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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里的其他酒水更為醇美的酒液含在嘴里細細品嘗得一會,才道:“早在十年前的那一次竹海靈會結(jié)束不久,我就親自去找過凈涪……”他的聲音慢悠悠地傳了出去,完全沒有將剛才的那一場隔空斗法放在眼里,也沒有絲毫的陰霾,仿佛只是在簡簡單單地說起那么一件不大不小的舊事。“我想收他為徒,但他拒絕了……”最后,留影老祖還極為惋惜地嘆了一聲,“我想過不如干脆就直接將他帶回天魔宗的,但實在不好動手……”幾乎是魔門的所有巨擘都在心里接了一句:當然不好動手。凈涪是什么人?妙音寺出家沙彌,他的上師是天靜寺那一個清恒!哪怕是那個時候這凈涪的聲名還不算太響,但因為一部,他直接在佛門世尊那邊掛了號……這樣的人根本就是他們佛門的承重頂梁。真搶了的話,簡直不啻于一把火燒了天靜寺的藏經(jīng)閣。那就是要和整個佛門真刀真槍扛上的節(jié)奏。魔門一眾巨擘靜默半響,好一會兒才有人打破了平靜,“這凈涪確實是好,但不是有絕對的把握,不是他自愿,動了反倒惹禍?!?/br>“不僅僅是那凈涪,就連天劍宗的左天行也一樣……”左天行那邊的情況其實也差不多。真搶了左天行的話,天劍宗的那個陳朝是會直接拔劍殺過來的。留影老祖聽到有人提起了“左天行”這個名號,被杯盞擋住的唇卻撇了一撇,眼中也閃過一絲不以為然。顯而易見,他根本就沒有看中左天行。其他人不知道留影老祖想法,只繼續(xù)在那里討論。“除了這兩個外,這偌大一個景浩界,就沒有一個好苗子了嗎?”也就在這個時候,已經(jīng)沉寂了很久的魔傀宗方向幽幽地響起了一個聲音,那個聲音慢吞吞地吐出一個名字。“程沛。”這簡簡單單的兩個字,這陌生的幾乎沒有任何人有印象的名字,忽然就這樣蹦了出來,令魔門的一眾巨擘也都沉默了片刻。緊接著就有人揚聲問道:“程沛?什么玩意兒!沒聽過!”也有人緊接著出聲奚落,“別不是你們魔傀宗的實力大幅縮水之后,連帶著眼睛也只能看見一些不入流的雜碎了吧……”這些出聲的長老都是魔門各宗修為墊底實力不強聲望更薄的那些無名長老,而諸如天魔宗留影長老乃至比留影地位實力稍低一點的魔門各宗真正巔峰的人物,卻始終保持沉默。魔傀宗那邊的那個長老并不將這些人的話聽在耳朵里,他看著天魔宗的方向,似乎看見那個躺在矮榻上輕輕搖晃著手中杯盞的留影老祖,依舊還是慢悠悠地道:“程沛,是凈涪一母同胞的弟弟?!?/br>這么一個炸彈扔下來,幾乎所有人都沉默了。留影老祖晃悠著酒杯的動作只是略略停得一停,便又繼續(xù)。這樣片刻的沉默過后,終于又有人出聲了。“資質(zhì)如何?”那聲音再度慢悠悠地響起:“堪比其兄。”又有一人問道:“心性如何?”慢悠悠的聲音依舊沒有停頓,徑直答道:“決斷隱忍。”再有一人問道:“手段如何?”那慢悠悠的聲音略一遲疑,聲音中有著些許遺憾,也夾雜著隱隱的嘆息:“尚且稚嫩?!?/br>更有一人問道:“和凈涪關(guān)系如何?”那慢悠悠的聲音只吐出了簡單的兩個字:“極佳?!?/br>幾乎大半的人都心動了。心寬心窄兩人更是拍案大笑,連連贊道:“妙!妙!妙!”可不就是妙么?如果能將這程沛帶入魔門,收為魔門弟子,先不管這程沛的資質(zhì)、心性、手段是不是真的和那魔傀宗的人說的一樣,但單就日后這兩兄弟相爭,就已經(jīng)是一出好戲。至于那程沛到了魔門之后,會不會全心全意向著魔門,那根本不是問題。這些魔門巨擘們相信他們魔門的調(diào)教手段。自魔門立世以來,但凡被魔門看中的苗子,還沒有誰能夠從魔門的手逃出去。留影老祖并不作聲,只是飲了一口美酒。這些魔門巨擘各自在心底盤算一陣,便又有人道:“可惜現(xiàn)在他們已經(jīng)出發(fā),不然還可以將一枚竹令送到那程沛手上,也能叫我們看看他的本事。”魔傀宗那邊那慢悠悠的聲音再度響起:“他已經(jīng)拿到了一枚竹令?!?/br>“也就是說,這一回的竹海靈會他是要參加的?”“哈哈……如果真是一個好苗子,我們魔門自然不能再錯過……”留影老祖只是自顧自地給自己手中那已經(jīng)空蕩蕩的酒杯續(xù)上美酒,并不去看那些其實也都是在裝模作樣的長老們。別看他們說得那般興起,似乎下一刻真的就要動手搶人。但事實上如何,他們各人心中自個兒明白。魔傀宗和凈涪之間的恩怨,整個景浩界里所有眼明心亮的人自然都看得一清二楚。魔傀宗的人想挑撥他們給凈涪添麻煩,不是不可以,反正凈涪是佛門的沙彌,和他們魔門天然就是敵對,但想要他們動手,卻要拿出足夠的餌來,才能使他們咬鉤。至于現(xiàn)在這樣說說的話,不過就是湊趣的而已,誰都可以說。但之后會不會有人動手,那還得等見過了程沛之后再說。這樣的事情魔傀宗的人不知道嗎?當然不可能。可他們也相信,見過程沛之后,有的是人心動。別的不說,心寬和心窄兩人,就有八成的可能出手。程沛不知道自己被盯上了,司空澤也不知道自己的這個關(guān)門弟子已經(jīng)在魔門諸位長老巨擘面前露了名號,有很大的可能會被擄掠會魔門去成為魔門的人,他們這會兒正和沈安茹辭行,要出發(fā)前往萬竹城。程次凜和程先承那邊早已辭行過了,這會兒就只剩下沈安茹一人了。沈安茹看著幼子,眼睛眨了又眨,還是沒能將眼眶里晶亮的淚珠壓下去,只能抬起袖來逝去滾落的淚水,這才沖著程沛招了招手。程沛也格外乖巧地來到沈安茹身邊,他并不像以往那樣將自己依偎在沈安茹的懷里,反而伸出雙手,抱住了沈安茹。沈安茹靠在他尚顯稚嫩狹小的懷抱里,淚水奪眶而出,大滴大滴地滑落。沈安茹怕自己的淚水打濕了程沛的衣裳,讓程沛見了掛心,便將自己的手稍稍挪了挪,還將淚水壓入她自己的衣袖里。可是她的這些動作如何能瞞得過程沛去?程沛心中嘆了一口氣,身體卻沒有半點晃動,仍舊站得筆挺筆挺的,他開口,聲音有些許沙啞,但更多的是斬釘截鐵一樣的堅定。“娘,你放心,孩兒會全須全尾回來的?!?/br>“孩兒不會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