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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杯,童話般漂亮的組合如同伊甸園里的智慧果,誘使年年鬼使神差地開啟了木塞,輕償少許。 融入了二氧化碳的弱堿碳酸水,由于添加了特別的香料,散發出來的清新味感,潤物細無聲地驅走了她口中殘留的黑咖之苦。 沒有刺激,沒有華麗,沒有沖突,沒有艱深……只有清淡的回甘,遙遠卻纏綿。 感覺真好……年年滿足地喟嘆,她捧住瓶身,想要繼續酣飲。 “En…Sorry ……” 當一道黯啞的男聲從后側傳來的時候,年年好笑地揉揉太陽xue……今晚一定是英語看多聽多了,居然出現了幻聽。 “Sorry,the bottle of water……”男聲再次響起,較之前清亮許多,語氣仍舊有些猶豫。 誒,不是錯覺?!年年大吃一驚,下意識轉身。 射燈陰影處,一株碩大的千年木后面,竟然“團扇半遮面”地坐著一位清雅的先生。 白色的三件套西裝和襯衣、白色的蝴蝶結和配巾,這些毫無瑕疵的考究衣著,讓他看上去像個一絲不茍的中世紀青年貴族。 借光他胸前正在工作的商務本屏幕,年年隱約看到他淺棕微卷的短發,高挺的鼻梁,蒼白而深邃的面龐……似乎,還是一位英俊的混血兒。 對方大約二十七八、不到三十歲的樣子,這樣的年齡純真已過卻又成熟未滿,肺腑最難猜度。 亦如此刻,男人那雙深邃的湖藍色眼眸里,似乎欲言什么卻又似乎止于禮貌。年年遠遠地看著他,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慢慢在心里升騰,卻又抓不住前因后果。 “你……我……”我們以前是在哪里見過么? 啥……紅樓夢看多了吧,年年立即鄙視掉原先的念頭。她想說點別的,卻感到一股清涼的液體沾濕了裙擺,順著自己的小腿緩緩往下流。 “啊——” 原來方才自己過于緊張,手握的瓶子竟不覺斜置,多數傾灑在了沙發和禮服上,等她反應過來,瓶內的蘇打水已經所剩無幾。 想到男人欲言又止的“The bottle of water”——自己剛剛喝過的蘇打水該不會就是這位先生的吧?! 一想到有這個可能性,年年立即紅了臉面,開口道歉:“對不起,我不知道……” “你講的是中文……你是中國內地人?”男人聞聲起身,與上裝的雪白截然相反,黑色的西褲使他的雙腿看上去格外修長。他講話的語速極慢,好像在努力思量自己用詞的準確性。 顧不上回答,年年手忙腳亂地拍拭著沙發表面……這是有著“軟黃金”之稱的駝羊絨坐墊誒,如果有人追究,閔叔叔也會覺得很丟臉吧。 “你,還是先照顧一下自己吧。”年輕的先生走到年年面前,掏出上衣左胸袋里的手帕,彎下腰,試圖為她擦拭禮服上的水珠。 垂眼看到女孩白皙稚嫩的雙足,他目光一頓,似乎覺得自己的行為不妥,便不自然地起身,起身將手帕遞給年年,認真說:“這棟大廈的設計師是我的朋友。不用擔心,會有專業的工作人員來處理的。” 所以,你的朋友……并不會計較這些么。 年年對這個神秘的混血男人報以感激之笑,盡管他舉止疏離不善言談,卻能處處為別人著想,使人化“尷尬”為玉帛。 蠶絲質地的手帕,光澤不失柔軟,很快稀釋了年年身上的難堪。她發現整個過程中,坐在自己對面的男人都側身望著露臺外的夜空,非禮不視。 和張揚明艷的中美混血兒閔斯澈不同,這個男人低調靜默,精準優雅,不需要多余的言行,年年用第六感果斷判定,他絕對是最紳士的紳士。 “謝謝你!”在干燥的沙發一角重新坐定,將手帕歸還給對面的紳士,年年繼續道歉,“對不起,我不知道那是你的水。” “NO.”男人想了想,指指桌子上未開封的另一只,“這瓶,才是我的。” 這么說,我不僅不需要道歉?相反,我現在濕淋淋的慘狀,都是因為您人不像人鬼很像吸血鬼一樣地突然出現才導致的?! 瞬間藝高人膽大、怒從膽邊生的少女嬌憨指責道:“這里的光線本來就不好,你干嘛還要像……幽靈一樣坐在千年木后面?很容易嚇到別人呢!” 男人果然露出驚訝的神色,他醞釀許久才慢慢回應:“千年木?你說的是那棵Madagascar Dragon Tree 的中文名字嗎?可‘活了千年的樹’,不是該譯作Millennium tree么?” 年年絕倒……難道中文不好,就可以化身十萬個為什么,理所當然地顛倒主次矛盾嗎。 “呵呵,這位先生,您中文說得真好……”年年猜他絕對聽不出自己話里的諷刺。 男人露出了好看的笑容:“Thank you.雖然我出生在英國,但母親是法國人,父親算是半個華裔,因為我的曾祖母和祖母都是純正的中國人。” “中文”似乎燃起了他未央的興趣:“我只會聽和說,不能讀寫。因為很少用到,所以有些生疏了。” 年年給他鼓勵:“各國語言的學法其實都大同小異,只要不間斷練習進步很快的。你的發音很好聽啦,比我剛剛見到的那個法國大叔標準多了。對了,你父親是華裔?是他教你講中文的嗎?” 男人點點頭,復雜的情緒在眼底一閃而過,沉默片刻,他淡淡地說:“只是,我父親……很多年前就已經去世了。” 年年懊惱地想咬自己的舌頭。 似乎感受到她的歉意,男人提前補充:“家族在亞洲有些投資項目,以后去內地的次數會越來越多,我還是會繼續學習文的。” 在心里為他貼一個大大的“模范紳士”標簽,年年迅速轉移了這個令人傷感的話題:“你是今晚靜態展的幕后BOSS?不然你一個人在這里做什么!” “幕后BOSS?我只是友情借出了一些展品而已。”男人指指石桌上的筆記本,“這里比較安靜,方便監控展品的一些數據和信息。” 果然,電腦不時彈出對話框,似乎有下屬在不斷地向他匯報著什么。 “那么小姐你呢?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他記得自己明明讓人在入口放置了“止步”的KT板提示。 “我不是受邀的嘉賓……”我只是嘉賓隨身攜帶過來的一枚家屬。 為了掩飾自己的尷尬,年年佯裝慍怒:“這么個好地方,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反正我就是進來了。”而且一時半會兒不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