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36
那一座九層寶塔不驚不怖,不退不讓,穩穩地站立虛空。事實上,就連這種寶塔身側垂落的影子都未曾有過分毫的晃動。神龍也只瞪了寶塔一眼,便就仰起頭,大口大口將那一道分化出來的紫色氣運吞入腹中。吞吃了那一道紫色氣運之后,神龍眼中頓時閃過一道亮光。它貪婪地看了那一片再度顯化出青鸞相的屬于楊姝的氣運,旋身一個擺尾,再度化作氣運華蓋,籠罩在左天行頭頂。神龍消失后,那一座九層寶塔也是一個晃身,隨后仍舊化作一片清凈水光,垂落在凈涪身側。氣運的這般顯化變動,凈涪只是在心頭生起一點莫名的感覺。但這種感覺轉瞬即逝,凈涪驚覺后再想去探查也是無從下手,便只能暫且記下,以待日后。第二天一早,凈涪照常前往小法堂參加早課。早課結束后,一夜未眠的清沐禪師留下了諸位沙彌。凈究、凈磐等人對視一眼,眼角余光掃過最末座的凈涪,再看那被整齊擺放在佛案前供奉的堆成一陣座紙山的紙張們,心里有底,便也安安穩穩地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果不其然,清沐禪師掃了一眼諸位沙彌,開口便道:“如果你們今日沒有要事的話,那便準備準備,幫忙接待上門求經的信眾們吧。”凈究、凈磐、凈元等沙彌對視一眼,齊齊合十,點頭應道:“是,弟子謹遵師叔/師伯法旨。”諸青年沙彌中,唯獨凈涪面露遲疑。清沐禪師看見,心中頗覺不解,他看了凈涪一眼,問道:“凈涪師侄,你可是有什么要事?”凈究等沙彌也都看向了身側的凈涪。凈涪從蒲團上站起,向著清沐禪師合十一禮,面帶為難地指了指他自己暫居的那一處禪院。那禪院里頭,獨自一人的程沛此時正將自己的東西歸整,收入他自己的儲物袋里。哪怕這里只是妙音寺的禪師和沙彌們在參加竹海靈會期間暫居的地方,但到底是修士的居所。每一處禪院里都布有陣法禁制,阻攔他人窺探的視線。凈涪那一處禪院也是這般。所以哪怕清沐禪師等人順著凈涪的手指指點的方向看去,也看不見他那禪院里頭的動靜。但看不見,不代表他們猜不著。這一次竹海靈會里,凈涪的那一處禪院僅只住了兩個人。除了凈涪本人外,也就還有一個程沛。現在凈涪站在了這里,那凈涪指點的對象也就很明顯了。清沐禪師看得一眼,便明白了凈涪的意思。他皺了皺眉頭,確認一般地問道:“程檀越他這就要離開萬竹城了嗎?”凈涪點了點頭。凈究、凈磐、凈元等沙彌齊齊對視一眼,也都很有幾分訝異。程沛當日的情況之兇險,凈究、凈磐等人雖然沒有親見,可也是聽過凈元沙彌提過的。他們本還以為,這一次竹海靈會擂臺賽結束后,程沛是要跟著他們一起走,先躲過那些莫名其妙發瘋的魔修們再說的。可原來,不是的嗎?別說凈究、凈磐等沙彌了,便連清沐禪師也很不解。他的眉頭皺得更緊,但他想了想后,低唱一聲佛號:“南無阿彌陀佛。”“小檀越他可是已經決定了?”凈涪又是一點頭。“唉……”清沐禪師嘆得一聲,伸手從自己的懷里取出一部佛經,遞給了凈涪,“既然小檀越已經有了決定,我等也不好強求。這一部是我上師傳下,頗有幾分威能,應該是能夠護持程小檀越幾分的……”清沐禪師上師傳下的佛經?這樣的佛經不僅僅是有幾分威能那么簡單的了,便連意義也極為不同,凈涪如何能讓程沛收下?凈涪看著清沐禪師遞過來的佛經,連連擺手推拒。清沐禪師看著凈涪難得流露出幾分不安,臉上笑了起來,卻沉聲道:“不過區區一部佛經,若能庇護程小檀越行走正道,也是功德一樁,如何就不可以了呢?”凈涪一愣,幾乎是下意識地抬頭去看清沐禪師。清沐禪師見他眼帶不解,面上更有幾分敏感的驚恐,便知凈涪這是從他的話里聽出了什么。他嘆了一口氣,本也不想瞞著凈涪的他干脆便將他探到的事情因由與凈涪等沙彌說了開來。凈究、凈磐、凈元等沙彌還是第一次聽說程沛當日無緣無故受難居然是因為這等緣由,一時也是面面相覷,久久無言。清沐禪師看了一眼無言以對的妙音寺沙彌們,微微搖了搖頭。果然還是年紀輕,見識太少……清沐禪師看了一眼已經回過神來的凈涪,眼中閃過一絲欣賞,在心中點了點頭,更將手上的佛經往凈涪面前送。“收下吧……總也是一份保障。”凈涪思慮片刻,最后還是點了點頭,雙手合十,向著清沐禪師彎身一禮,接過清沐禪師手里的那一部佛經。清沐禪師滿意點頭,他想了想,又道:“既然程小檀越今日離開萬竹城,那凈涪師侄你就送送他吧。信眾的事情……”他看了一眼凈涪,卻只道:“倒不用急于一時。”凈究沙彌在一旁聽了一會,沉吟片刻,從蒲團上站起,向著清沐禪師合十一禮道:“師伯,弟子反倒覺得,信眾的事情應該照常才好。”他看著清沐禪師含笑的臉,眼角余光瞥見在座的師兄弟們或是疑惑或是贊同的臉色,慢聲道:“這樣……多少能為程小檀越攔得一些時間。”清沐禪師也不說可以還是不可以,他的視線在諸位青年沙彌們轉了一圈,最后落定在凈涪的身上。“凈涪師侄,你覺得如何?”凈涪在聽完凈究沙彌的話后,便知道凈究沙彌的想法,他心中不置可否,面上卻還是贊同地點了點頭。清沐禪師便“唔”了一聲,定下此事:“那這件事就這般定下了。上門求經的信眾便暫且由我們先行接待,凈涪師侄你且記得速去速回。畢竟……”他笑著看向凈涪道:“那些信眾們可大多都是為著凈涪師侄你來的啊。你不在的話,怕是不行……”凈涪聽得清沐禪師帶著揶揄的話,臉上綻放出幾絲羞赧的微紅,他連連搖頭,最后卻在諸位沙彌們善意的笑聲和羨慕的目光中將頭低了下去。既然事情定下,清沐禪師便領了一眾沙彌們開始準備。唯獨凈涪一人,捧了那一部回到了他自己的禪院里。他推開屋門走進去的時候,程沛已經坐在案桌邊上等著他了。見到凈涪進來,第一個迎上來的是特意顯露出身形的五色幼鹿。它不過一個縱身,整只鹿就已經站到了凈涪身前,擋去了程沛前進的路線。程沛不由得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