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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搖著它的那頭俊奇鹿角。凈涪只專注著敲經,未曾理會過這五色幼鹿,倒是不久后也撐著身體尋了過來的白凌驚疑地看了它好幾眼。明明早先都沒見過這只鹿這么作態的啊,怎么到了靜安寺就這樣了?不對,先前白凌自己一個人做早晚課的時候,也還是沒見這只鹿這樣的,那就還是因為凈涪?也不對啊,這只鹿到凈涪身邊也有一段時間了,也沒見哪次凈涪做早晚課它是這樣的啊?白凌都還沒有想明白,就被那規律而玄奇的木魚聲拉去了心神,再不分神思量其他,依禮參拜過后,也拿起蒲團前的木魚合著凈涪的節奏敲了起來。直等到晚課結束,白凌收拾規整木魚的時候,目光不經意間掃過前方不遠處的五色幼鹿,不知何故,忽然了悟。這只幼鹿會學著旁人這么做晚課,怕是因為早前它還沒回到凈涪身邊的時候,就是待在寺廟里,也是這樣被人教導著完成早晚課的吧?也正是這樣,它才會在到了靜安寺后,也開始跟著凈涪完成早晚課。而且凈涪在這靜安寺里閉關的那段時日,這只應該就守在凈涪門外的鹿也該是會按時完成早晚課的,只是它不找他而已。想到這里,白凌又看了五色鹿一眼。五色幼鹿察覺到白凌落在它身上的目光,半響才終于舍得從凈涪那邊調轉了視線,往他這邊掃了一眼。一人一鹿視線相對,明明雙方的目光都是平靜到有點淡漠,但叫人看著,卻總覺得這碰撞的視線里,有火花四濺。第420章靜安寺中19凈涪原樣將木魚擺放好,起身就見五色幼鹿和白凌兩人的這一番無聲好戲。但他只是掃得一眼,便提步往門邊走。不論白凌和五色鹿都在忙活著什么,也不管他們看起來到底有多專注,他們總還是分出了兩分心神落在凈涪身上的。如今凈涪一動,白凌和五色鹿也再站不住。這一人一鹿沒有任何言語紛爭,更不見有什么眼神的浮動而作示意,卻毫無征兆地齊齊別開目光。五色鹿的位置本來就在凈涪身側,如今要跟上已經開始往外走的凈涪,是需要稍稍加快一下速度的。而白凌的位置卻是凈涪身后,距離門的位置更近一些,所以他這時候是不需要那么麻煩的,只要直接跟上去就是了。可就是這么一前一后的工夫,五色鹿和白凌之間竟又有了一次目光的碰撞。這一回,白凌是明明白白地從五色鹿眼中看到了厭惡。這是極其罕見的一件事情。在五色鹿來到凈涪身邊的時候,他就曾經很認真仔細地研究過這只鹿。他知道它和其他靈鹿是不同的,其他靈鹿只能被稱為有靈性,可它卻足可被稱為有智慧。而這只有智慧、有決斷、有喜惡的幼鹿,已經不能被歸之于獸類。它已可與人相比,而比起人來,這只幼鹿甚至更為得天獨厚。白凌不知道它為什么跟在了凈涪身邊,也不知道為什么這只幼鹿看凈涪就像是看它的父母親一樣,但他卻知道,這只幼鹿對人類極其冷淡。如果不是為著凈涪,這只幼鹿真的能長年累月地隱在虛空里。白凌曾經猜測過,這只幼鹿大概也有過一段苦難。而且這段苦難和他自己的那段經歷大概相差無幾。白凌的猜測無處證實,因為凈涪沒有明確表示過,而五色鹿……五色鹿對他的態度向來漠視。可即便如此,對于自己的猜測,白凌是相信的。也所以,哪怕五色鹿對他的態度不怎么好,白凌也還是對同病相憐的它多了幾分退讓和包容。不然,即便看在凈涪的份上,白凌沒有和五色鹿徹底撕破臉面,兩者之間的相處也絕對不會像早先那般還能勉強算得上融洽。畢竟白凌自己的年齡也不大,還是個小少年,年幼的時候更備受疼寵,哪怕后來發生的事情逼得他不得不成熟,可脾氣還是有的。而他真要發起脾氣來,那他們之間即便在凈涪面前還會有遮掩,背過凈涪之后也絕對不可能平靜。當然,他們之間的這種局面,除了白凌自己退了一步之外,五色鹿的態度也是原因之一。因為這只鹿哪怕對人冷淡,那也只是冷淡,并沒有特別的惡意。很明顯,這是有人教導過的。白凌知道教導過這只鹿的不可能會是凈涪,因為凈涪就不是會這么做的人。那么,這又和他很相似了。但現在,白凌從五色鹿這里發現了對他的惡意。這只鹿第一次在他、在凈涪面前展露對人類的惡意,卻是沖著他來的。白凌小小地愣了一會,目光下意識地從五色鹿的眼睛移向凈涪。看見凈涪,白凌才真的明白了過來。果然是因為他,也只能是為著他了。明白了根源之后,白凌很容易就摸透了個中的關鍵。他無聲地笑了一下,腳下速度加快了少許,跟在凈涪身后跨出了小法堂。因為白凌走在最后,所以他還很順手地將小法堂的門給闔上了。完成晚課之后,凈涪自己一人回了留給他的云房,留下五色鹿和白凌在身后。五色鹿不是不想跟上去的,但凈涪只是輕飄飄地往它的方向掃了一眼,它便是再想壯著膽子跟上,也只能乖乖地停在了原地,眼巴巴看著凈涪的背影徹底消失在它的眼前。凈涪氣息遠去之后,五色鹿連一個眼角都沒有分給白凌,轉身就想要去隨意尋一個角落待著。無論如何,它是怎么都不會往這人替它準備的鹿欄跨一步的了。但它才剛起了心思,便被白凌叫住了。“等一等,五色鹿。”五色鹿瞇了瞇眼睛,轉頭橫了白凌一眼。那原本圓潤水亮的眼睛此刻寒意四溢,哪里還有白凌平時在凈涪身邊是見慣了的溫順軟和?白凌倒也不吃驚,他輕笑一聲,道:“這里不方便說話,跟我來。”雖然他在這里住了有一段時日,這院子里里外外他都轉過,沒看出什么不對來,也同樣沒見凈涪在這里行事有什么避諱顧忌,但白凌自覺自己等會說的話驚世駭俗,不愿意有任何疏忽,便決定轉換陣地。他說完了這么句話后,看也不看五色鹿的反應,轉身就走。五色鹿滿目寒霜的眼睛倒映著白凌漸漸拉長的身形,明明白白的厭惡滿溢,險些讓五色鹿掉頭就走。但它在原地躊躇半響,還是跟了上去。白凌帶著五色鹿去的也不是哪里,就是他自己居住的那處云房。白凌先推門進屋,又站在門邊等著五色鹿進來,才親手將門給闔上了。可在關門之后,他并沒有招呼五色鹿,也沒有直接和五色鹿道明他自己的意圖,而是從他隨身的褡褳里扒拉出一個又一個的陣禁、陣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