確實是沒有,但是吧,”任子實對著他笑笑,擺出了師父的架子來,“我已經很久、很久、很久……沒有享受過做老師的感覺了,所以今日想重溫一二,不行嗎?”楊元覺這會兒可真不能給任子實硬抗,所以哪怕眼眶里噙了淚水,也還是老老實實地點頭,低聲低氣地道,“可以,請師父吩咐。”看他這副模樣,任子實倒也真的是心疼了。他沉默了半響。楊元覺一見,就知道機會來了。但他機靈,知道這會兒若鬧出個什么,激怒了自家師父,怕還得被他師父拘下來,所以他一動不動地站在一旁,格外的老實。不得不說,楊元覺的性格成形,除了他自己天性上的原因外,縱容疼寵他的任子實也脫不了關系。靜默過后,任子實長嘆了一口氣,破天荒地跟楊元覺問道:“那個凈涪,真的就對你這般重要?”楊元覺果斷點頭,“師父也知,‘皇甫成’和安元和,是我少有的意氣相投的摯友。”說到這里,任子實心里也是一嘆。因為楊元覺自身性格和資質的問題,這展雙界里哪怕也有天資出眾的驕子,也沒有幾個是能和他處到一起去的,更別說是摯友了。那邊楊元覺還道:“‘皇甫成’歷劫,本來就是十死無生,現如今好不容易掙得一線生機,我如何就能夠袖手旁觀,看任由他自己一個人艱難掙扎?”楊元覺那話語間,甚至都帶出了幾分隱隱的哭腔,聽得任子實心中又是搖頭。不過吧,楊元覺和任子實都知道,這會兒楊元覺的話確實無虛,可也夸大了。而這里頭的原因,無非也就是想要任子實放他出去而已。他們師徒兩人從拜師那日起就這樣你來我往地交手,比楊元覺和凈涪、安元和相處的時候都長,誰又還不知道誰?但不得不說,任子實也真的是被楊元覺這話觸動了。他這話語縱然有所夸大,可也是真的。楊元覺是真的心頭難受。任子實目光在楊元覺身上轉過一圈,“就憑你這副小身板,怎么能應對得上那位?”楊元覺特意挺了挺胸膛,作怒瞪狀,“師父!”任子實啞笑一下,搖搖頭,卻又嘆息著問楊元覺道:“你是真的決定了?”楊元覺知道這一問是關鍵,便也收斂了一切外相,難得地換了一副誠摯態度,認真地跟任子實道:“師父,我是真的拿定主意了。”說罷,他又嘆道,“昔日他真正艱難的時候,我沒能拉他一把,現如今他情況已經開始好轉,我再不伸手,又怎么有面目去見他,怎么能直面自己的本心?”凈涪真正艱難的時候,是什么時候呢?是他明明即將突破卻被人隨手一抹要取走他所有一切的時候!是他轉世之后不能護持自身仿佛空身走在懸崖邊上的時候!是他不得已,破釜沉舟踏入佛門求取一線生機的時候!這些事情,凈涪都沒有跟他和安元和詳細提起過,就只是簡單地提了一句,然后就轉過其他。可是凈涪不說,他們就不知道了么?他們就不懂么?不是的。艱難走過千年修行路,卻被人一朝打回原形的狼狽,無有力量護持,朝不保夕時刻看著自己一點點衰弱下去的無力和虛弱,那樣在心神層次上的磋磨,被直接打殺了他還更來得叫人痛恨!他們心疼凈涪,卻也知道,凈涪那樣的人,不需要別人心疼。再險再難,他也已經走了出來,重新站在他們的面前,對著他們笑言帶過,仿佛那些事情只是隨風而來的微塵,隨風來又隨風去,從來沒有在他身上留下過丁點痕跡。可是,哪怕凈涪心性強大到足以將這些塵煙抹去,他們這些摯友又怎么能不為之動容,為之痛恨那個罪魁禍首!?無執童子,他可真是好得很。生平第一次,任子實在他這個徒兒臉上看到了狠絕。要知道,往日里再多的事情發生在他自己的身上,他也只是疲懶地笑笑而已,然后加倍還擊回去,重來沒將這些多放在心上。對他這個徒弟而言,那些事情無聊透頂了,還不如讓他好好地睡上一覺來得舒坦呢。但現在,他在這樣性子的楊元覺臉上看到了狠絕。任子實又一次沉默了下來。楊元覺也沒有嬉皮笑臉地說笑,而是隨著他一并沉默了下來。“你若能答應我,回來之后,老老實實、專心勞神地給我完成我布置下來的功課,那我就……”都還沒等任子實多說話,楊元覺就已經點頭了,“師父放心,我會的。”他說是這樣說,任子實卻覺得他應得太快,內中必定多有古怪,禁不住狐疑地多看他幾眼。楊元覺繃緊了臉皮,盯著任子實的目光擺出一副認真堅決的模樣。他答應是答應了,但這事兒嘛,總也該是有個時限的不是?不能叫他千年百年如一日吧?那太長了。他想了下,不如就……十年?不不不,還是五年吧。不,五年也太長了,還是一年吧。一年好了。一年三百六十五日,不少了的。任子實也是真的了解自己這個徒兒,知道他這副老老實實的表象下隱藏著的那幅滑頭心性,也知道這會兒楊元覺應他的話怕是很有水分,但是吧……還是那句話,機會難得。天知道錯過了這么一次,還哪里會給他一個叫楊元覺這么老實的機會?更何況……若這次因著他的問題,而礙了那‘皇甫成’那邊的事情,縱然楊元覺不會對他生出怨懟,也必會自責。罷了罷了,就隨了他去吧。任子實想定,便抬手,從長袖間取出一枚玉簡遞還給楊元覺,“你看看吧。”楊元覺接過那枚玉簡后,禁不住多看了兩眼,才終于確定這一枚玉簡還真就是那枚他上交上去的關于景浩界那邊世界級法陣構想的玉簡。楊元覺往玉簡中遞出一縷神念,看了玉簡中的內容一眼。不過一眼,他便知道,他的那些構想任子實已經給他檢看并補全過一番了。當然,任子實的補全并不是紙上談兵的補全,而是針對景浩界那邊種種可能存在的情況給出的應對性的補全。任子實到底是楊元覺的師父,縱然楊元覺天資聰穎,想法天馬行空,每每總有靈光一閃、別出機杼的應對,但任子實卻是更為老到和周全,他的應對更為穩重厚實,基本沒有疏漏的時候。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