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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路了。” 她頭一回連名帶姓的喊上官青瀲,連聲音都變得哽咽難聽。 上官青瀲僵在原地,眼里突然醞釀了一片深紅。 顧辭心痛如絞,猛的撲上去抱住上官青瀲,顫抖著,“自古為國之大義者何其之多,以前我總是覺得自己無能為力,這一次你就讓我做一回深明大義者,不要阻撓我。” 上官青瀲一動不動任由她抱著,良久沒有回應她的話。 “青瀲。”顧辭喚著,抖著身子拉開兩個人。 竟是見上官青瀲一雙紅透的眼,無聲無息的淚滑落,沾濕他的臉。 顧辭心口疼得無法言語,清冷如上官青瀲,竟為他落了淚。 她彎著身子,上官青瀲握著她的手,重新把她鑲到自己懷里,聲音沙啞得不像話,“無論你答應他什么,我都會帶你走,哪怕要我拋棄一切,我也絕無二話。” 顧辭閉眼,眼淚爭先恐后的涌出來,緊緊和上官青瀲相擁。 亂世之中,誰又能獨然一身,不為這局勢折腰。 而能得上官青瀲如此,她此生已無憾。 ☆、顧辭朝堂顯身份 顧辭翻出紅錦流云官服,腰戴鎏金令牌,顧澈拿過黑紗官帽穩穩的扣在她的頭頂,官帽頗重,壓得她微微低下了頭。 顧澈微笑著,“公子穿這一身真好看。” “是嗎?”顧辭輕聲說,看不出半點兒升官的喜悅。 顧澈替她扶正了官帽,“時候不早了,我送公子出去。” 顧辭卻突然抓住顧澈的手,良久都未言語,顧澈嗯了一聲表示疑慮。 她擠出個笑容來,語重心長的,“阿澈,無論發生了什么事,你都要好好的,你答應我。” 顧澈先是微怔,末了垂了眼,“公子怎么又說這種話了?” 顧辭卻不依不饒,“你先回答我。” 顧澈笑了笑,轉身拿了披風,“公子走吧。” 顧辭欲言又止,望著顧澈走出去的背影,一口氣吐了幾次都吐不出來。 這個世界上,如今除了上官青瀲外,最讓她牽掛的便是顧澈,若她出了什么事,顧澈該怎么辦? 顧辭擯棄心中的雜念,跟上顧澈的腳步,事已至此,她都自身難保了,又該如何去庇護顧澈呢? 宮門大開,文武百官紛紛赴早朝,人來人往,按列就班,顧辭找了小半刻才找到自己的位子,站定了便不肯再與旁人交談。 身邊漸漸安靜下來,她知道,快來了。 果真,宣武門擊鼓三聲,滿朝文武百官在最后一聲落地皆掀袍跪地,顧辭麻木的跪下去,隨著他們一般,高呼,“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是日復一日相同的內容,今日又有官員談何上官家,捏造之罪名層出不窮,上奏著依舊是擁護太后的黨羽,其中不乏顧家門下的幾位門生。 顧術當年培養提拔了一群門生,如今佼佼者已在朝堂上與之一同對抗祁楚是勢力,既是顧家提拔,顧家是根,若根倒,則葉散。 彈劾還在繼續,顧辭抬頭遠遠望著在她前頭的上官青瀲的背影,藍錦黑帽,身姿挺拔,站在那兒便自成風華卓越,面對這般誣陷,他只是安靜的聽著,不反駁也不反擊。 其實她當真想過,此生若能與這般風姿綽約的人共度,其他的她都可以不強求。 奈何造化弄人,她到底還是落了個空。 “若無事啟奏,便退朝吧。” 祁楚的聲音從上端傳來,顧辭暗暗握拳,抬眼眼里已是一片決絕,她揚聲,“啟稟皇上,臣有事啟奏。” 她話落,朝堂里瞬間一片窸窣聲,她渾然不理,踱步從百官里走出來,每走一步,她就暗自掐一下自己的掌心。 上官青瀲錯愕的看著她,眼里涌起不安,顧辭最后看他一眼,給他一個淺淺的笑容,直直看向皇位上滿臉驚疑的祁楚。 她便站著,也不跪,腰板挺得很直,在安靜的朝堂里,再次揚聲,“臣顧辭,有事啟奏。” 祁楚目光復雜的看著她,“何事啟奏?” 顧辭身子抑制不住的微微顫抖起來,咬牙,“敢問皇上,欺君該如何定罪?” 祁楚一怔,似是不明白她的意思,但還是回答,“欺君之罪,當滿門抄斬。” 滿門抄斬,顧辭痛苦的閉了閉眼,好一個滿門抄斬。 她張了張嘴,好幾次,終于把話說出來,“臣有罪。” 三個字在朝堂里回蕩著,引來文武百官的小聲議論。 她聽見上官青瀲一句甚至稱得上是驚慌的聲音,喊著,“顧辭,不可。” 顧辭卻無路可走了,她不敢去看上官青瀲,一狠心決絕抬手抓住頭上官帽。 這官帽她便是戴了今日一早,很快就不是她的了。 世間一切不過過眼云煙,有又如何,無又如何,若沒了她一個,可以換回更多,豈不是劃算。 閉眼,揚聲,官帽應聲墜地,她定定的望著龍位上的祁楚,聲音字字清晰,“臣實為女子身份,女扮男裝入宮為官,今幡然悔悟,還望皇上定罪。” 殿門風雪呼嘯灌入朝堂,將顧辭一頭披散的發吹得飛揚,她挺直站在朝堂中央,文武百官的目光炯炯而來,有那么一刻,朝堂里靜得只剩下一片片抽氣聲。 祁楚嚯的一下從龍位上站起來,瞳孔大張,滿臉驚愕的看著顧辭。 這突如其來的定數,打了所有人個措手不及。 只見朝堂中央,一個披頭散發纖弱之人,本是女氣的臉在發落之際顯出其本來真正的面目,白皙的膚,一雙玲瓏眼,眉宇之間隱含英氣,是一張清秀的女子面容。 外界傳言,顧家公子男生女相,卻不曾想,這女相本為真,男裝才為掩人耳目。 朝堂轟的一聲炸開了,議論紛紛,頓時亂成一片。 而處于朝堂前方方顧術一張臉在瞬間灰白,幾乎站不定腳,不敢置信的看著竟自報身份的顧辭,顫抖著指著她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祁楚更是無法從顧辭這變化里緩過神來,昔日好友竟是女子身份,而他卻毫無察覺,祁楚甚至是略微呆滯的看著顧辭。 等眾人回過神來,是顧術猛的撲向朝堂中央跪下,喊道,“臣,臣早已與顧辭脫離父子關系,還望皇上明查。” 顧辭一顆心像被人打碎揉爛一般,她已經感受不到痛楚,甚至是冷笑著看顧術,“父親,當日是你讓我隱瞞身份,如今我身份被揭穿,怎么父親想置身事外了?” 顧術顫巍巍抬頭怒視著她,“你閉嘴。” “不,今日我就要將這見不得人的事情公諸于眾,”顧辭掀袍跪地,聲音擲地有聲,“顧術本知臣女子身份,卻刻意隱瞞,臣縱然是罪魁禍首,但若不是顧術從一開始便欺瞞世人,臣斷斷不會走上這欺君之路。臣今俯首認罪,愿用顧家來償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