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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的那點金色佛光和馬起的那一點金色佛光又大有不同。因為落在青雀身上的那一點金色佛光,除卻一半投入青雀意識海中之外,也還有一半炸開,散入了青雀的周身各處。眉、眼、鼻等五官,以及她的手、足等四肢。那點散開至各處去的暖流在青雀四肢百骸里流轉(zhuǎn)過一圈之后,又重新匯聚到青雀的意識海中,和最初初分開去的另一半?yún)R聚在一起。青雀覺得自己身體像是被浸在熨燙的暖水里一樣舒適。她恍恍惚惚中覺得,似乎有什么不一樣了。面前的這兩個人都在恍惚怔忪中,凈涪佛身還是沒催,仍然站在側(cè)旁等了等。等到他們兩人回神后,凈涪佛身還給了他們一小段時間適應(yīng)他贈予他們的一點小技巧,才作聲道:“青雀姑娘。”青雀望定凈涪佛身,應(yīng)道:“凈涪師父。”凈涪佛身定定望入青雀的眼底,“你真的確定這一份姻緣么?”聽得凈涪佛身的問話,側(cè)旁的馬起連忙抽回心神來,偏頭望定她。身邊好看到叫人心頭止不住發(fā)軟的姑娘察覺到他的目光,雖羞得不行,但還是微微偏轉(zhuǎn)了目光,飛快地送來一段眸光。馬起當時心頭就定了。凈涪佛身看過這兩人間的交流,自然就毫無意外地見青雀對他點了頭,輕聲道:“是。”但即便如此,凈涪佛身還是又問了她一句,“不會后悔么?”青雀的聲音很輕,但擲地有聲。“不會。”凈涪佛身點頭,將目光偏移開去,望向馬起。馬起急急忙忙答道:“我也一樣,怎么都不會后悔的!”確定了他們兩人的心思,凈涪佛身也就點了點頭,他再次向著青雀和馬起兩人伸出了手,他的兩只手手指在他們兩人身側(cè)虛空各自抓了一下,仿佛抓住了什么東西一樣。青雀和馬起不明所以,但他們也都聰明地沒有作聲,安靜地等待著。凈涪佛身拿定這兩人身上牽系起來的那一段姻緣線。那段姻緣線,原本也是攪合牽系起來的紅線。但那線上的結(jié)只是虛虛搭著,松垮得很,仿佛只要一個小小的力道拉扯,就能將它給拉直拉斷了似的。凈涪佛身拿起這一段姻緣線,手指靈活翻動,不過一會兒功夫,就給這根姻緣線打上了一個結(jié)。這結(jié)看著結(jié)實,但卻是留了線頭的活結(jié)。打完結(jié)后,凈涪佛身臉不紅氣不喘地放下手,還對青雀傳音道:“兩位檀越之間的姻緣已經(jīng)系上,但倘若檀越想解開這一個姻緣結(jié),可往佛前拈香作拜,默禱一番。”“不過檀越也當明白,姻緣是大事,需當謹慎。”凈涪佛身可不想為了他們兩人之間的這一份姻緣三番兩次的鬧騰。青雀心里也確實是明白的。她抿了抿唇,無聲向著凈涪佛身拜了一拜。凈涪佛身對青雀的傳音,此間只有他們兩人知曉,馬起并不知情,也無處察覺,可即便如此,馬起見得青雀向凈涪佛身無聲拜謝,他也連忙恭敬地拜了一拜。凈涪佛身回得一禮,便轉(zhuǎn)身與他們兩人告辭。青雀和馬起自己都是主家奴仆,不得自由,便是百般感激凈涪佛身,想為他做些什么,也不敢留他。生怕因為他們兩人的緣故,給凈涪佛身添了麻煩。目送著凈涪佛身遠去之后,青雀和馬起不經(jīng)意間對視了一眼。兩人愣了一愣,幾乎是慌里慌張地挪開目光去。那兩張大紅臉,更是叫人忍不住發(fā)笑。青雀強忍住了心中羞澀,低聲問道:“你……你可也是……得了凈涪師父的饋贈?”馬起本來只是想點頭的,但又想要跟心中的姑娘多說說話,于是就難得地鼓起勇氣,期期艾艾地跟青雀問道:“你也是嗎?我……凈涪師父方才那么一點……我好像就懂得……看馬了。”什么樣的馬是好的,什么樣的馬能跑得快,什么樣的馬能跑得遠,什么樣的馬又是出了問題的,出了什么問題……他好像……都能看懂了……馬起下意識地轉(zhuǎn)頭,看了一眼他伺候了足有一年時間的那匹馬。青雀聽得他這么說,抿著唇笑了一下,“還得該謝謝凈涪師父。”相馬,是一件本事,大本事。懂得相馬之術(shù)的馬起,以后在主家就有了立足之地。倘若順利,謀劃謀劃,還會有更好的日子在后頭。青雀替馬起高興,一時間連她自己這邊的事兒都顧不上了。但馬起也在替她上心。他囁喏了一下,到底還是問出聲來到:“青……青雀姑娘,你……你那邊又是……又是怎么個樣子?”青雀聽得他問,忽然無聲笑了一下,輕聲道:“是一些醫(yī)術(shù)咧。”也不涉其他,就是關(guān)于女子調(diào)養(yǎng)的醫(yī)術(shù)。不會臟了她的手,又能叫她可以得主家重用,甚至不論日后出現(xiàn)些什么變故,她也能靠著這一手醫(yī)術(shù)好好地活下來。但青雀在高興的同時,也有些咋舌,甚至是想笑。凈涪比丘這么一個僧人,居然還懂這些女子調(diào)養(yǎng)之術(shù)……馬起咧著嘴笑了起來,“那……那真是太好了。”他們兩人站在側(cè)門邊上就說了這么些話,其余很多時間就都只是兩人相對地傻站著,半天不說話不說,便連目光間的碰撞都沒有,傻傻愣愣的,跟根木頭一樣。可即便是這樣,他們兩人的心里也都是甜的,甜到仿佛整個世界都生活了起來。直到得他們都不能再拖延下去的時候,他們兩人才低聲別過,一個提著包袱入了側(cè)門不見,一個拎了馬鞭子催著馬匹拉車轉(zhuǎn)身。兩人仿佛漸行漸遠。但他們兩人的腳步和動作卻沒有往日分別時候的沉重和不舍,反倒更多了幾分期待和盼望。不論前方都有些什么,只要他們兩人在一起,那就都不怕了的。更別提,還有一位僧人替他們鋪平了前路……凈涪佛身不回頭,告別了這兩人之后,便就繼續(xù)上路,要給他自己尋找一個僻靜的所在,能夠讓他繼續(xù)參悟貝葉。青雀和馬起那對待彼此的心意確實會叫人羨慕,但對于凈涪佛身而言,卻沒有任何觸動。他和他們兩人,選擇的路打從最開始,就不一樣。各自的選擇不同,各自的路也就不同,處境也不同,但除了這些之外,也沒什么好說的。人的一生,本就只握在他自己的手上,不論他去往何處,又將迎上什么樣的風浪,只要他自己不后悔,且接受一切因他選擇而來的后果,就都沒有關(guān)系。凈涪佛身擇定一處僻靜的所在,布設(shè)了陣禁后,便就坐在了他自己的蒲團上。他又將一片空白的貝葉拿了出來,握在手上。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