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98
孫子,我家小孫子才三歲,就埋在里頭,我都聽見他的哭聲了,您救救他,求您救救他,老漢當牛做馬也會報答您的恩情。”老人求了他一通生怕他不答應又開始咚咚咚的磕頭,謝景安聽著他磕頭的聲音只覺得仿佛磕在了自己心上一樣,剛勉強止住的眼淚又鼻子發(fā)酸忍不住要往下流,他生怕被人看見急忙借著彎腰去扶老人的動作遮住了,深呼吸了兩下平復了一下心情,盡量聲音平緩的道:“老丈您先起來,本……我們這么多人趕過來就是為了救人的,您年紀太大了干不了這搬來抗去的活兒,您就在旁邊照應著那幾個小子,他們的爹娘爺奶也埋在里頭,聽到他的哭聲指不定怎么傷心呢,您就幫他們看顧著,讓他們安心,也好多堅持一會兒,等著我們將他們救出來。”老人經這場災難早慌得六神無主,也自知自己年紀大了幫不上什么忙反倒給別人拖累,一聽謝景安這番話就好像找到了主心骨般,一邊哭一邊唯唯的應著,嘴里還顛三倒四的說著央求的好:“好好,我去旁邊,我不添亂,我?guī)湍銈冋諔切┖⒆樱銈兛梢欢ㄒ盐业男O子救出來,他才三歲,若是他有個三長兩短,我也活不了了。”老人一邊哭天抹淚一邊腳步蹣跚的往外走,走了幾步才想起來身上還披著謝景安的氅衣,急忙小心的拿下來捧在手上,疾走兩步回到謝景安面前,帶著些小心翼翼急道:“貴人,老漢就是一個拾掇田地的莊稼漢子,沒這個精貴身子能穿貴人的好衣裳,現(xiàn)下又天寒地凍的,貴人又是個好心腸要幫老漢救人,快將這衣裳穿上吧,別凍壞了身子。”老人見謝景安沒有接過去的意思,高抬著手笨拙的想塞回他懷里,謝景安急忙讓了一步,因心里急著救人,也沒心思與他拉扯,轉身彎下腰就開始將他能抬得動的木料抬起來準備扔到一邊,喘著氣勸他:“我穿著這么個累贅的衣裳不好救人,老丈就當好心幫我收著,若是怕我冷就穿上身暖著別讓它涼下來,待我將人救出來再還給我穿上,可好?”謝景安本就長的俊秀,哪怕沒了原身從前滿身駭人的戾氣,卻也帶著久居高位的威儀,老人先前同他說話已是用盡了全身的勇氣,如今叫謝景安一拒絕,嘴巴開開合合也不知該說什么話,只好諾諾的應了兩聲,表情僵硬的抱著氅衣走了。他走到一個孩子處卻也沒自己穿上身,而是抖開裹在了孩子身上,一邊笨拙又夾雜著小心給孩子抹著淚,一邊不時的抬頭往謝景安的方向張望。謝景安在初時還能關注老人幾分,待老人一走開,頓時什么都顧不上,只一心一意憋足了勁兒去搬那些木料。他心無旁貸的干著活,剛將一根不算太重他目測能搬的動的木料搬起個縫,正準備深呼吸一口運起全身力氣,就覺手上突然一松,他帶來的幾個宿衛(wèi)扈從趕上來七手八腳的將他抬著的木料抬起來放在一旁,一邊哭著一邊勸他:“殿下千金之軀,尊貴無比,哪能做這種危險的活計,若是殿下被磕著或碰著蹭掉一塊皮兒,屬下就是有十條命也不夠贖罪的,殿下快上一邊歇著,有我們這些人就夠了,殿下放心,就是屬下十天十夜不睡也定要將這些百姓救下來,只求殿下不要讓屬下難做。”幾個七八尺的漢子俱是白著臉紅著一雙眼睛,近乎哀求的看著他,沈衛(wèi)更是將他扶穩(wěn)后跪在地上,膝蓋底下又是木料又是瓦片仿佛也不覺著疼,虎目含淚的看著他道:“殿下如此做,要讓屬下如何自處,若是傳到惠妃娘娘或是皇上耳中,屬下這些人就都不用活了,殿下行行好,給屬下們一條活路吧。”沈衛(wèi)說著就要學那老人也對著他磕頭,謝景安看的心里又氣又急,卻也知曉這個時代他這樣做實在駭人聽聞,也不合禮制,若是當真?zhèn)鞯交蒎蛘呋噬隙校m只是一番訓斥,但今日跟著他的這些人,輕則仗刑,重了說不定還會被論罪,雖然聽起來不可思議蠻不講理,可誰叫這是皇權至上的時代,主子不聽勸以身犯險,嚴重的后果就只好落在這些未能勸服他的屬下身上。盡管謝景安心里十分不樂意,但沉默了片刻,到底還是妥協(xié)了,親手將沈衛(wèi)扶了起來,謝景安略一躬身對著他們行了個禮,鄭重的托付道:“那本王就仰仗各位了,請竭盡所能將這些可憐百姓救出來,待事畢后,本王論功行賞。”站著的包括沈衛(wèi)在內的宿衛(wèi)扈從皆被他的動作嚇了一跳,紛紛或后退或側身避過了他的禮,也鄭重拱手行禮回道:“請殿下放心,屬下定不負殿下所托。”白忙活了一陣,謝景安幾乎一步三回頭的走出那片廢墟,老人不遠不近的看著只以為謝景安不肯救了,嚇得以不合他年齡的速度飛奔過來,腿一軟就要往地上跪去,謝景安險險才扶住他,安撫道:“老丈放心,您的小孫子我們一定會救的,您瞧那些人不正搬著木料幫您救人?不到最后一刻,我們是不會放棄任何一個被埋在底下的大周朝百姓的。”作者有話要說:二更,才寫完,寫的有些艱難,明天同樣二更,蠢作者盡量早點更出來,么么噠你們第85章蹊蹺林言帶著巡城衛(wèi)守城衛(wèi)眾將士以及他隨侍的宿衛(wèi)扈從忙著將木料搬開救人,謝景安盡管心里焦急,卻也只能按捺住站在一旁不時伸長了脖子張望。他雖沒跟著林言他們一起忙活,卻也沒閑著,同方才的老人一起將沒有壓在底下的老人孩子聚集起來,一邊耐著性子安撫,一邊不時的問兩句套話。他這樣既轉移了眾人的注意力不至于讓人太過悲痛哭的暈厥過去,也從側面了解了溪水村的一些情形,好分析出溪水村房屋比其他村鎮(zhèn)都先集體坍塌的原因。他倒不是擔心這場災難是人為,只是覺得有些蹊蹺,畢竟雪將房屋壓塌又不是地震海嘯,災難發(fā)生時是區(qū)域性的,再者大家建房屋時間有前有后,自上回修繕的時間過去也有長有短,若是一兩座屋子被壓塌就罷了,也是尋常,可沒道理一個村落攏共就三十二戶人家,卻在短短半天之內就坍塌了二十六座,這個受災概率也太高了,怎么想都不和常理。謝景安原打算是等救援完將人安置好再問的,可如今他被趕到一邊不準插手,后面趕來救援的人還未到,再者后勤保障等方面也有劉主薄主持,姜錚同林婉從旁協(xié)助,他一時半會兒也沒什么要忙的,便干脆套起話來。在他身邊聚集起來的一共有十三人,四個老人,兩個婦人,其他都是半大的小子,最小的一個看模樣五六歲,最大的估摸有十來歲,在侍弄莊稼的村子來說也算半個勞動力了。這十三個人禁此大難,無論是年紀老幼,還是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