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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綜]BUG補完計劃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17

分卷閱讀117

    回事啊,我真的不是有心的,小野前輩那么溫柔,我怎么會拋下她呢?”

    人影孤零零地站在天臺上,鐵灰色的巨蛋穹頂恢宏遼闊,把其覆蓋下的一切都襯得伶仃渺小,無論是墻壁里崩塌的腸子樣的粗壯管道,空曠黯淡的蓄水池,還是用鋼網搭建的寬闊平臺。蒼白的光柱從巨蛋破洞漏進來,不知道是來自太陽,還是飛船內部的光源。光柱在墻上拉出清晰的分割線,小半在明,大半在暗,沖田正好站在分割線里,一只手搭在欄桿上,只能看見線外在明光中白得耀眼的、手指上的斑斑血跡。

    “別殺我……”長川信一郎掙扎著,那一刻,他是多么希望沖田往左走一步,那樣至少他能看清他的動作,而非像現在這樣,猶如一頭等待宰殺的瞎眼的豬。

    “你會死?”

    沖田開口的時候,雞窩頭立刻停住了動作,因為他的聲音很輕,輕到稍有噪音就辨不清語句的地步:“才流了這么一點兒血,你就要死了。那血流成河的那家伙,豈不是早成了幽靈?”

    雞窩頭汗不敢出,那只手離開欄桿:“看見了么?這些血全是她的。洗了一次又一次,就沒洗凈過,當我看見她躺在臺階的時候,就在想,如果這些血重新流回身體,狐貍是不是就會活過來。放心,她很耐活的,怎么折騰都能剩下一口氣,你不會浪費的。”

    他語氣平靜,甚至還帶著一點點笑意:“走吧,去救你的恩人。”

    作者有話要說:  分道揚鑣分道揚鑣~~

    一章字數太多,還是拆成兩章了。

    雞窩頭:有殺氣!前輩我師父和你師父感情超級好,求別把我踢下去!

    施歌·吃雞腿:已經踢下去了。

    ☆、舊血(八)

    雞窩頭愣了兩秒,僵住了。恐懼比冷卻液還要涼,充斥每個毛孔,讓他崩潰地大叫起來:“你在開玩笑吧,沖田前輩!我們從懸崖上摔下來的,怎么回去?回不去了!現在只剩我們兩個人,再自相殘殺,鎮子真的就完蛋了啊!”

    沖田一撐欄桿,直接從平臺上跳了下來。雞窩頭嚇得大叫,連連撲騰,在冷卻池里濺起大量的水花,沖田一把抓住他的頭發,用不容置疑的口氣說:“走。”長川信一郎比他高一頭,卻狼狽不堪地被拖著腦袋踉蹌,場面十分滑稽。

    剛準備拾起彎刀,忽然聽覺背后惡風不善,沖田想也沒想,直接從一側閃了過去,不料肩膀驀地一涼,“嘩啦啦!”大潑掀起的冷卻液落了個空。雞窩頭一擊不中,不知哪來的勇氣竟就地一滾,在冷卻液的掩護下拔起彎刀,喊道:“別過來!敢動我就殺了你,小野綠已經死了,我不要搭上命去撿她的尸體!”

    “你沒有選擇。”沖田不假思索地說,長川信一郎一窒,沖田一抬手,長川立刻瘋狂地叫起來:“別、別過來!你別動,不然我動、我真的動手了!”

    他頭發凌亂,眼球充血,渾身肌rou緊繃,宛如一只被逼到墻角的獸。手心還抓著一把長川剛剛扯掉的頭發,沖田垂眼看著手掌,慢慢松開:“啊,你想怎么樣。”

    長川的視線跟隨頭發飄落,又回到掌心,表情看起來馬上要崩潰了:“憑什么要我給你們賣命,會死的,難道我的命,還沒有一個死人重要嗎?沒錯,我拋棄了小野綠,可我們三個加起來,難道就能打過那些機器人?”

