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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身,需凈心調養,我已經在寺中掛單,將暫留數日照看凈均師弟……”凈生臉上羞慚之色更濃,幾乎已經不能見人,只能拿著眼角余光留意著凈涪的反應。凈涪點了點頭。凈生悄無聲息地吐了一口氣,又復雜地看了凈涪一眼,彎身一拜,道:“勞煩師弟了。”凈涪將凈生送出門去,看著凈生幾乎是逃一樣的離開他的禪院,這才轉身回屋。凈生快步遠離了凈涪的禪院,直到完全察覺不到凈涪的視線,這才放慢了腳步。他邊走,邊暗自搖頭嘆息不止。等他回了他們師兄弟暫住的禪院,推門進屋,望見愣愣地坐在佛龕前望著佛龕里那尊慈悲佛像的臉色蒼白近乎透明的師弟,腳下一停,走到凈均身邊,在他旁邊的蒲團上坐下。凈生的動靜不大也不小,若在平常,凈均絕對不會注意不到他。但此時,凈均卻還只是愣愣地望著佛像,并沒有轉頭看他。凈生就陪著他坐著,也抬頭望著那尊佛像。師兄弟兩人沉默地坐在佛龕前,各自在自己的思緒里發呆,直到遠處傳來聲聲鼓聲。暮鼓敲起,按往常,該開始晚課了。但凈生凈均兩人卻誰都沒有動,還坐在蒲團上發呆。橘紅的夕陽落下,屋子里漸漸浸入了黑暗。“師兄?!?/br>在這一片無聲的靜寂中,凈均忽然開口叫凈生。“嗯?”凈生被凈均的這一聲叫換從無思無想的木愣中拖出,懶懶洋洋提不起半點精神地應了一聲。“師兄,我們是不是很沒用?”凈生被凈均這么一問,又陷入了沉默里。他也問過自己,我是不是很沒用。他很想否認,但他開不了口。這一次,寺中將齊以安這件事交給了他們,本來就是一場考驗。如果他們能將齊以安抓回來,他們不僅能添上一份功績,甚至還可以提前將一份機緣抓到手。竹海靈會……可是以他們現在這樣的表現,他們要得到竹令,就要和寺里的其他師兄弟較量一番了。凈生的沉默在凈均的意料之中,卻更讓他失望。就算這一個事實他自己也很清楚,但他還是希望有人能否對他的這個想法的。他還是希望,能有人在他對自己失望的時候跟他說,你很好……可惜……“我們只是正常人,而他們,”凈生停頓了一下,似艱難又似灑脫地道,“是天才。”“呵……”天才?凈均猛地閉了閉眼,真讓人討厭!凈生扭頭看了凈均一眼,不由得出言提醒。“師弟,莫要入執了。”第30章路中攔車凈涪離開妙音寺之前,曾得老僧吩咐,到他的禪院里去了一趟。老僧問他:“可還記得你離寺的初衷?”凈涪鄭重點頭。老僧笑了,送了他一片貝葉禪經。凈涪雙手接過,鄭重一禮,告辭離去。他離開的時候,只有了緣將他送到了山門,而受了傷的凈均和要照顧師弟的凈生師兄弟并不曾露面。凈涪看著了緣,從褡褳里取出一盒檀香送給了他。了緣接過,看著他坐到了大木魚上,看著他拿著木魚槌子在木魚上輕輕一敲,駕著大木魚升空而去。直到凈涪背影化作一個小黑點消失在他的視線里,了緣才轉身回寺。他還像往日一樣跟在知客僧身邊,幫著知客僧招待香客。但他去取茶水給香客上茶的時候,被凈均攔了下來。那個初見雖然親近但還是帶著高高在上的青年僧人問他:“凈涪走了?”了緣看著這個焦躁的僧人,應了一聲:“凈涪師兄剛剛離開了?!?/br>凈均臉色難看地哼了一聲,又要再問什么,旁邊卻傳來凈生的聲音。“師弟。”了緣看了看站在遠處的凈生,又看了看凈均,對著凈生頜首一禮,低頭道:“小僧還有事在身,便先回去了,兩位師兄請。”凈涪用木魚代步,很快就到了那個妙音寺境線之外的荒林。離那天夜晚,時間已經過去了三五天。這三五天的功夫,足以讓不少線索斷去。但凈涪還是到了這里。木魚停在半空,他低頭掃視著還殘留著戰斗痕跡的荒林,看了半日,視線落在了荒林不遠處。他拿著木魚槌子一敲,木魚轉了一個方向,朝著凈涪剛剛注視著的地點飛去。凈涪跳落木魚,又將木魚變回原狀,低頭仔細察看著齊以安的蹤跡。他站在林中看了一會,又閉著眼睛感知片刻,忽然抬頭望著一個方向。他沒有猶豫,抬腳就往那個方向走。而此時,齊以安正坐在一輛馬車上,閉著眼睛養神。一個侍女掀開了車簾,奉上了一個小木筒。齊以安睜開眼,坐直了身體,接過那個小木筒,取出里頭的紙條。小小的一張紙條,上面的字不過寥寥幾行,齊以安卻看了足有一刻鐘。他抬頭,看著垂首等候他吩咐的侍女。這會來的,是那個叫凈涪的臭和尚!齊以安臉色一冷,聲音的溫度也不斷地往下降。“傳令下去,加快速度。最遲今日傍晚,我要到達碼頭?!?/br>侍女低低應了一聲,又接過齊以安遞過來的小木筒,退出馬車去。將馬車的空間留給了披著麻衣頭戴喪帽的齊以安。是的,齊以安此刻正穿著白色的麻衣,一副家有喪事的模樣。齊以安端坐了片刻,忽然來到車窗旁,撩起窗簾看著放置在車隊最后面的那個厚重棺槨。那個棺槨里躺著一具臉色死白,沒有氣息,胸腔幾乎沒有跳動的‘尸體’。那‘尸體’和齊以安長得一模一樣。唯一不同的,也只有氣息。那‘尸體’上的氣息淺淡到無,唯一會被人察覺到的那丁點氣息也被棺槨上的禁制陣法牢牢鎖在棺槨內,根本透不出去。那個才是真正的齊以安。坐在馬車里的齊以安收回視線,放下手,任由窗簾垂落,重新遮蔽在窗口。他低頭看著自己攤開的手,手指伸張活動片刻,又摸上自己的身體。帶著溫度的軀體活動靈活,有著生靈特有的氣息和波動。“完全看不出來是個傀儡……”齊以安無聲呢喃著。是的,現在這個在人前活動的,只是一具傀儡。齊以安真正的身體,還躺在那具棺槨里。齊以安轉了轉腦袋。當然,cao縱著這樣一具傀儡的,也是齊以安的一縷分神。這就是魔傀宗至高法門的厲害之處。縱使齊以安不過是煉氣大圓滿修為,境界連筑基都不到,可他照樣能夠為自己分出一縷分神cao控傀儡。這樣一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