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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衣真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飛快速度變成一捧灰燼的時候,曼妙天衣上也有一股神異的波動涌起。這波動初初不過小小的一浪,到得后來,竟成了滔天巨浪。這滔天巨浪沖擊著祭壇上方的虛空,硬生生讓原本什么都沒有的虛空成了一片緊閉的大門。“嘩啦嘩啦”的聲響過后,就是一陣寂然。沒等旁觀的人生出什么失望、失落的情緒來,祭壇上空的那片虛空便生出了一種奇異的扭曲。那一片扭曲的虛空里,一只銀白色的巨大眼睛靜靜張開,望著站在祭壇上方的左天行。沒有人知道這只眼睛是怎么出現的,也沒有人知道這只眼睛是什么時候出現的,他們知道的是,那只眼睛它在那里。它似乎一直都在,一直注視著這個世界,看著這個世界的生靈從誕生到成長,又從成長到死亡,亙古且蒼茫。天道。這是天道意志。這就是景浩界天道意志。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景浩界天劍宗里的大大小小修士、左天行、凈涪佛身乃至世界之外的天劍宗祖師、天魔童子等,齊齊自覺不自覺地望向那一只眼睛。那是一只怎么樣的眼睛呢?它形狀不大不小,但很美,是一種不論眾生審美如何都會在心底浮現那唯一答案的美。它色澤銀白,無有眾生的黑白瞳孔之分,仿佛所有勾勒出它的線條都是一色的銀白。或者說,它原該是這樣的。但現在出現在左天行、凈涪、天劍宗祖師、天魔童子等等一眾人眼前的這一個眼睛,卻別有不同。那銀白的線條色澤依舊是漂亮干凈的銀白,但細看就會發現,那銀白的線條上還纏繞著一絲絲淺淺細細的墨黑。在線條的銀白色澤遮掩下,那些墨黑并不如何顯眼,若是粗粗一掃而過的話,甚至都不會被人發現。可它就是在。見到銀白眼睛上那些極力攀纏盤繞的淺細黑線,左天行不知為何,心頭一慟,眼圈就紅了起來。天魔童子看見顯身出來的景浩界天道意識,仔細打量過兩眼之后,倒是滿意地點了點頭。說實在的,天魔童子對景浩界天道下手確實隱蔽且毒辣,但動作卻輕緩,甚至有點小心翼翼的感覺。蓋因他自己也知道,景浩界天道也就只有這么一個,且還是重傷狀態,幾乎就像一個易碎的玻璃制品,受不住重力。他倘若真的不收斂力道,不注意著點,稍有不慎,景浩界天道能破碎給他看。景浩界天道一旦破碎,景浩界世界破滅,除非他能立即搶下身為主角的左天行,將左天行死死抓在手里,否則他再想要從和作者之間的關系上定位出遠隔云端,進而定位二十一世紀的地球,就是癡心妄想。甚至他這一次被左天行和凈涪聯手捉住馬腳,很大的一部分原因也是因為景浩界天道現在真的是虛弱了,不過一點點小手段沾在它身上都能造成很明顯的異像來。天魔童子心下嘆了一口氣,也委實覺得棘手。凈涪佛身在一側細細打量過景浩界天道意志的狀況,心里是真松了一口氣。他也真是能察覺出來,天魔童子對景浩界天道不似當年對他。他當年反抗無力,只能選擇自爆。但現在的景浩界天道則不然。它的狀況還沒有落到最壞的地步。但凈涪佛身才剛吐出一口氣,又很快皺起了眉頭。景浩界天道的狀況確實還沒有落到最壞的地步,可恰恰正是如此,它的情況才更為棘手。因為它的狀況沒有落到最壞,原因怕不是在景浩界自身,而在于那位天魔童子。該是那位天魔童子斟酌過景浩界天道的情況之后,著意放輕了力道,方才讓景浩界天道維持著現下的這個狀況。他們若要出手調撥,將景浩界天道的狀況蘊養回來,那天魔童子可能會緊隨著加緊力道,更往里地侵蝕景浩界天道,以達成他的目的。可若他們對景浩界天道的情況置之不理,任由天魔童子現在這樣不溫不火地水煮景浩界天道,一點點浸潤侵蝕,日后景浩界、景浩界天道的情況更不容樂觀。簡直是進不得退不得。各人心思轉動間,左天行已經收拾了心情。他正容望定上方沉默注視著他等待著他說出訴求的景浩界天道,直截了當地沉聲問道:“弟子左天行祈請天道現身,是想請問天道情況,想知曉那位童子為何專對我景浩界下手,還請天道告知弟子,如何方可……挽天崩?”天魔童子雖遠在他化自在天外天上,卻也清楚聽見了左天行的話。他不由得挑了挑眉毛,目光自那一只銀白眼睛上轉落到左天行身上,然后又從左天行那邊移落到另一側的凈涪身上,他的眼神稍顯復雜。左天行倒真不愧是主角,BOSS也真不愧是BOSS。一個個的,都有他們自己的擔當,不是孬種。天魔童子眨了眨眼睛。若是有朝一日他能得回二十一世紀地球,見到作為作者的遠隔云端,該得好好跟他說一說才是。被天魔童子難得夸贊的左天行和凈涪卻是真不如何稀罕他的這份夸贊,他們此時俱各凝神細看著景浩界天道意志,等待著它的回應。但景浩界天道只是世界規則,它的意志到底不似生靈靈敏復雜,又如何能知道那個天魔童子死盯著他不放的目的是什么?它眨了眨眼睛,看著下方祭壇上被它選定的修士,又轉眼看了看祭壇邊上那個作為備選卻更勝出一籌的修士,兩道銀白流光自它眼睛飛出,分別落到左天行和凈涪身上。送出這么兩道流光之后,景浩界天道意志又再次一眨眼睛,帶著旁人不易察覺的倦乏和無力退回了天道所在的冥冥之地。虛空中的扭曲被頃刻抹平,還露出一片晴朗干凈的天穹。耀眼紅黃的大日伴著紅霞慢慢移向天中,氣順風暢,足以讓人心曠神怡。今天確實是一個難得的好天氣。左天行定定看著那一片天穹半響,他頭頂上由氣運顯化而來的一雙龍鳳已經重新回到了氣柱上攀附,還成龍鳳呈祥之勢。龍鳳歸附氣柱之后,便隨著氣柱的消隱而一并隱遁去了。徒留天劍宗一眾大大小小修士沉默羨慕的目光在左天行的頭頂虛空上眷戀不去。哪怕是天劍宗的大修士們,數他們一生,哪里真就見過氣運這般昌隆濃重的人物呢?若是往常時候,見得左天行頭上顯化出來的氣運支柱,他們少不得是要和陳朝真人賀上一賀的。但現在,剛剛聽過左天行向天道意志求請答案的問話的一眾人等,卻無論如何都開心不起來。他們心頭沉得壓迫,簡直不能和外人說道。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