    “不過是平添兩個人頭罷了!”他喊道,“為什么你不想想這是犧牲小野綠才換來的我們的命,該好好珍惜,不要回去送死?趕緊離開這里才是正事!即使不提武州,整座道場的性命都系在你一人身上,難道你要讓小野綠白白死去嗎?”

    沖田不為所動:“懦夫從陰溝里撿來的東西,我可不要。”

    長川信一郎的臉陡然漲紅,隔著白森森的霜花,形容可怖。片刻,他咬牙切齒地說:“你這樣,別怪我不客氣了。”

    沖田的神情仿佛在看一個小丑。長川腦海里忽然有根弦繃斷了,他雙手舉刀,嘴里“哇呀呀”怪叫著沖了過去。

    ……終于成為學徒的那天,師傅把他們一干人等帶到鎮子附近的山坡上,指著山下的道場:“那就是武士,日后你們侍奉的人。鐵經我們鍛造成刀不算刀,經武士的手飲過血才算成為真正的利器。你們未來成為刀匠,切記勿自滿、勿自矜,刀匠只不過賦予鐵形狀,武士才是真正的開鋒者。”

    有人不服,是長川的師兄,家境頗富裕:“講反了吧師傅,誰都知道能供個好刀匠是武士求之不得的事情,他們天天打架,一把好刀能決定生死,敢怠慢刀匠,活膩味了嗎?領主三番五次來請師傅,總不是手底下的武士都沒見過血,我們才不是武士的侍奉者,相反,該他們供奉我們才對!”

    “胡鬧!”師傅斥道,他性格古板,生起氣來更是冷厲,“刀架在脖子上時你就知道厲害了,你會鑄刀,會使刀嗎?謙虛不是教你們妄自菲薄、而是教你們活得久一些,惹怒了武士,持你鑄的刀來殺,誰會替你收尸?”

    “……總之我就是不服氣!”師兄甩著袖子道,“敬這怕那我不如改行算了,本來父母就是看刀匠輕省才叫我來學的!連活命都要靠伺候武士,我不如去學武士!”

    一些師兄弟心有戚戚焉。他們學堂偏居山林一隅,少與人往來,每日看著武士抱著刀招搖過市、怒馬鮮衣,哪能時刻都心平氣和。師傅勃然大怒,斥責師兄還沒學就三心二意、拈輕怕重,將來能成什么事。氣得師兄跑回了家,隊伍不歡而散,師兄第二天就沒來修習,隔幾日聽到,家中找了保人,把他轉到近藤道場了。師傅氣得兩天沒有吃飯,但事情還沒完,師兄的走惹得學徒們人心思變,不久,又有四五個家境不錯的同窗接連離開了學堂。長川那一批學徒,最后居然只剩下伶仃的兩三個,每日打掃空蕩蕩的庭院,盆碗都落了厚厚的灰塵。

    但這也不是終結。

    最后一個聰穎的師弟離開后,長川并另外兩個人戰戰兢兢跪在地上,他們流浪至此、無家可歸,又笨拙平庸,日常只能做些灑掃劈柴的活計。如果師傅再發火把他們趕出去,三人就只能繼續乞討,在饑寒中走遍貧瘠的武州,企盼好運氣再次降臨賜予他們一個容身之所。或者,更大的可能,無人愿意收留,最終橫死路邊、喂食野狗。

    三人低垂著頭,心里十分害怕,有一個甚至哭了起來。長川信一郎沒哭,但指甲把皮都掐破了,渾身劇烈地發著抖。好像死刑犯等待最后的宣判一樣,鶴取輕輕咳嗽了一聲,長川差點尿了褲子。

    “你們都起來吧。”他輕聲說,遍尋長川信一郎的記憶,從未聽過師傅如此溫柔的聲音,簡直像撫慰一般,“該干嘛干嘛去,既然人少,你們就隨我到山上選礦吧。以后學堂照開,少了束脩