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571
點了點頭,便又自收回了目光,還往領了白凌往前行。左天行回神后,當即也笑了。這個一閃即收的笑容既堅定又決然,帶著劍修特有的無邊鋒銳,直欲撕裂蒼穹,扯破一切糾纏阻隔。他最后抬頭往無盡虛空中看了一眼,便返回了rou身中。即便魔身不說,凈涪本尊也能夠察覺到左天行那邊的動靜。他并不太放在心上,還只是一步步地往前走。事實上,左天行的遁去并沒有出乎他的意料。皇甫成這一場突破,收獲最大的不是成功結丹的皇甫成自己,也不是將天魔童子扯進來與景浩界天道來一場正面對決的始作俑者凈涪,而該是被景浩界天道借手行劫的左天行。作為始作俑者的凈涪,他試探出了景浩界天道對皇甫成乃至是天魔童子的容忍度,算是有了一定的收獲。這收獲比起他這一回出手的成本來,可謂是暴利。畢竟他這次就單單只是擺出了一個姿態,表露表露他的意圖而已,根本就沒有真正的出手。可一直沒有真正動手的他,卻已經收獲到了他想要探知到的消息。在天魔童子那里,皇甫成不能死。而在景浩界天道那邊,左天行才是應對天魔童子的主力。凈涪本尊琢磨了一回,才發現自己不論在哪方的棋盤上都是一粒閑棋。他這粒閑棋,在天魔童子那邊屬于礙眼礙地礙事兒的丑石,而在景浩界天道那邊,卻是可有可無但最好還是要有的后手。這么一琢磨,又再看看皇甫成和左天行,凈涪本尊怎么想怎么覺得自己是該自認幸運。再怎么著,他也是比皇甫成和左天行要好不是?想到這里,凈涪也很應景地扯了扯唇角,小小地笑了一下。白凌是跟在凈涪身后的,所以他看不到凈涪的表情,更看不到凈涪那不見笑意的笑容了。凈涪沒有太高興,可要說到氣憤憋悶什么的,卻也沒有。整個景浩界,甚至是包括這無盡虛空外的恒河沙數大、中、小世界,多如塵埃的茫茫眾生中,又有幾人,不是落在他人棋盤上的棋子?真正能夠跳出一個個棋盤,成為棋手的,又有幾人?他自己實力不濟,不足以跳出棋盤,也不能掀翻棋盤,那還有什么可說的?真要怨,那也只能怨自己的實力不夠!凈涪收斂了所有的表情,抬起視線往前方隱隱露出一角檐角的山寺看了一眼。他不會一直這樣弱的!白凌察覺到凈涪抬眸,也轉了頭順著凈涪的視線看了一眼。他實力確實不比凈涪,看不清隔著那樣遙遠距離的地方,可他心性機敏,只是一轉腦子,也能猜得出在那視線的盡頭約莫會有什么。白凌心中一個歡呼,臉上更是綻放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來。終于不用露宿山野了!要知道,這還是自他隨著凈涪踏出天靜寺之后,第一次在荒野山郊處走了那么長時間。整整三個月!他們幾乎是從秋天走到了冬天,從涼風落葉走到寒風飄雪,從靜禮寺走到了如今三千里之外!三個月的時間,三千里的距離,他們就這樣一步步的走了過來!一步步??!這會兒白凌自己回想過來也覺得心酸。作為修士,哪怕他修為境界再低,想要跨過這三千里的距離有的是手段,也完全不需要耗上三個月的時間!可偏偏,他就需要徒步行走。徒步跨過這三千里的山水,三個月的時間其實已經算短了的。白凌無聲地嘆了一口氣,再度抬手拽了拽身上褡褳的布帶,這才跟在凈涪的身后轉過一道拐角,踏上一條已經被雜草掩蓋的小道。說起來,雖然這三個月時間里是走得艱難狼狽了點,但單只看他身上越漸純澈的靈光,也已經值了。凈涪不在意身后白凌那些繁復的情緒,他一下一下地撥動著手中的佛珠,踩著不緊不慢合乎他手上動作的步伐,往山上行進。那是一座不高不矮不鋒不鈍的土山。山頂處的平地上,生有一處茂密的林木,而林木的中央,卻有一座不大不小的山寺佇立。凈涪領著白凌在山寺的階梯處停步。這是一座廢棄的山寺,山門處用土磚壘成的階梯已經爬滿了青苔雜草,更遠的地方,甚至還被野荊山藤纏了個遍。白凌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這樣的地兒,真的會有他們想要的東西么?白凌不懷疑凈涪,也不覺得凈涪會尋錯地方,但眼看著面前的這種情況,他心里真是一陣復雜。凈涪卻沒什么表示,他將路上一直拿在手里的那串佛珠撥到手腕上,自己探手伸入身前的褡褳里,便從里頭摸出了一把柴刀。看著凈涪的動作,白凌一時眼都瞪大了。他甚至愣愣地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才再睜眼望向凈涪的手。可讓他失望也震驚的是,凈涪手里握著的就真的是一把柴刀。一把柴刀!誰能想象,出身妙音寺藏經閣,備受佛門看重,才剛從天靜寺中走出的景浩界史上最年輕比丘的凈涪,身上褡褳里居然放有柴刀?說出去,誰能信!?誰會信?這可是凈涪比丘??!那不是柴刀!那是柴刀模樣的靈器吧?!白凌定睛又看了幾眼,甚至還閉上眼睛特意以感知探查了一番凈涪手上的那一把柴刀。當然,出于對凈涪的尊重,或者說是畏懼,白凌并不敢肆意伸出神識降入他手上的柴刀仔細探查,而只是將自己的神識分布在那柴刀附近,一點點分析查探那柴刀周遭的一應氣機。但令白凌失望的是,不論是他的眼睛,還是他的神識,都在明明白白地告訴他,那凈涪手上握著的,就是一把普通平凡隨處可見的柴刀而已。真的就是一把柴刀。白凌整個人都要瘋魔了。可是作為當事人的凈涪,卻沒在意白凌的震驚愣怔,他一手拿定了柴刀,一手整理衣袖。他身上穿的是僧袍。僧袍的袖口素來寬大,不太適合干活,所以需要先整理整理。白凌內心瘋魔表面木呆地在原地站了半響,如今見得凈涪動作,便也愣愣地跟著他的步驟,開始給自己挽起衣袖。凈涪不理會白凌。他也沒準備讓白凌給自己開路,從一開始就沒有這個打算。等他的衣袖整理好后,他便握了柴刀,頭也不抬,當先一步就踩上了那長滿青苔雜草的土階。到得白凌回神,凈涪都已經往前走了好幾級臺階了。白凌再不敢分神,忙忙地從他自己的隨身褡褳里翻出一根木棍,急步跟了上去。凈涪沒有示意,白凌哪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