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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的人。那天回家只有梁叔在,陳天源出差了,唐玉玲那陣子身體不好,在大理療養散心,白敏也不在。白嵐一時沒忍住問了一句:“哥,你和任小姐……你們在交往嗎?”陳諾白頓了一下才回答:“是啊。”白嵐心里懸著的一顆石頭咚一下砸在地上:“嗯,這樣啊……都沒聽你說過。”那可能是陳諾白這么多年第一次跟白嵐發火:“哦,所以我什么都得跟你匯報是嗎?你以為你誰啊?”白嵐一震,僵在原地:“對不起,少爺。”他這一改口空氣都凝固了,陳諾白皺了皺眉:“阿嵐,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白嵐默默低下頭:“是我太多嘴了,我去做晚飯。”白嵐把飯菜熱好,擺好碗筷就回屋了,陳諾白在外面敲門他也沒出來。到八點白嵐才回餐廳把碗筷收走,在廚房吃了點剩下的飯菜,最后把餐具洗干凈收拾好。——陳諾白說得沒錯,他以為他是誰,陳諾白對他太好了,時間一久他連自己是什么身份都忘了。后來白嵐想,就算時間只能停在這個時刻也已經很好很好了。初中部離食堂比較遠,前兩年陳諾白每天都會在餐廳等白嵐一起吃飯,白嵐喜歡吃蟹粉豆腐,陳諾白每次看到了就提前幫他買好。這天下課以后白嵐和同桌一起過去,餐廳里氣氛有點不一樣,一群人擠在玻璃門外窸窸窣窣小聲議論。同桌抬起手肘撞了撞白嵐的腰:“怎么樣!我沒胡說吧!”白嵐抬頭看見陳諾白就坐在東面靠墻數過去第三張——他們每天的老位置上,對面坐著任舒爾。兩個人從小到大都是圈子里的風云人物,一個校花一個校草,每次考試你第一我第二爭了這么多年,誰也沒想到他倆會在一起。白嵐他扯著同桌的袖子小聲說:“嗯,知道了,去吃飯吧。”那天白嵐沒買到他的蟹粉豆腐,他隨便點了兩個菜,端著餐盤坐在最角落里,一抬頭剛好看見任舒爾給陳諾白喂了一塊糖醋排骨。陳諾白不喜歡太甜的,家里做排骨每次都是燉湯喝的,白嵐戳著碗里的白米飯,看見陳諾白頓了一下,張嘴把排骨含進嘴里了。白嵐心底突然涌起一陣說不出的失落,心臟好像變得很重很重,都快跳不動。陳諾白還是每天坐餐廳東面靠墻第三張桌子,大課間會翹了體cao和晨跑躲在小賣部打手游,放學以后還是喜歡去馬場愜意地騎著馬跑上一圈,可是陪在身邊的那個人再也不是白嵐了。以前兩個人的關系太近了,近到白嵐天真爛漫以為“他們”就真的只是“他們”,他甚至從來沒想過他們之間會有別的人,——把一個人當做全世界的時候,眼睛里是看不到別人的。那種心情很奇怪,就像長智齒,其實最開始的感覺不是疼,只是不習慣罷了,因為多出一個原本不存在的東西而產生的那種不習慣。轉眼就一個多月過去了,兩個人一直保持著不冷不熱不咸不淡的關系。這天下午突然下起了小雨,陳諾白嫌麻煩,總是不愛帶傘,白嵐給他備了一把放自己儲物柜里,每次下雨就給他送去。第二節課一下課白嵐去高三教學樓找他,從一樓連廊走過,正好看見陳諾白撐著傘走在雨幕里,任舒爾在他身邊很親密地挽著他的手臂,傘面是漂亮的淺粉色,上面印了一團一團雪白的小兔子。