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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喝道:“好你個姚金,我們這般信任你,你卻如此對待我們,拿我們的身家性命來做人情,我可告訴你,若是我等賠個血本無歸,你也休想有好下場,我就算做鬼也要扯上你!”說話的商賈若不是想著離王府還不夠遠,又來來去去都是巡街的巡城衛,怕傳到順王耳中,早就忍不住將拳頭揮到姚金臉上去了。其他幾個商賈雖沒說話,卻也神情與那商賈如出一轍,全都將拳頭攥的緊緊的。這樣不知會一聲就自作主張姚金也心生慚愧,因此被這么對待只默默垂頭受著,等幾位發散了一通,才辯道:“諸位誤會我了,我此番舉動實屬無奈,也并非拿諸位身家做人情,而是在替諸位謀一場榮華富貴。”第151章破釜沉舟謀榮華富貴,謀什么榮華富貴,連全副身家都拿去送人了,他們現今只能盼著順王下手輕一點,好剩些夠他們建個工坊,買些原料,好歹制出一批貨品,將第一批本錢掙回來。幾位商賈冷哼一聲,越這么想越覺得姚金心思真是陰狠,前兩日還覺著能攀上姚家是樁好事,如今看來,壓根就是人家盤算好了,就等著他們送上門呢。幾位商賈又悔又恨,只是事已至此,他們也不敢虎口奪食,只得捏著鼻子認了,對順王他們不敢說什么,可對著姚金就沒那么客氣了,臉色難看的跟什么一樣,壓根不想聽他辯解,重重將他一推,險些將他推倒在地上,就一甩袍袖揚長而去。姚金看的心里發急,顧不上整理有些褶皺的衣衫,一撩衣擺就快速的追了上去。姚金忙著跟幾位合伙人解釋,他們求見順王,繳納了入商會第一等銀子的消息也很快傳遍了莫州,一時間,原還觀望著的商賈世家紛紛著急起來,接二連三的開始上門求見。……謝景安在莫州算是處處順利,可他派往長安護送楊姑娘以及劉家罪證的一行人卻是身處險境。他們出發時四五十人的隊伍,如今就只剩下四五個,且各個帶傷,就連楊姑娘一弱女子也被逼的從馬車上滾落下來,渾身青紫,好在頭臉沒磕在什么石頭上,倒也與性命無礙。他們從進入晉州起就叫截殺他們的賊人盯上,一路拼殺一路躲藏,好不容易算是離著長安不遠了,可怎么想法子混進長安,卻叫余下的幾人幾乎想破了頭。他們兩日前好不容易擺脫追殺他們的人馬,也不敢躲進村落,只敢在深山老林里找了處破廟暫且容身,卻也不敢生什么火,生怕叫那些人聞到煙火氣,循著味道追來。長安如今雖不像莫州那么冷,卻也滿是寒氣,這么個破廟雖能擋擋風寒,卻也暖和不到哪兒去,再者天寒地凍,野外也著實尋摸不出吃食,好在他們身上還有些在晉州采買的干糧,不至于餓肚子。今日也同昨日一樣,幾個人隨意吃了些干糧將肚子填個半飽,就開始商量該如何混進城去。他們已經在這破廟住了一日,若再想不出法子,只怕就叫那伙賊人追上了,他們全都死了不要緊,可殿下交代的事辦不成,他們即便死了也是要死不瞑目的。幾人圍坐在一起,雖是商量事,卻也刀劍不離手,其中一個宿衛出主意道:“不若咱們也喬裝打扮一番?長安每日進出城的人那么多,守城軍士的人數卻都是有定數的,也不能每個都搜查一番,不然耽擱了時間叫城門堵住了,普通百姓不敢說什么,城里的貴人們卻是不肯依的,隨便上道折子申飭他們一番,就得叫他們吃不了兜著走。”其他幾個宿衛叫他說的有些意動,可仔細想了片刻,又搖搖頭,道:“不妥,咱們一身傷,普通人許是看不出來聞不見什么,可那些軍中的,定然瞞不過他們,再者要喬裝打扮,少不得要去百姓家中尋幾件衣裳,無論買也好還是自取也罷,都要暴露了痕跡,最重要的是,敢在天子腳下長安城附近就截殺我等,焉能是普通勛貴?你們可別忘了,咱們是順王身邊的人,這天底下有幾個敢這么大膽子截殺殿下的人,還有就是,喬裝打扮容易,可這路引要從何處尋?咱們是殿下身邊的,有殿下的牌子,自然不需要什么路引,可尋常百姓就不同了,沒路引,還進什么城,才到城門口就要叫人拿下獄了。”幾人原以為總算想出了個法子,經他這么一分析,頓時有些垂頭喪氣,最先說話的宿衛氣餒道:“那可要怎么辦?咱們死了事小,可耽誤了殿下的大事如何能行?若不然咱們想想城外可有與殿下交好之人置下的莊子,咱們去那里求人想法子?”這倒也行,只是殿下在長安時是個脾性不好的,滿朝上下鮮有沒被他得罪的,即便有,那也只是沒犯到他頭上,談不上什么交情,更枉論能幫他們這么個要命的大忙了。幾個人冥思苦想,只覺得頭發都要掉一大把,楊姑娘坐在幾人不遠的墻角處,因那日滾下馬車受了傷,渾身酸痛,卻也強忍著,緊緊裹著臟的看不出顏色的氅衣,也抿著嘴唇想了片刻,試探著道:“幾位將軍不好喬裝打扮進城,不如讓小女子試上一試,若是不成,死了也是微不足道,絲毫不耽擱殿下的大事,幾位將軍再另尋法子就是。”楊姑娘的身份雖是不大光彩,可幾個宿衛卻絲毫沒有看不起她,反而見她一個弱女子吃了這般苦也不哼一聲,頗有些另眼相看,如今又見她有這份膽氣冒這么大的險,不由有些心生佩服,勸道:“楊姑娘的好意,兄弟幾個心領了,別說你是殿下再三叮囑要好生護衛的人,就算不是,你一個弱女子也沒道理讓你替咱們幾個大男人冒險的道理,楊姑娘放心就是,只要我們有一口氣在,絕不會讓那些賊人動你一根汗毛,也定能想出法子將你平安送進城里,尋到你的家人的。”楊姑娘這些年聽多了輕賤她的話,鮮少聽到這樣為她著想的,不由心生感動,正要說些什么好生感謝他們一番,就見一個宿衛忽的一拍大腿,神情激動的道:“我想到了,我想到法子怎么進城了。”其他幾個皆被他這話所吸引,顧不得再安慰什么姑娘,頓時精神一振,催促道:“什么法子,快說快說。”那宿衛還想賣個關子,可一想到如今眾人的處境,也不敢再耽擱時間,湊近了幾人,壓低聲音道:“幾位哥哥可還記得亓王嗎?”亓王?幾個人俱是一怔,殿下的親兄弟,當今圣上的親兒子,又是難得沒與殿下打過架的,他們自然記得,只是記得歸記得,這事兒怎么又跟亓王扯上關系了?是他懷疑亓王截殺的他們,還是想著玩找亓王幫忙?幾個宿衛里年紀最大也最老成的道:“你怎么在這個關口提到了亓王?可是亓王在這城外有什么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