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管，而處置員工重些。而這一次，上面對程菲菲，連句話都沒有，就這么把王曼麗調(diào)走了。本來，只要不出岔子，王曼麗是極有希望被扶正的，這個位子就好像是為她空的一樣，但現(xiàn)在，去了別的網(wǎng)點，升職就與她絕緣了，不知還要熬多久。

反正這些事都跟林影無關(guān)，他也懶的想，行里新派來一位行長，姓趙，趙金川，是名牌大學(xué)的研究生，論年紀比他們大不了幾歲，見了他們，還像是要請教似的沒半點架子。

另外還派了專職的會計主管，凌鶴，四十五六歲，經(jīng)驗豐富，凈盼著再熬幾年退休了，不想出什么亂子，最好啥也不干才好。

就在這種溫馨平穩(wěn)的環(huán)境下，他們八里橋支行這個月的業(yè)績，華華麗麗的墊了底。

輪到月底，那位趙金川趙行長終于著急了，啥也不行，這個時候現(xiàn)抓他也來不及了啊，唯有存款的時點數(shù)可以臨時抱抱佛腳，至少面子上會好看一點，不至于上面一口啐到他臉上。于是，趙行長點頭作揖的轉(zhuǎn)著圈給大家下了任務(wù)，什么七姑的八大姨的三外甥的二表哥，凡是有錢的務(wù)必務(wù)必往支行轉(zhuǎn)存幾天，哪怕您轉(zhuǎn)過月頭來轉(zhuǎn)走也行啊，權(quán)當(dāng)借給小弟弟用兩天。

大家還能怎樣呢？看著朋友圈打電話去了。

第二天晨會之前，趙行長看著郵箱里的數(shù)據(jù)表欲哭無淚，這個時候所有的網(wǎng)點都在抓存款，你抓，別人也抓，賬面的存款就是那么些，無非就是你拉了我的，我再挖你的。保住大客戶當(dāng)然重要，發(fā)掘新客戶也要的。他們八里橋的最有價值的大客戶就是遲青允，他的賬戶倒是穩(wěn)定的很，半點也沒有要走的意思，維護起來也容易，基本上不用費太多心。可是這樣的大客戶可遇不可求，再發(fā)掘新的就沒那么容易了，看著別家支行的存款像爆米花一樣膨脹著的時候，趙行長覺得自己八里橋的存款就像是個發(fā)育遲緩的兒童又瘦又小怎么也不長個子。

請凌鶴主管念念昨天的業(yè)績。趙行長垂頭耷拉腦的。

溫婉靜，理財黃金保險信用卡網(wǎng)銀電銀手機短信貴賓卡存款：20萬。

程菲菲存款：26萬。

李星瑩25萬。

喬蘭17萬。

林影8萬。

趙金川別的沒聽見，就聽見這可憐的存款數(shù)，昨天走了兩百多萬存款，柜臺上這可憐的一點點，真是連窟窿都堵不死一點。

晨會后，趙金川像個大孩子似得趴在電腦前發(fā)愣，今天是最后一天了，他知道，他完了。

凌鶴進來抱賬簿，看見趙金川鋪在桌子上玩轉(zhuǎn)筆，本來有心裝作看不見的抱了賬簿就出去，猶豫一下，還是回來安慰他兩句。

趙行長，你也不用著急，今年各個行存款都不好，大環(huán)境也就是這樣了，我那天算了一下，咱們整個市的富有銀行，半年了才長了不到兩個億的存款，好多地方去年的虧空還補不上呢，你別看他們存款往上長，那都是虛的，轉(zhuǎn)過月來，就跟縮了水似得。上面怎么不知道這都是面子工作，也不會太為難您了。

趙金川聽得出這是安慰的話，面子工作？他不是連面子工作也沒做出來？連快遮羞布都沒掙著？不好駁凌鶴的面子，他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意思是，知道了，我沒事。