那種感覺又來了,那顆智齒好像頂開皮rou,探出了一個尖尖的小角。白嵐握著傘的那只手不自覺地垂下去,慢慢收到身后,送傘這事兒突然顯得又多余又可笑。他看到任舒爾踮起腳,笑著湊上去飛快地親了一下陳諾白的臉,他們貼得很近,傘面傾斜下來,遮住了兩個人的臉。于是那顆智齒頂破柔軟的牙rou長了出來,然后會痛會發炎會流血,白嵐覺得心臟一瞬間縮成了皺巴巴的一小團。那天晚上,白嵐做了個夢,夢見自己端著一杯熱好的牛奶去二樓找陳諾白。他敲了敲臥室的門,叫他:“少爺?”陳諾白開門把他拉進去,喝了一點牛奶,把杯子放在桌子上:“阿嵐為什么不肯叫我哥哥了?”只見陳諾白松松垮垮穿著一件香檳色的絲質浴袍,沒有系扣子,從胸口到腹肌一大片全都一覽無余。白嵐倉皇往后退了一步轉過身:“少爺,我先下去了。”陳諾白從后面攬住他的腰一把將他撈回來,貼在他耳邊輕輕問:“阿嵐是不是不喜歡我和別人在一起?”他的輕聲慢于恍若蠱惑,一陣陣熱流呼呼地灌進白嵐的耳朵里,白嵐不自覺地微微顫栗,半邊臉頓時熱得發燙:“我沒有……”陳諾白勾了勾唇角,下巴壓在白嵐的肩膀上,托著白嵐的臉頰迫使他半偏過頭,睫毛幾乎掃過白嵐的眼角:“阿嵐說謊。”然后陳諾白湊上來銜住他的下唇,他們接吻。陳諾白的嘴唇軟軟甜甜,還帶著一點牛奶的香。白嵐只覺得腦海中的神經都一根根啪啪熔斷了,他反身抱住陳諾白將他更緊密地按向自己,瘋狂地吻下去:“哥,不要喜歡別人,求你不要喜歡別人。”他們的胸口貼得那么近,已經分不清是你的心跳還是我的心跳。一番動作后陳諾白的浴袍已經垮下來大半,白嵐探手把掛在肩上的那一點也扯了下去:“哥,喜歡你。”他們擁抱著滾倒在身后柔軟的大床上……白嵐猝然驚醒的時候天還沒亮,夢里陳諾白的樣子清晰得毫發畢現,白嵐掀開被子看到自己濕漉漉的下身。他怕吵醒白敏,小心翼翼地換了干凈褲子躡手躡腳關門出去,站在水池邊上洗內褲。腦子里亂糟糟的根本理不清楚事情,他一時想起剛剛的夢,愈加覺得自己實在下作又可恥;一時又想到陳諾白的冷淡和疏遠,疑心他已經有所察覺才會這樣避開自己。關了水龍頭還有水滴滴答答掉在水面上,白嵐愣了一下才發現自己哭了,他抬起手背擦眼睛,忘了手上剛剛沾了肥皂水,揉進眼睛里又辣又疼,眼淚更兇地涌出來,越擦越多。他把自己鎖在洗衣房里,蹲在地上哭了好久。時間一轉就到了來年三月,唐玉玲當年生育陳諾白時氣血虧損,一直體弱多病,這半年多反反復復病了好幾次,又感染肺炎住院,誰也沒料到后來并發癥越來越嚴重……事情發生得太突然,陳天源人在香港,都沒來得及趕回來見妻子最后一面。陳諾白冷靜地獨自處理完醫院那邊相關手續和事務,回去以后一言不發地回臥室撞上門。白嵐一直在客廳里默默守著,半夜實在不放心,摸黑去了樓上臥房。陳諾白沒有換衣服,側著身蜷在床角,臉上、脖子上濕漉漉的,不知道是汗還是淚。他睡得很不安穩,凝著眉,死死咬著嘴唇,渾身都在發抖。白嵐探手摸了一下他的額頭,果然燙得嚇人。白嵐下樓找梁叔讓他請醫生過來,拿了冰袋和濕毛巾回去給陳諾白冷敷。后來打點滴的時候,白嵐怕陳諾白睡著了亂動會把針頭掙出來,一直坐在床邊小心地牽著他的手。中間陳諾白昏昏沉沉醒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