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號:‘南無阿彌陀佛’。這位沙彌笨而不拙,實也不需要他惋嘆。凈涪本尊看著這四部整齊干凈的,臉色不動,卻轉過身去,在堂屋中轉得兩眼。劉樂安原本有些好奇,但見凈涪目光轉過一圈,最后停在了角落處備下給他們凈手的清水處。劉樂安心有所感,見得凈涪果然去那角落處就著清水凈過手,也不由得在心底贊了一聲。劉樂安一生在仕途中顛沛,家中又素來敬佛崇佛,如何不知道自家小孫子比起外人來其實是真的有所不足,且差距不在其他,而在其智。他們劉家也正是因為知道,才愿意將他送入靜宇寺,出家當一個小沙彌。佛寺禮佛參佛最重一個誠字,他們家小孫子雖智商上有些不足,但心卻至真至誠,正合了佛寺修持的關要,或許能有所得。不過劉家這希冀的有所得,非必得要求他在修行上有所成就,要求他修持到什么境界,而是希望他能在佛理上有所領悟,增長智慧。便是智慧不得增長,在靜宇寺那處清凈地,他也應該能安安穩(wěn)穩(wěn)地生活。故而劉家眾人愿意將這個孩子送出劉家,非為嫌棄,而是出于愛重。因他們愛重孩子,故而也希望旁人能夠正眼看待這個孩子。不強求旁人如何另眼相待,但也該是尊重。現(xiàn)如今,凈涪就做到了這一點。劉樂安不在乎凈涪敬重尊重的是擺放在木盒里的佛經(jīng)還是謄抄佛經(jīng)的那個孩子,他只在乎這時候凈涪的態(tài)度。凈涪能感知到側旁劉樂安在這剎那間的心潮涌動,但他也沒多放在心上,而是專注于他手上的那一本佛經(jīng)。他一手托著佛經(jīng)經(jīng)冊,一手抬起,捻住佛經(jīng)封頁。而就在這個剎那,兩縷金色佛光自他眼底升起,須臾間給他的瞳孔披上了一層柔和的金光。饒是劉樂安就站在一旁,目光一眨不眨地注視著站在佛案前的凈涪,也始終沒有發(fā)現(xiàn),此時站在他面前的這個人,和前一刻站在那里的那個人已經(jīng)大不相同。他只看著凈涪抬手,捻起了封面。凈涪佛身緩慢而認真地一頁頁翻過書頁,半響后,手指停在了一處紙頁上。這時候,劉樂安才發(fā)現(xiàn),那處紙頁的中間,有一張空白的巴掌大小的貝葉。這一盒佛經(jīng)雖都是劉樂安小孫子請人送回來的,但因為他今早才從外頭回來,還沒有碰觸過這個木盒。而作為家主的劉樂安既然沒回來,那整個劉家的人也不會敢去打開這個木盒。所以也沒有誰知道,這木盒里的這一部佛經(jīng),竟混入了這么一張貝葉。第449章第十二分凈涪佛身沒去注意劉樂安,他將這片空白貝葉放到了案桌上干凈的一側,動作輕緩地將手上翻開的那部合上,小心放回到木盒里,重新蓋上木盒盒蓋。劉樂安心中有很多疑問,譬如這一片貝葉出現(xiàn)在佛經(jīng)里到底是他家小孫子有意為之還是只是一個意外,譬如凈涪是如何知道這里有這么一片貝葉,還譬如,這一片貝葉是不是就是傳說中的那部的一部分……這么多問題充斥在他的腦海里,不論哪一個都能延伸開去牽引出不同的可能和結果,勾勒出種種美好的未來,引人心炫神迷。但劉樂安卻像是被釘在原地一樣,穩(wěn)穩(wěn)站在那里看著凈涪動作,不敢出聲,不敢動作,唯恐打擾到那一側的凈涪。因為他感覺得到,他現(xiàn)在以及不久后看到的,將會是他一生中僅此一遇的真正盛景。他何其有幸!那邊廂的凈涪佛身將木盒蓋上后,才用手托起了那片空白貝葉,放到眼前細看。他看得片刻,忽然抬起一只手掌輕撫過貝葉,便見那空白的貝葉上金光升騰,須臾間將他拉至一處莫名所在。凈涪佛身毫不反抗,任由自己的身影被帶著穿過無盡時間和空間,出現(xiàn)在一處他頗為熟悉的樹園里。舍衛(wèi)國的祗樹給孤獨園。凈涪佛身只是在初落入樹園的那一刻晃了一下,很快便收斂了心神,穩(wěn)穩(wěn)坐定身體,凝神認真聽上首的世尊說經(jīng)。凈涪佛身聽經(jīng),一如他前五次投身落入這處祗樹給孤獨園里的一樣。雖穩(wěn)穩(wěn)坐定在這樹園里,將這部從頭到尾聽了一遍,但能落在他耳中,真正讓他聽得明白的,統(tǒng)共就只有他手上的那幾片貝葉上鎏刻著的經(jīng)文。“法會因由分第一。”“善現(xiàn)啟請分第二。”“尊重正教分第十二”“復次,須菩提,隨說是經(jīng),乃至四句偈等,當知此處,一切世間天人阿修羅,皆應供養(yǎng)如佛塔廟,……若是經(jīng)典所在之處,則為有佛,若尊重弟子。”“無法可得分第二十二。”“法身非相分第二十六。”“應化非真分第三十二。”凈涪佛身靜心聽著佛經(jīng),待他的心神自經(jīng)義中脫出,再定睛看去的時候,凈涪佛身毫不意外地發(fā)現(xiàn)自己又回到了劉家的佛堂里。他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已經(jīng)鎏刻了第十二分經(jīng)文的貝葉,托著貝葉的手用力一握,便帶著那片貝葉返回了識海世界中。凈涪本尊眨了眨眼睛,根本不需要活動活動便完全掌握了身體。他抬頭看了佛堂上首供奉著的世尊塑像一眼,便就垂眉低頭,合掌躬身拜了三拜。如此禮拜過,凈涪才轉過身來,望向那一側還未回神的劉樂安。劉樂安被凈涪的目光一碰,渾身一個激靈,頓時收回了心神。凈涪見狀,合掌與他行了一禮,便單手往佛堂外一引,示意到外間說話。劉樂安自無異議,他無聲回得一禮,便率先往佛堂之外去了。出得佛堂之后,還沒等劉樂安說話,五色鹿便先迎了過來,繞著凈涪團團轉了幾圈,頭上鹿角晃出激動雀躍的弧度來。但饒是五色鹿如此歡喜,當凈涪目光往它身上一壓的時候,五色鹿便也乖乖地跟在了凈涪身側,再不鬧騰。劉樂安見得五色鹿如此如此乖順,卻沒多在意,他甚至都沒急著詢問或者說是確定凈涪在木盒里取出的那一片忽然浮出鎏金經(jīng)文的貝葉是不是就是那部傳說中的的一部分,而是仔細看得凈涪兩眼,恭敬問道:“凈涪師父,可需要引你去靜室?”凈涪笑了點頭應了,然后合十躬身道謝。劉樂安連忙虛掌一抬,急道:“毋須如此,毋須如此。”直待到凈涪站定,他才領著凈涪和五色鹿一路去了只屬于他自己的靜室。穿過長廊門戶之后,劉樂安帶著凈涪和五色鹿去了他自己獨居的院子。院子里頭,早有管事領著一眾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