俗話說：柿子嗎，要挑著軟的捏。趙金川不好批評程菲菲、溫婉靜她們，擠兌擠兌林影倒是還可以。于是，軟柿子林影又被叫道行長辦公室挨訓(xùn)。

林影，你，是吧，我就不說別的了。這個，存款，這種時候，一千塊也不能放過，一千塊錢都得吸到八里橋，哎，我就不明白了，為什么連喬蘭都吸了17萬存款，你才是她的一半呢？

林影無語了，沒業(yè)績說什么都是白搭。

你還這么年輕，就一副不求上進的模樣，業(yè)績業(yè)績不行，存款存款沒有，在八里橋就得給八里橋做貢獻啊，你看看你有什么貢獻？上回大行長開會還說，你這樣的，就該調(diào)到偏遠地區(qū)，干一輩子柜員，別想往上走！

林影暗想：這正是我的夢想啊

不要太大壓力，不要太多物質(zhì)，平平淡淡，幾十年如一日的生活一輩子，就是不求上進的林影的終極夢想。但是，打死他也不能說出來。他能說的就是：對不起，我一定注意，一定加勁

林影還真是想辦法了。他不像溫婉靜、程菲菲，家就在本地，要臨時抓點存款，找家里的親戚，怎么弄不來百八十萬的，喬蘭雖然不是本地人，畢竟也有家人的支持。林影呢，他理解mama的難處，絕對不可能把存款任務(wù)轉(zhuǎn)嫁給mama。而他認識的，交往的那些人他腦子里飄過張建那大苦逼傻樣哎，算了，別難為人家倒霉孩子了。

影兒？怎么這時候打電話，什么事兒？遲青允的聲音很溫柔。

哦，遲先生，那個，你看看，月底了，能不能拉點存款？

遲青允想，你倒是挺直白的連個彎兒都不拐。其實關(guān)于存款，不用林影說，遲青允也一直幫他調(diào)度著，但是現(xiàn)在，他想逗一逗他：影兒，怎么還要存款，我的存款不是一直都放在你那兒？我一直也沒動過。

是，是，這得謝謝您，可是，就是，能不能再存點？

林影，你知道多少人找我去他們那邊開戶嗎？你知道月底前多少人來拉我的存款嗎？我不轉(zhuǎn)走，已經(jīng)是對你們的支持了，不要再來給我添亂。

對不起啊，我就是問問，要是太麻煩就不用了。對不起啊。

麻煩倒是也不麻煩，你要是想要我?guī)兔Γ矐?yīng)該早點跟我說，我還可以幫你想想辦法，這都最后一天了，我能給你存多少錢？

是，對不起啊。

林影給遲青允大爺打個電話，旁邊的人凈聽見對不起啊對不起，遲青允要是能看見，就知道他就是個點頭哈腰的太監(jiān)樣兒，要多賤有多賤。最后來了一句話干脆把遲青允徹徹底底雷個外焦里嫩。

沒多有少，那個，一千塊也行。

遲先生，遲先生？你在聽嗎？

林影，你TM是銀行的嗎？

對不起啊

手機日歷大大的呈現(xiàn)出1號。趙金川垂頭喪氣，沒有像往常一樣，一到單位就開機看存款。嗨，那倒霉存款，不看也罷！突然，桌子上電話鈴響了，吵得竟然有些驚悚。超金川瞥了一眼來電顯示，心涼了一半是支行辦公室的電話號碼。不禁暗暗叫苦，領(lǐng)導(dǎo)啊，要興師問罪，也不用這么一大清早的，要不要這么急不可耐啊。

喂，我是趙金川。

趙行長，我是周超。周超是行長辦公室秘書。趙行長，你的存款怎么回事？我還以為數(shù)據(jù)出錯了呢，你快準備一下吧，一會兒行長看見了，準得再找你。

趙金川聽得一頭霧水，難道存款降成負數(shù)了？不至于的啊，行長還沒把他們小小的八里橋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