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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這么一問,座上一位叫清舉的禪師沉吟了片刻,看了看這屋中的禪師,道:“恒真祖師此去,日后再與凈涪等相見,怕是會在紅塵之中。”清壬既不點頭也不搖頭,臉上甚至連個笑意都沒有,只問道:“為何?”清舉笑道:“清壬師兄這是要來考問一下我等?這不該是拿去考問凈涪師侄等年輕一輩弟子的嗎?”同在座上的諸位禪師也都笑了起來,便連清壬板著的那一張臉上也都裂出笑意。這些禪師雖然出身妙音寺,但在這天靜寺中掛單修行的時間絕對不長。他們對妙音寺年輕一輩其實算不得太過了解,但因為凈涪名聲實在太響,他那些事情一件一樁的在他們耳邊過了不止一回。這些禪師聽說過凈涪的事情,又認真觀察過凈涪,每每拿凈涪來與天靜寺的年輕一輩弟子一比,都只覺得自家的弟子出類拔萃,無人能夠與他比肩。這兩廂比較之后得出的結果自然無須細說,重要的是,他們對凈涪的事情了解得很清楚了。凈涪得世尊親授真經,如今真經只得一段,必是要補傳真經的,而補傳真經之后,又如何能將這一部真經封藏在藏經閣里,自然是要與普羅大眾傳經說法的。這些禪師本就想得通透仔細,再一看恒真僧人這些年月里在天靜寺的動靜,又如何想不明白?凈涪與恒真,日后必有一場較量。就不知道這樣的一場較量,到底會是什么樣子的?更不知道,這一場較量的結果,到最后又是誰勝誰負?第251章種種瑣事待到堂屋中的笑聲停下,又有一位禪師輕聲問道:“可是不管日后如何,就當下情況而言,凈涪師侄旁的都還好,可就是一樣……”這到底是哪一樣,他也沒有細說,但這堂屋中的每一個人,又哪里會不知道他想要說的到底是什么?所以他也只是停得一停,就問道:“師兄是不是猜到了什么?”當日凈懷、凈古兩人向清壬問起這一個問題的時候,清壬只給了四個字,可是現在,在這諸位師兄弟面前,哪怕他們都已經有所明悟,清壬于情于理也該細說一些才是。再說了,這些禪師現如今再來提起這件事,何嘗不是想要有一個踏實的答案?恒真僧人到底是景浩界佛門二祖,他當年開疆辟土,開拓民智,更將佛門道統傳遍整個景浩界。和這樣的一個人物站在對立的位置上,諸位禪師難免心有不安。更何況,他們也都是佛門的弟子,如今要和這樣的一位祖師爺對上,更是各有忐忑。清壬自己心中也是難得安穩,但作為天靜寺中諸妙音寺和尚之首,統攝妙音寺眾和尚諸事,比起這些一直潛修的師兄弟而言,他又要多上幾分決斷和堅定。清壬環視一下堂屋上的諸位和尚,將他們臉上的神色全部收于眼底,他安撫地笑了笑,語氣緩慢而堅定:“阿彌陀佛,諸位師兄弟,對于凈涪師侄口不能言之缺陷,我也確實是有所推斷。”清壬用詞很是斟酌,對于凈涪的情況,他并未遮攔,也不曾特意掩飾。但他卻很仔細地用“推斷”一詞替換了那位師弟所用的“猜”字。通過推斷而得出的結論,是有事實依據的,是合情合理的,可用猜的話,那他最后所作出的結論,卻就是更多的依靠他自己的主觀意念。這么一來,他猜測所得到的結論,其合理性就要大大地打上一個折扣。堂屋里坐著的諸位禪師也都注意到了這一點,但他們什么都沒說,只是端正了坐姿,側耳傾聽。清壬這才慢慢地道:“凈涪師侄這人,我們這些為人師長的,此前也都是用心關注過了的。”對于這一點,諸位禪師也都并無異議。說實話,當年凈涪得到世尊親授真經的那一刻開始,這座上的諸位禪師就都已經注意到了他這一位后輩。哪怕是當時,凈涪的一應資料也都在他們這些人的耳邊轉過了幾回,更別說后來凈涪做下的諸般事情了。真要細細比起來的話,這堂屋里的諸位禪師怕是連自個的弟子都沒有那么了解。清壬又道:“凈涪師侄雖然口不能言,但我們都知道,他的身輪其實是完好無損的。就連他身上的種種因果,我們也都是看得清楚。”諸位禪師又是一點頭。是的,打從他們看見凈涪的第一眼開始,他們就已經知道,凈涪的身輪是完好的,沒有一丁點的疏漏和殘缺。就連他身上的那些個因果,也瞞不過這些或有著天眼通神通或也開了法眼的禪師們。甚至并不僅僅是他們,就連天靜、妙潭、妙理、妙空、妙定、妙安等各寺長老和尚也都一樣是看得清楚分明。清壬繼續道:“他的口不能言,不是有人暗中出手所致。否則的話,世尊和準提佛母兩位大圣大德,又如何能夠干看著不出手?”如果真有那么一個人,他的動作能瞞得了他們這些和尚,還能瞞得過已經到了西天佛國的諸位大德?瞞得過授他真經的世尊?瞞得過為他降下法元的準提佛母?如果說佛門的諸位大德還會因為種種顧忌或是私心對凈涪的情況視而不見,那么世尊呢?準提佛母呢?座上的諸位禪師又是齊齊點頭。排除了這么一個可能之后,清壬又將另一個可能繼續排除。“凈涪的口不能言,也不是命中種種因緣注定。不然,剛才在戒場上,凈涪他也就不能開口完成授戒羯磨了。”如果是因緣注定,那在造成這一種注定的種種因緣被了結之前,凈涪也不可能開口說話。這就是因果緣法。諸位禪師也都了解,又是齊齊點頭。但既然非是人為,非是命中因緣注定,那么又會是什么原因呢?堂屋中靜了片刻,又是那一位禪師問道:“那么清壬師兄的意思是?”清壬莊重嚴肅的臉色松開,露出一個笑容來,他道:“我們這些人哪怕在這里左推右論的想找一個答案,也不過是外人而已。哪里能當什么事?一切,自然還是該交給凈涪他自己來。”“至于我們……”他頓了一頓,道,“只要等待就可以了。”諸位禪師看著清壬面上顯出的篤定和信任,沉默了片刻,隨后也都是一笑,也不多話,就這樣將此事揭了過去。但說完凈涪之后,又難免提到了與凈涪一同受戒的凈懷、凈古兩人。座中又是一個禪師道:“雖然說我妙音寺只需要一個凈涪,未來必定光明堂皇,但這年輕一輩的弟子,卻實在是……”凈涪固然是好,但看著凈懷和凈古這兩個人,再看看天靜寺這一輩的凈字輩大師兄凈棟,諸位禪師心底卻實在是難以開懷。哪怕他們的出身給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