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種高級成語,了不起。”“了不起了不起。”方杳安啼笑皆非地附和他。“我還以為我爸跟誰出去呢,追上去一看,他媽是個男的,我爸他們公司大客戶,他高中同學(xué)!那叔叔特別帥,籃球也打得好,年都在我們家過的,他要在我們家住些天,正合我意,我爸要應(yīng)付他,就沒空想著給我找后媽了。”他對吳醞這沒出息的戀父情結(jié)嗤之以鼻,但被這么一攪和心里也放松不少,又聊了幾句掛了電話。出了地鐵站,濕冷的寒風(fēng)迎面剮過來,像氣態(tài)的鋼刀,順著衣領(lǐng)灌進(jìn)他衣服里,冰得渾身一激靈。他僵著臉,像烏龜一樣把脖子縮進(jìn)領(lǐng)子里,毫無形象地往美院走。這里早十年是a市工藝美院的舊址,后來校區(qū)搬遷,這里翻新,裝修得反而更好了,亮堂又正規(guī),很多教育培訓(xùn)機(jī)構(gòu)都在這設(shè)點辦班。他剛上側(cè)梯,一抬頭就看見等在那的季正則,穿著一件長風(fēng)衣,高帥挺拔,明明也就半個多月沒見,就好像長大了許多,頭發(fā)也剃得更短了,幾乎只剩些黑青的茬,顯得五官尤其深邃。季正則笑了,英佻的眉眼彎起來,陽光迷人,陌生又痞氣的俊俏,他走下來,猝不及防地,一把將方杳安拖進(jìn)懷里。他的臉挨在季正則的風(fēng)衣上,硬冷冷的,有些呆滯。季正則用嘴唇碰了一下他的臉頰,說話時摩挲著他臉上的皮膚,自然又親昵,“臉上真涼,外面很冷嗎?”他有些錯愕,季正則完全不像冷戰(zhàn)過的樣子,像只是一天沒見,這種始料未及的親密讓他不知所措。季正則低下頭在他嘴唇上親了親,看他呆愣愣地,又笑起來,“出門怎么還穿這么少?”季正則天生適合笑,深情瀲滟的桃花眼讓他整個人都明朗起來,周身像鍍了層金邊,亮得讓人暈眩。他把長風(fēng)衣脫下來套在方杳安身上,“穿這個吧。”不合尺寸的風(fēng)衣套在他身上不倫不類,像一個精致的麻袋,方杳安這才回過神來,“不用了,我不冷。”說著就要把衣服脫下來,被季正則圈在懷里止住,“你穿著。”語氣難得強(qiáng)硬,他抬起頭,對上季正則幽邃的眼瞳。季正則遲滯了片刻,把頭偏過去了,狀似無意地,“我有衣服在這的,你先穿著吧。”不一樣了,他說不出哪里不一樣了,但就是不一樣了。兩個人都沒有說話,他低著頭,有些局促地揪住風(fēng)衣過長的袖口。季正則牽起他的手,聲音在空蕩的樓道里顯得響亮,“走吧,小安,我們上去。”季正則體溫高,手掌寬大而炙熱,把他冰冷的手包裹住,熱量貼著皮膚傳過來,全身都跟著酥熱了一下,他吸了吸鼻子,一聲不吭地跟著走。時間還早,開講座的教授還沒上講臺,階梯教室里卻已經(jīng)坐滿了人,季正則把他按在第三排,轉(zhuǎn)身就要走。他急忙牽住季正則的衣角,像被大人丟下的孩子,顯得無助,“你去哪?”季正則笑了笑,“我去加件衣服,馬上就回來了。”“你哪來的衣服?”“你忘記了?我一直在這里學(xué)散打,一樓,還有我的柜子呢。”他有一些疑惑,“你不是學(xué)武術(shù)的嗎?”季正則悶笑一聲,“散打是武術(shù)啊。”他被自己的無知臊得收回了手,尷尬極了,“那你快去吧。”他穿著那件大風(fēng)衣郁悶地坐著,無事可做,只好把手機(jī)掏出來,無聊地在屏幕上劃著,后面?zhèn)鱽硪恍┎荒敲春椭C的聲音。應(yīng)該是風(fēng)衣太寬了,他擋了別人的視線,后面的人坐在椅子,左搖右移,發(fā)出些不和諧的聲響,“嘖,真煩人。”他頓了一下,扭頭過去,看見背后的女孩子滿臉不耐煩。她的臉很小,圓圓的,并不高,看見他轉(zhuǎn)過來了,猛地一抽氣,結(jié)結(jié)巴巴地,“我,是我吵到你了嗎?不,不好意思。”“是我才對,擋到你了吧?”他從座位上起身,提了包往后走。女孩子有點不好意思,臉漲紅起來,“我不是,不用的,你坐著吧!”“沒關(guān)系。”季正則迎面走過來,“怎么了小安?”季正則套了件外套,一看就是春秋時節(jié)穿的,并不厚實,清清爽爽的,在一堆臃腫的棉服里顯得尤其精神。“沒事,坐后面吧。”大年初三開講座,他還以為是誰,沒想到是個外國人,講的是計算機(jī),他也聽不懂,就在下面干坐著。季正則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講臺,好像連瞟他一眼都欠奉,認(rèn)真得他都不敢拿出手機(jī)來消遣,生怕打破了這份與自己格格不入的專注。他有些無措,這種時候他習(xí)慣了季正則把他的手握起來親一親,枕在臉下面,笑眼彎彎,然后一眨不眨地盯著他看個沒完。怎么就這樣了,手里空落落的,像缺了什么東西,他如坐針氈,喉頭滾了一下,告訴自己別小題大做。講座結(jié)束后,季正則到前面去拿材料,他在門口等,看見一群人簇在季正則周圍,不知道在說什么,季正則掛著他標(biāo)準(zhǔn)的笑,游刃有余地應(yīng)付著。他把目光收回來,波瀾不驚地看著地面。一雙雪地靴停在他面前,他抬起頭,是剛才那個坐在他后面的圓臉女孩子。不知道是不是暖氣太熱了,她的臉紅起來,“上次那個,我,你......”她像不知道怎么開口,手胡亂地比劃著,急得語無倫次。季正則往門口看了一眼,突然斂了笑意,撥開周圍的人,禮貌疏離地,“沒空,抱歉,真的沒空。”他腳下不停,盯著門口,沉著臉,一步步走過去。“你記得嗎?暑假的時候,我和孫茵去你們家拿了狗,是晚上,比熊,記得嗎?”女孩子眼睛很大,水汪汪的,殷切地望著他。他腦子里轉(zhuǎn)了一圈,剛想說話,一個硬冷的男聲就橫插進(jìn)來,季正則擋在他面前,通身戾氣,帶了點笑,居高臨下地看著女孩子,“不好意思,他不記得了。”說完就拖著他往外走,“走吧小安,我們還有事呢。”“誒?”他來不及反應(yīng),被拽得趔趄了一下,強(qiáng)制拖走了。季正則大步流星地走在前面,根本不管他跟不跟得上。寬大的手掌鉗在他手腕上,握得很緊,血管都被扣住,松開的時候,那一圈因為缺血發(fā)白,又慢慢紅起來。他在手腕上揉了揉,不明所以地喝他,“干什么你?!”“你是真的不知道還是假的不知道?”季正則低著頭和他視線相接,神情漠然,幾乎換了一個人。他把頭偏過去,極不自然地,“又生什么氣。”季正則定定地看著他,好久才再次牽起他的手,“走吧。”“去哪?”季正則沒有回答他,直到進(jìn)了地鐵,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