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遞,便正正按落在五色幼鹿的腦門上。腦門被人鉗制,五色幼鹿也不驚慌,它反叫得更歡快了。凈涪的手頓了一頓,按在五色幼鹿腦門上的手便改了按為搭。五色幼鹿清晰地感覺到凈涪態度的緩和,它又呦呦叫了兩聲,才抬起前蹄,往凈涪的方向探了出去。凈涪收回了那一只僅僅只是搭放在五色幼鹿腦門上的手,順勢遞出另一只手接住了五色幼鹿遞出來的前蹄。五色幼鹿的蹄子觸在凈涪手掌上的那一刻,氣息浮動。凈涪垂落視線望去,便望見那一封以清顯大和尚氣息封口的信封。他將那封信拿過來,隨手在封口上一抹,便打開了信封,從里頭抽出了那一張信紙。五色幼鹿見凈涪接了信,也不打擾凈涪,只興奮地在凈涪身側來回不斷地轉圈。白凌那么大的一個人,落在五色幼鹿眼里卻完全就是空氣。白凌看了看那邊看信的凈涪,又看了看五色幼鹿,垂下眼瞼收斂氣息安安靜靜地站在原地。清顯大和尚的信很短,只告訴了他幾件事,順帶問問他的意見,最后關心幾句,便沒有了。這么短的信,凈涪很快就看完了。但他看過一遍后,卻沒急著收起這封信,而是從頭開始又再讀了一遍。看過這么兩遍之后,凈涪終于確定了一件事。他抬頭,望了望那一只鹿也玩得不亦樂乎的五色幼鹿,神色間難得地顯出了兩分怪異。他想過這只五色幼鹿會在藏經閣很吃香,但沒想到,它居然能如此得清顯大和尚眼緣。別看這封信里提及到五色幼鹿的只有簡單的一句話,但咀嚼過那用詞,品味過那字里行間的話音,凈涪很準確地抓住了那一句話的話意。清顯大和尚分明是在叮囑凈涪好生照顧這頭五色鹿呢。五色幼鹿察覺到凈涪的目光,它停下腳步,歪著腦袋迎上凈涪的目光,笑著“呦呦”鳴叫了幾聲。那滾圓的眼睛彎成了細長的線不說,便連它那俊奇的鹿角也都因那怪異的角度而削減了大半的神駿,倒顯得有點平平無奇了。凈涪收回了目光。五色幼鹿也不覺得失落,它又看了凈涪幾眼,仍舊繞著凈涪轉圈圈,一個人也玩得格外的高興。比它獨自留在藏經閣高興得多了。就仿佛找到了家的游子,再平常的境遇也能給予它無與倫比的滿足。凈涪不理會它,對著白凌點了點頭,便自己尋了一個稍為平坦的地方,從隨身的褡褳里取出了條案、蒲團和筆墨等物什,開始著手回信。白凌不打擾凈涪和五色幼鹿,自己尋了一處地方坐下,閉目養神。轉圈圈轉得開心的五色幼鹿停下腳步,也不多做什么,只趴在凈涪不遠處,看著凈涪回信。可惜,哪怕凈涪大大方方地將信紙攤開來了,五色幼鹿還是不明白凈涪到底都在寫些什么。不過不明白歸不明白,五色幼鹿都一直乖乖地坐在那里,看著凈涪動作。凈涪執筆,不緊不慢地將自己的回復落在信紙上。佛子甄選準備開始,要他推舉一位沙彌參加佛子甄選?凈音。凈涪沒去詢問清顯大和尚為何自己也會有這樣的推舉權力,因為不用問,那里頭的彎彎繞繞很清楚。他在信紙上一筆一劃清楚明了地寫下那兩個字作為回復。佛子甄選開始前,寺里會有一個法會給眾人介紹諸位參與妙音寺佛子候選甄選的沙彌,問他要不要回寺參加這一場法會?不。他完全不想為了這么一件已有既定結果的事情浪費時間。數月前的那一次世尊顯圣,他知不知道這里頭的因由?當然,這一件事清顯大和尚詢問的時候用詞格外的講究,沒有像他這時候總結的那么直白就是了。清顯大和尚約莫也是怕如果這次世尊顯圣真和他有關系的話,他這般詢問他會觸及到凈涪自身的機緣和緣法。這些東西于修士而言,本就是秘密。佛修也是修士,并不能例外。他問得隱晦講究一些,凈涪的回復余地就會寬裕很多。凈涪手上的筆都沒有停留,很是順暢地在信紙上落下回復。他彼時正在閉關,并不知此事。順道,凈涪還給清顯大和尚交代了一下,道他也是事后才從幾個凡俗僧侶口中得知了這件事的。寫到這里,凈涪提著筆的手頓了一頓,還是將可壽的事情和清顯大和尚說了一下。這里頭的經過凈涪自然不會寫得那么詳盡。他用了春秋筆法,只簡單而精煉地提了一下經過,然后以李誠結尾。第401章無題可哪怕僅僅只是一筆帶過,對于清顯大和尚乃至妙音寺里掌寺的大和尚們而言,那也已經足夠了。信寫到這里,其實基本上就已經完成了,畢竟清顯大和尚希望他回復的事情凈涪都已經表明了態度。但凈涪想了想,還是又簡單地將他自己這一路走過的幾個寺廟提了一提。畢竟這還是自他離開妙音寺以來第一次往寺里遞信。該說的還是得說。從天靜寺到靜和寺,再從靜和寺到靜禮寺乃至是靜檀寺,凈涪都簡單地說了說。當然,凈涪在這信里著重的,并不是凈涪他自己在這些寺廟中的收獲和作為,而是這些寺廟中的僧侶們對待他的態度。如此敘過一番之后,凈涪又禮貌地詢問過妙音寺藏經閣中諸位大和尚和師兄弟的近況,這才收尾。但凈涪并沒有就此停筆,他抬手又從旁邊的空白紙張中抽出一張紙來鋪在案桌上。這一封,卻是給的凈音,是賀信。給凈音的賀信寫得很快,并沒有花費凈涪太多的時間。寫完這一封賀信之后,凈涪將這兩封信封口,然后他抬起頭來,望向了獨自一只也玩得很高興快樂的五色幼鹿。幾乎是凈涪一抬頭,五色幼鹿便轉頭望了過來。然而在雙方視線對上的那一刻,五色幼鹿的目光飛快往下一瞥,望見案桌上躺著的那兩封封口的信。還沒等凈涪示意,五色幼鹿當即便往后退出了一小段距離,眼睛或是望天或是看地,總之就是不看凈涪。看它的模樣,它似乎是認定了只要它沒看見,它就能逃得了這份差事一樣的。凈涪看見五色幼鹿這副小模樣,臉色不動,眼睛卻是微微瞇了瞇。五色幼鹿雖然說是不拿眼睛去看凈涪,但事實上,它的眼角余光卻一直沒有離開凈涪的左右。尤其是,在它壯著膽子擺出這么一副拒絕的態度之后,它更是對凈涪的每一個大動作小動作都極其關注。所以五色幼鹿完全沒有錯過凈涪的小表情。它不自覺地往前踏出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