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能一樣，你現在是DAME集團人人仰視的King！而那兩個人，已經因為意外死掉了，也許連上帝都認為他們不應該出生……這些都是父輩們的恩怨，我們以后不要再討論了?！倍餮艂}惶地逃離藏書室。

    赫晏之沉了沉心，還是追問出口：“jiejie，那兩場事故，真的只是意外嗎？”

    恩雅愣在門口，她的眼中升起一絲警惕，故作鎮定的語氣也變得僵硬：“是不是意外，警方的調查結果很清楚。Orion，你在懷疑什么，你又能知道什么？！我們的父親都為這場悲劇付出了生命的代價、母親也在輪椅上坐了十七年，至今神智不清。那件事就像一顆蓄謀已久的□□，在所有人都沒有防備的時候引爆，傷人傷己的局面已經被打上死結，既然解不開，最明智的辦法就是不要再提起?！?/br>
    “Orion，你處事向來冷靜果敢，以前也從來沒有問過母親的過去，為什么現在要提起這些？兩個月前你莫名其妙去了中國，是不是遇見什么人，發生了什么事情？”

    赫晏之也意識到自己的咄咄逼人，他誠懇地向jiejie道歉：“對不起，我只是對那個中國女孩的受傷感到意外和自責，想增加對慕氏的了解而已。”

    “你不用內疚，那個女孩只是顧宵良和安琪的養女，和慕氏并沒有什么關系。”恩雅恢復了輕松的表情，“你多了解慕氏也好，畢竟市場上沒有絕對壟斷的品牌，如果Maria想要在亞洲獲得更多份額和Y&D分庭抗禮，慕氏是最好的合作伙伴?！?/br>
    “您也建議DAME集團和慕氏合作？據我猜測，慕澤聯合同類品牌是想盡快從顧宵良手上奪回Y&D。而顧宵良的妻子安琪，是jiejie的朋友，這樣也沒有關系嗎？”

    赫晏之的話總是直指人心，恩雅難堪地招架：“競爭從來就是不進則退，這些情況我已經明示過安琪了，顧氏經營了這么多年，自然不會輕易任人拿捏，想拿下Y&D還要看慕氏有沒有這個本事。更何況Y&D的創始人是慕子瑜，慕容娣蓮想要拿回兒子的遺作也算是天經地義。至于我和慕氏合作，也只是……各取所需。”

    恩雅默了默，她沒有告訴赫晏之，選擇和那個中國女人合作，也是遵從父親飲彈自殺前的遺囑，放下恩怨情仇。

    “我知道了?！焙贞讨叩介T口，給jiejie一個安撫的擁抱：“你放心，接下來我會盡快安排DAME集團與慕澤的深入溝通?！?/br>
    ……

    恩雅離開后，赫晏之撫摸著這本不該屬于自己的，陷入了回憶。

    十歲之前他不明白，為什么母親總是把少得可憐的微笑留給jiejie，卻吝嗇地不愿分給他絲毫；為什么同樣對自己親切的Adam叔叔，卻不能像恩雅jiejie那樣叫他爸爸。直到那一年，母親將他送到法國南部一座高大冰冷的城堡莊園里，指著一個面孔優雅的混血男人說：“他是你的親生父親。從今以后，你的中文名字是赫晏之。”

    不同的語言、疏離的面孔，下人們悄悄用法語討論著新來的英國少爺。陌生的環境使赫晏之很快領悟了某些異類詞匯的含義，也使他更加還懷念Moon家族里的一切。因而幾天后，在喬治·蓬皮杜醫院的往來人群里，他一眼就認出了那個高挑英俊的中國哥哥。

    心臟科住院部的長廊外面，慕子瑜半蹲下來與赫晏之平視：“小弟弟，你一直跟著我，只是想借用我的？”

    赫晏之緊張地點點頭，前些天母親的抑郁癥再次發作，他希望能找到一本Moon家族的為母親祈福。恰巧今天“新爸爸”帶他來醫院做健康檢查，沒想到會遇見他。

    “是的，我在Adam叔叔書房的相冊里看過你的照片，很多張的?！焙贞讨畯男∵^目不忘，更何況照片中的哥哥有著特殊的亞洲面孔，漂亮且親和，“所以哥哥您也是Moon家族的人吧？那么印有月亮家徽的，您可以借給我幾天嗎？”

    赫晏之相信母親一定會非常喜歡，他曾無意中見過母親抱著恩雅jiejie的成長之書又哭又笑的樣子，表情生動極了，絲毫沒有平時的冷漠。

    “原來你就是Orion.”慕子瑜喃喃自語。他沒有再多問什么，拍了拍赫晏之的肩膀，請他稍后片刻。

    赫晏之乖乖站在走廊上，隔著重癥監護室的玻璃窗，看見里面的病床上躺著一個同樣是亞洲面孔的孕婦，她的床前站著一個年輕的中國醫生，兩個人柔聲細語地交談，眼神切切，言笑晏晏。

    慕子瑜從打包好的行李箱里翻出了父親送給他的，從病房里出來后直接放到赫晏之的手上：“你是好孩子，哥哥把這本送給你和你的母親?！?/br>
    嚴格的家族教養并沒有讓赫晏之立即接受，他仰視著慕子瑜，不懂對方為什么要把這樣意義特殊的成長之書送給他。

    “以后我不再需要了。因為，我已經找到了更加堅貞的信仰，名叫愛情，等你長大了也會明白的?！?/br>
    男人說這話的時候眼睛里閃爍著熠熠光輝。

    “愛情是一種信仰”，事實上直到十八年后的現在，赫晏之都沒有理解他的話。

    告別了慕子瑜，赫晏之帶著回到莊園，興沖沖地讀給母親聽。沒想到母親看到兒子手上的以后竟然再次發病，她尖叫著奪過書本，重重地砸在他的身上，惡狠狠地叫他滾出房間。

    等到母親體內的鎮定劑生效，赫晏之才隱忍著淚水跑回去，一頁頁收拾著地上的狼藉。他這時才發現，慕子瑜的里還夾著一張意義深刻的照片。

    ……

    時隔多年，赫晏之早已淡忘了疼痛，也知道了母親當時看到Adam·Moon的時會瘋狂的原因。他記得不久以后，母親就再次發病墜樓，從此以后他再也沒有在她面前讀過。

    赫晏之翻了翻后面的書頁，再次取出了那張照片。照片的色澤已經不復十數年前的鮮明，恍惚之間帶著一股淡淡的懷舊氣息。

    照片里的慕子瑜穿著正式的新郎套裝，和他美麗的新娘緊密地依偎在一起，在他們最美好的年華，以他們最美好的姿態。

    裸妝的新娘臉龐清麗而柔美，笑容清晰而明媚。她穿著貼身的婚紗，身孕已經非常明顯，卻沒有刻意掩飾腹部的隆起，可見這對恩愛的夫妻對即將降生的寶寶的期待。

    赫晏之盯著新娘的五官看了很久，最后停留在眼睛的地方，命運般同他記憶里的某處影像重疊。

    赫晏之突然很想念那個名叫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