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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嘔,生理性眼淚從上方眼角滑落,又掠過另一只眼尾,眼前總是霧蒙蒙一片,像噩夢的畫面,看不真切,身體每一處感覺又無比真實,真實到近乎殘酷。“我們都是同班同學…你們…”男孩無措的哽咽著,喉頭涌上來一股血腥味,未來得及奪眶而出的眼淚回流進嗓子里,比黃連還苦澀。他口中的“同班同學”們正在笑他、踹他、羞辱他,沙包大的拳頭如雨點般系數落在背脊上,排風扇的轟鳴聲中夾雜著拳拳到rou的悶響。這些人真狡猾啊,男孩想,都是整人游戲的個中高手,從不對受害者的臉下手。被按在地上挨打的少年外表看起來還是干凈整潔的好學生模樣。如果現在噴兩下空氣清新劑,就能立馬上升旗儀式上演講。時間像年邁的烏龜,幾欲靜止。吳冕像灘爛泥一樣鋪在地上,接受著身體和心理上的雙重折磨。在施暴者們眼里,這個平時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班長,就是他們這些后進生的眼中釘,rou中刺。跟糞池里那些潮濕陰暗的污垢沒有分別,都是不該存在于世上的東西。多此一舉,死不足惜。他們早就想這么干了,從期中測驗的成績發下來開始。可班長平時放學都有人接送,落單的機會難得。蹲了兩個星期才逮到的人,自然不能輕易放過。一個形容猥瑣的男生jian笑著拉開褲鏈,猙獰的作案工具好奇的探出了頭,槍/口對準地上瑟瑟發抖的男孩。突然——“住手——”就在釋放的一瞬間,一聲厲喝卡著節奏響起,畫面仿佛被按下靜止鍵,幾個施暴的少年不約而同的停下動作,面露驚恐地循聲望去。只見教導主任锃光瓦亮的地中海在落日余暉中反射出亮瞎眼的光,發出鐳射攻擊,幾個大男孩瞬間被擊斃當場,愣成了一二三四五根筆桿條直的人棍。方才搭弓上弦的那位一個沒留神,邊關失守,就要尿出來了。吳冕情急之下想起身,無奈雙手一打滑,重重摔回地面,他認命的閉上眼睛,這時,一雙強有力的手把他拽了起來。“啊!”驚呼之后勉強站穩,吳冕睜圓了眼睛盯著近在咫尺的人。“你是…那個…王…王…?”“嘖,你叫狗呢?我叫王儲!帝王的王,儲君的儲。”好囂張的口氣,臉倒是有幾分熟悉。“王儲……”吳冕默念道,驚魂未定的大腦皮層有點擱淺,一時半會想不起這位出手相助的救命恩人是何方神圣。“好你們幾個臭小子,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敢合起伙來欺負班長!都給我滾到辦公室門口,靠墻站好!我現在就挨個給你們家里打電話,家長來之前一個都別想跑!”正膠著著,教導主任的破鑼嗓平地而起,幾個男孩頓時嚇得灰飛煙滅,最后一個跑出去的連褲鏈都忘了拉,在人來人往的放學走廊上公然遛鳥。不意外的又造到教導主任一記利落的飛踢,軟了。眾人走后,吳冕掙開王儲,一瘸一拐的蹦到暖氣片旁,想靠自己的力量身殘志堅的站好,不料,手掌剛一接觸到那寒氣森森的鐵管就是一陣鉆心的疼。——剛才在地上踢打時磨破了。“嘶——誒?你…”王儲不顧他的反對,再一次撈過他,攬在自己臂彎里,手臂緊緊箍住他的肩膀,令他動彈不得。吳冕莫名有點不好意思,這個姿勢,如果換做哪個嬌滴滴的小學妹,可以說是相當曖昧了。可他吳冕也是個血氣方剛的少年郎,還是一班之長,雖然沒有王儲長得高,但十幾歲正抽條的男孩也不容小覷。被另一個同班男生像拎雞崽子一樣拎出男廁所,這以后還怎么混?于是乎,“你放開,我自己可以走。”吳冕推了推王儲搭在自己身上的胳膊,試圖搶回肩膀。奈何力道如隔靴搔癢,卵用沒有。“我以為,你會說聲謝謝,班、長、大、人。”王儲渾然不動,調整了一個順手的姿勢,繼續攬著他。看穿了吳冕的窘迫,沒有往人多的地方去,而是勾著他朝教室后的小路走。這一聲班長暗含滿滿的諷刺,吳冕眼窩不爭氣的紅了紅,身上的傷口開始隱隱作痛,疼的他步履飄浮,一腳踩到了王儲的籃球鞋上。“……”“對…對不起,哦,還…還有謝謝。”王儲的腳步戛然而止,吳冕頓時有一絲緊張,面前這個痞里痞氣的男生方才跟教導主任一起出現,那么十有八九就是他打的小報告,這么說來自己確實該表示感謝。可看他二五八萬的拽樣,怎么都不像是屑于告老師的人。吳冕低下頭看著王儲鞋上那個黑壓壓的腳印,一時心緒復雜。“誒,班長,干嘛呢?”一個爆栗炸開在頭上,把剛才的內疚和不知所措一掃而空,吳冕氣鼓鼓的抬起頭,像只發怒的幼獅,渾身炸著軟乎乎的毛,圓咕隆咚的眼睛瞪著王儲。“你怎么動手動腳的!還有,不要那么陰陽怪氣的叫我!”見班長大人終于被逗得有點活氣,王儲不自覺勾了勾唇角,彎下腰,從吳冕被冷汗打濕又經風吹干的劉海里饒有興致的看他。“那我應該怎么叫你?小冕,阿冕,還是…冕冕?”吳冕的拳頭猛的揮過來,王儲火速直起腰,迎面握住這雪白的小拳頭,大手包著小手搖了搖。“怎么生氣啦?挑一個嘛,照我看,要不就叫冕冕吧,多可愛。冕冕,冕冕?”“你——”吳冕一張臉漲得通紅,只要稍抬胳膊,手臂上的肌rou就酸疼難忍,他一時又急又氣,羞憤欲死,覺得這人比打人的那幾個還可惡。“還是叫我班長吧!”狠狠甩下一句話,一瘸一拐的憤然走了。“誒,你身上有傷,別跑那么快——”王儲仗著腿長,三兩步追上他,又把人撈回來,上上下下檢查了一遍。“去校醫室你肯定怕人看見,一會出了校門,找個藥店給你買點云南白藥,這傷不處理明天站都站不起來,更別提來學校了。”“你!你別嚇唬我!這又不是第一次了……”吳冕越說聲音越小,最后變成蚊子哼哼。王儲溫熱的掌心貼著他的手背,身上好像更疼了,明明挨打的次數那么多,已經習慣了,怎么這回有點扛不過去的意思?人吶,一旦接受到關心就不愿自己舔傷口了。吳冕嘆了口氣,不再置氣硬扛著,乖順的跟在王儲旁邊,到校門口只有幾步遠,倆人依然慢悠悠的踱,絲毫不為即將面臨的熬夜寫作業而恐慌,夕陽沿天地交界線描了個邊,火紅的落日像奮力一搏的馬拉松選手,咻一下,沖破了終點線。“謝謝你。”吳冕忽然轉過頭,沖王儲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