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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這一張符箓收入懷里。皇甫成可是明白,因為他的意愿暴露,這一段時間里必定不只是怒浪洞里的封禁力度往上拔高一個臺階,各處盯著他的視線更是絕對不會少。如果讓那些人發(fā)現(xiàn)了他手中的這一張符箓,他絕對護不住。皇甫成收好符箓后,略略等了會兒,卻總沒有人再過來。他不禁微微松了口氣,明白是真的沒有人注意到他的動作,才又閉上眼睛,放任自己的全部心神沉入定境之中。事實上,皇甫成還真沒有猜錯,在這怒浪洞的洞里洞外,多的是盯著他的眼睛。但除了目光無處不在,又極其防備天魔童子的凈涪隱隱察覺到什么之外,就連占據(jù)地主之利,目光同樣無處不在的左天行,也沒有發(fā)現(xiàn)天魔童子的小動作。不知是不是因為天魔童子終于意識到這一個自己其實比他當年還要倒霉,天魔童子這一次的動作格外隱蔽。他甚至特意花費了一點點心力去遮瞞景浩界的天道。等到景浩界天道終于察覺到天魔童子動作的時候,皇甫成已經(jīng)將那一張符箓妥帖收好了。如果景浩界天道愿意,它還是來得及提醒左天行的。畢竟這會兒的皇甫成,可是還被關(guān)在怒浪洞中,沒有逃出天劍宗去。哪怕皇甫成此時醒覺,放棄等待那一個最為合適的機會,直接使用遁移符挪移,憑借左天行的能耐,他也能將皇甫成抓回來。可是,景浩界天道沉默了。它沒有任何動作,只是如同它大多數(shù)時候的那樣,保持著沉默。景浩界天道乃是景浩界的世界意識,它沒有特殊的偏好,也不會輕易偏愛景浩界中的哪一個生靈。它的所有一切作為,都是為了這一個世界。在久遠到這景浩界中沒有幾個人知道的過去,它確實是對左天行和皇甫成特殊。它對左天行偏愛,而對皇甫成排斥。但偏愛左天行是因為左天行肩負著引導(dǎo)世界晉升的重擔,排斥皇甫成是因為皇甫成契合世界的陰暗面。如果說,作為天命之子的左天行是虛空命數(shù)運轉(zhuǎn)下景浩界世界晉升的契機,那契合景浩界世界陰暗面的皇甫成就是虛空命數(shù)運轉(zhuǎn)下阻攔景浩界世界晉升,甚至破滅世界的劫數(shù)。這是他們兩人在誕生之初,就已經(jīng)注定下了的命數(shù)。可天命之下,仍有一線生機。左天行自不必說,皇甫成卻是生生憑借著他自己的性格,掌控住了那一線生機。他命數(shù)早定,但他的一生作為卻根本就與命數(shù)相反。天道自己也沒有想到,原本該作為景浩界世界劫數(shù)的皇甫成,非但沒有阻攔世界的晉升,反而還出手相助。當初又有誰能想到呢,作為世界晉升劫數(shù)的皇甫成,一身的功德不說,業(yè)力更是寥寥可數(shù)?但如果不是這樣,在景浩界天道被天魔童子重創(chuàng)之后,它也不會將皇甫成的真靈保存下來!更不會特意保留下他的記憶!已經(jīng)有了一個現(xiàn)成的劫數(shù)擋在前頭,景浩界天道哪怕是完好無損,也不會傻到再費心費力地將一個命數(shù)中注定的劫數(shù)完好地保存下來。更何況景浩界天道那時候已經(jīng)本源耗損大半,還是處于重傷狀態(tài)?先前是這樣,現(xiàn)在也是一般。這個景浩界中,除了道、佛、魔三門大勢之外,真正被景浩界天道注意著的,就只有左天行、凈涪和皇甫成。左天行和凈涪,他們是景浩界天道特意給天魔童子留下的。而皇甫成,則是因為景浩界天道顧忌著他身后的天魔童子。如果景浩界天道使用雷霆手段直接將皇甫成抹去,誰知道天魔童子會不會跟著直接發(fā)瘋?不過景浩界天道對天魔童子的動作視而不見,也并不就全然是顧忌天魔童子,景浩界天道還有別的謀算。譬如說,魔門。昔日天魔童子滅世之前,為免景浩界中的道修、佛修礙事,先行抹去了道、佛兩門道統(tǒng)。而魔門的那些個魔修,則大半是他的麾下兵卒。是以景浩界滅世的因果雖然大半都被算在了天魔童子甚至是現(xiàn)在的這個皇甫成身上,但那些跪伏在天衍童子座下的魔修們也絕逃不出因果的清算。尤其是世界重開景浩界天道本源不足的當下,他們更會是景浩界天道添補本源的肥料。在冥冥中的因果牽連之下,回歸天地、補養(yǎng)天道,就是那些人的未來。而在景浩界中的皇甫成,就是牽引這些因果的結(jié)點。對于景浩界天道的這一番謀算,天魔童子大概是了如指掌的,但他半點沒有要提點皇甫成的意思,仍舊高坐于他化自在天外天中,極力調(diào)整自己的狀態(tài),等待著他能出手的時機。景浩界天道謀算之下,與他本為一體的天魔童子又袖手旁觀,皇甫成的命運似乎被徹底固定下來,結(jié)成了一個死結(jié)。可此時的皇甫成對自己的未來卻是一無所知。他仍舊閉著眼睛倚坐在石壁上,等待著他期望的那一刻到來。到得那個時候,他將逃出這個陰冷的充斥著狠戾劍意的山洞。迎接他的,會是夏日里灼熱的太陽、帶著熱量的微風以及廣闊而自由的世界!時間在皇甫成慣常的沉默隱忍下一點一滴地流逝,當這一天的晨曦驅(qū)走占據(jù)整個世界的黑暗,當那一片朝霞從整個世界最為明亮的地方升起鋪展,當那一輪曜日不緊不慢地從地平線上探出頭,天劍宗有史以來最為年輕的元嬰真人左天行的結(jié)嬰大典便正式開始了。和這片晨曦、朝霞、曜日一起擁抱這個世界的,是天劍宗曜劍峰上響徹整片天地的鐘聲。“當……當……當……”整整三十六道連綿無絕的鐘聲從天劍宗曜劍峰上響起,又分毫無損地向著景浩界各處傳去。自天劍宗而起,自整個道門統(tǒng)轄范圍,又傳揚至佛門、魔門地界,就是位于景浩界世界中央的無邊竹海以及無邊竹海之外的自由之地,也都沒有放過。細細算起來,這景浩界中足有過半的地界響起了曜劍峰上的這一陣鐘聲。凈涪才剛完成早課,正要收拾了東西準備離開他們暫居的這一處洞室,繼續(xù)趕路。聽得整整三十六道鐘聲連綿無絕地在耳邊回響,擾人清靜,凈涪忍不住木著臉往天劍宗的方向看了一眼。白凌也正在旁邊忙活著,聽得傳來的鐘聲,黑亮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轉(zhuǎn)了一圈,就猜出了這鐘聲的由來。他也不聲張,不過是手下一個停頓,便繼續(xù)忙活他的活計。但在他轉(zhuǎn)身的那一瞬間,少年心性的他還是按捺不住,拿著眼角瞥了另一邊的凈涪一眼。豈料他才遞了個眼角視線過去,便望入了一雙黑沉黑沉的眼睛。白凌心頭一突,急急地將眼角溜出的余光往側(cè)旁一瞥,硬生生地將目光的焦點移落在凈涪身側(cè)擺放著的那一套木魚上。凈涪收回目光,抬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